涅槃2008 073 爹也是一種硬實力

    2007年之後，全國大部分省份的高考招生政策變成「先出分數，後填志願」，但估分仍然是大家的保留項目。

    先估算自己的分數，看要不要復讀，早報名早優惠，早復讀早享受，早死早超生。

    萬一剛好卡在心儀學校的招生線附近，可上可下，有點危險，那就最好找老師想辦法，看能不能走走關係，1:1.2的投檔裡面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高考結束的第二天，少部分人在家睡懶覺，或是在網吧打遊戲，大部分同學還是早早來到學校。

    物理學都解釋過了，這是慣性。

    標準答案和空白試卷拿到手，楊磊一門接一門對著答案，認真回憶，計算分數。

    最後一算總分，喲，570分？

    哈哈哈！

    楊磊樂了，十幾年沒讀書，復讀了一年還能考570分，我果然是個天才！

    秦傑注意到楊磊的得瑟小樣兒，走過來小聲問道：「你怎麼樣，多少分？」

    「570。」

    「可以呀，你復旦穩了吧？」

    「差不多，我只要過一本線就行了。你多少分？」

    「640。」

    「臥槽！牛逼啊秦大班長！你這分數，紅楓大學的熱門專業還不是任你挑？」

    「牛逼什麼呀，這個分數很尷尬呀，高不高，低不低的，煩死我了。」

    秦傑也是苦惱，讀紅楓大學吧，好是好，但他又很想去京滬闖一闖，可這個分數又不能進全國前十的京滬學校，太虧。

    還有，人真是不能和人比，楊磊570能上復旦，他640連復旦的一根毛都摸不到。

    秦傑摸著腦袋嘆氣：「唉，爹不行。」

    楊磊很想說一句，你爹不行，但你岳父牛逼呀，上一世你讀了紅楓大學，娶了局長的女兒，一路平步青雲，即將升成副處長，你爹雖然不行，但你可以當一個牛逼的爹，仍然是人生贏家。

    但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像這種人生重要的分岔路口，最好還是自己選怎麼走，外人最好別插嘴，萬一秦傑去了中京，娶了個廳長，甚至部長的女兒呢，對不對。

    「徐詩薇，你呢？」

    楊磊問道，徐詩薇捋了捋秀髮，淡然道：「700分。」

    「臥……」

    楊磊閉上嘴，真的無話可說，四門課只扣了50分，這也太恐怖了吧，你的小腦瓜子把幾十本書，幾百套黃岡密卷全裝進去了嗎？

    旁邊有同學聽見，立刻傳開。

    「徐詩薇估了700分！」

    「我的天哪，這麼強的嗎？」

    「不愧是天才美少女徐詩薇啊！」

    「這個成績估計全省排名前10了。」

    「才前10？你太小看700分了，全省前三都有可能，紅楓三中和師範一附中都難出現一個700分的。」

    「我敢保證，火箭班的牛逼王說不定都沒有700分，徐詩薇今年肯定全校第一，甚至是全市第一！」

    同學們全都佩服的要命，很多人想像不出來，700分究竟是怎麼考出來的啊，徐詩薇她還是人嗎？

    高三6班這次估分，整體看上去比二模要好。

    大家一致認為，最大的功勞應該算在楊磊身上。

    楊磊請來姚名和劉祥鼓勵加油，讓大家的學習積極性得到極大的提高，激活了許多人的潛能，絕大多數同學都考出理想的成績。

    因此，好多人都在和楊磊打趣：「每天起床第一句，楊磊給我打個氣。」

    還有人說，升學宴請客，楊磊一定必須要去，還要坐貴賓主席。

    教室里歡聲笑語。

    陳冰妮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一次又一次地計算分數。

    她很緊張，同桌問她，她也說不出什麼來。

    一連算了三次，她呆呆看著草稿紙上的分數，實在沒忍住，小嘴癟了癟，捂臉哽咽起來。

    「妮妮，你怎麼啦？」

    「沒考好嗎？」

    「別這樣啊，別傷心嘛。」

    「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別哭啊~~」

    幾個好朋友都過來安慰，看著傷心的陳冰妮，自己也感覺難過，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每年高考沒發揮好的何止一個兩個，至少有1/4的學生都會考的比平常差，不是每個人都很擅長臨場發揮，懂得如何抗壓的。

    「130+135+124+251……」

    有個細心的同桌看到陳冰妮寫的數字，迅速算出來：「妮妮，你總分都640分了，你難過個屁呀？」

    什麼？

    幾個安慰她的同學臉色都變了，他爹的，老娘一個560分的渣渣，跑來安慰你這個640分，合適嗎？誰來安慰我呀！

    妮妮你變了，你也學會了裝逼啊！

    陳冰妮哽咽說道：「我只是……我想考復旦啊……這個分數絕對不夠……」

    她是真不開心，她那麼廢寢忘食，辛苦拼命，已經發揮得最好了，可還是只考了640！

    「640分能報的好學校一抓一大把，你非盯著復旦幹嘛？」

    「就是，就算想去上滬，還有那麼多學校可以選呢。」

    「唉，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的雞，你640分都哭成這樣，我580分找誰哭去？我要是考640分，我能笑三天！」

