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配合下你的情緒,結果你這怎麼沒完了呢。」
什麼驚慌失措,心亂如麻,林禾此刻臉上看不到半點惶恐之色,嘴角微翹的弧度充滿了對姜慕華的嘲諷。
「姜慕華,你真以為我媽是看在和你那層,淡到不能再淡的血緣關係照顧你嗎?她只是太過心軟,結果沒想到憐愛出一頭白眼狼。」
林禾母親在世時,姜慕華很會裝乖賣巧,各種彩衣娛親。
等到林母去世,姜慕華發現自己沒有得到一點好處後,露出了惡劣的真面目。
她不相信表姨沒給她留任何東西,一定是林禾吞了。
姜慕華要求林禾出示遺囑,看到遺囑上只說將錢財留給林禾,姜慕華激動極了,表姨有很多不動產!
一定是留給她了!
姜慕華想得很美好,殘酷的現實狠狠給了她一棒槌,事實是在多年前,林母就已經將名下所有固定資產轉給了女兒。
其實也算不上什麼遺囑,錢財賬戶那些是林母整理好的文件,主要是為了記錄,放在保險箱裡就成了遺囑。
姜慕華為什麼要盯著遺囑,因為只有遺囑提到她,她才有資格分到東西,不然表親的身份怎麼可能去爭遺產。
表面還過得去的二人,從這裡開始撕破了臉。
姜慕華捂著被打的臉,呆滯地坐在沙發上,不敢相信自己挨了兩巴掌。
聽到林禾的話,她猛地抬頭眼神惡狠狠一字一句道:「怎麼?要殺了我嗎?」
明明心裡一直害怕蔣嶠要自己的命,但在問出話的這一刻,姜慕華突然覺得無所謂了。
她就是死,也要拉上林禾墊背!
「殺了你?你在想什麼美事?」林禾很是不可思議。
法治社會人人遵守,姜慕華怎麼突然扯到要她命的話題上去了,沾上姜慕華那條爛命,林禾覺得髒手。
嫌惡的表情太明顯,姜慕華想當作沒看到都不行,火辣辣的臉頰越來越疼了。
「這些年你做了多少虧心事自己心裡有數,我會慢慢回報給你,你也曾說過,我是錙銖必較的人。」
以前姜慕華有壞心思,會故意弄壞林禾自製的標本,林禾知道後,二話不說給姜慕華收藏的明星碟片和親簽海報撕碎。
主打你弄壞一樣我喜歡的東西,我就弄壞兩樣你喜歡的東西。
姜慕華老實了,不敢搞小動作故意噁心人,只敢偷偷吐槽林禾氣量狹小。
「你怎麼會覺得我會給你個痛快?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林禾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姜慕華道:「你知道麼?當年我媽媽給你留了東西,是你自己錯過了。」
看出林禾要走之意,姜慕華想上前將人撲倒,結果被林禾一腳踹回了沙發上。
從按門鈴開始,林禾就已經防備姜慕華了,對方時不時露出我要跟你同歸於盡的眼神,簡直不要太明顯!
她敢來,就沒在怕姜慕華會發瘋。
摸了摸兜里的小電棍,她做好對方不客氣,自己就靠科技來輔助的準備了。
結果——
不堪一擊。
輕蔑看了眼姜慕華,林禾不願再和她說話,抬腳離開。
兩名保鏢在電梯口守著,見林禾出來連忙幫按電梯,林禾是個謹慎的人,小電棍不管用的話,還有保鏢托底。
屋內