    「誰把肩膀借給我哭一下？」

    幾個同學都散了，沒意思，好心跑過來安慰人家，結果自己找了一頓虐。

    陳冰妮哽咽著，她看向楊磊的方向，發現他還是那麼受歡迎，朋友也多，好幾個人都圍著他說笑，他就是人群的中心。

    是啊，他過線了，肯定能去復旦。

    她只有640分，能幹嘛？

    復旦和交大都是660，同濟650起，還剩下財大，華東師範，外國語，可這幾所學校她都不喜歡。

    她真後悔自己不夠細心，要是再做對20分的題目，不就可以搏一搏復旦了嗎？

    宋老師注意到，關切問了幾句，勸她想開點，說今年的題目偏難，說不定分數線還會降下來，大家都在觀望，等6月25日正式公布分數，那時候才是拼刺刀，和各所大學鬥智鬥勇的時候。

    宋老師在教室里轉了一圈，看到笑眯眯的楊磊，招招手把他叫過來。

    「你考的怎麼樣？」

    「估了570，算了三遍。」

    「行啊楊磊，你才是我們班最大的黑馬，連你都能上復旦！哈哈，我這不是損你啊，因為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綜合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當然了，帥更是，你這兩樣都占了！」

    楊磊摸了摸自己的臉：「帥是天生的，誰叫我爸又帥又有實力呢。」

    他誠懇說道：「但我最想感謝的還是您呀，如果不是您把我安排在vip位置，我過不了一本線也是白搭。」

    「不不，不用特意感謝我，這是我的本分工作。」

    宋老師對楊磊的恭維太受用了，他也是有趣，目光一轉，落在姚名字條的玻璃箱子上：「如果非要謝我，你把這個給我留著就行了，這個加持的力量太大，我要留給下一屆學生。」

    楊磊笑起來：「您想要就拿走，隨班帶走，當傳家寶都可以。下次等我碰到劉祥，我叫他也給您寫一份。」

    宋老師是真喜歡楊磊，他冷靜的不像個高中學生，聊天內容和成年人思維一致，和他說話實在是太舒服了。

    宋老師想到一件事：「你聽說學校要改校服沒有？」

    楊磊搖頭：「我不知道啊，什麼時候的事？」

    宋老師道：「就半個月前，我也是聽後勤部其他老師說的，沒想在考試前打擾你，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你舅舅不是服裝廠的嗎，連市運動會都接單了，校服應該不成問題吧？」

    楊磊沉默，突然冒出一句：「戴校長不厚道啊，都不通知我。」

    宋老師差點笑出聲，十三中敢這麼說戴校長的，恐怕只有楊磊一個人了。

    宋老師說：「反正你記著，6月25號高考分數出來，你查到之後，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知道吧？」

    「嗯，6月25號，我記得了。」

    「行了，玩去吧，好好享受高中的最後時期。」

    宋老師拍著楊磊的肩膀，又衝著陳冰妮的方向抬抬下巴。

    老班嘛，眼睛毒著呢，班上的那些小秘密，他看得清清楚楚，君子成人之美。

    楊磊呵呵笑，走到陳冰妮的面前坐下，笑眯眯問道：「怎麼啦，眼淚嘩嘩的，誰欺負你了呀？」

    是你是你就是你！

    陳冰妮看著楊磊，越想越委屈，別的女孩子都被男生含在嘴裡，捧在手心，噓寒問暖，接送上學，買早餐，彈吉他唱情歌，被當成了寶。

    唯獨她像顆苦命的小白菜，沒人疼，沒人愛，寒風吹彎了她的腰，冰雨打疼了她的背，昨天剛下了一層寒霜，今天又被埋在一米厚的暴雪裡面，雖然變甜了，可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陽光啊？

    她只是想和楊磊讀同一所大學而已，為什麼那麼困難！

    本來陳冰妮剛才都好一些了的，這時候越想越難受。

    她握著迷你砂鍋大的小拳頭，用力抿著雙唇，雙眼飽含著淚水，胸口起伏，一個勁深呼吸，心裡不斷告訴自己，我不哭，我不能讓他小看了，我很堅強。

    哇~~~

    陳冰妮最終還是沒忍住，大哭起來，再堅強的女孩子也有脆弱的時候，尤其是面對那個她不設防的人，脆弱的讓人憐惜。

    「我滴個乖乖！」

    楊磊嚇得連忙站起來，高舉雙手，向四周尷尬說道：「真不是我乾的……」

    半個教室的同學都在偷偷笑，兄弟，不是你是鬼啊，你做了什麼，心裡沒點數嗎？

    徐詩薇走過來，摟著陳冰妮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安慰著。

    怎麼辦呢？

    怎樣才能讓她開心起來？

    當眾吻她？

    唔……

    楊磊摸著下巴，沉思著。

    他看到宋老師促狹對他笑，突然想起來，對呀，戴校長那事兒，應該是個非常好的機會，說不定可以逗她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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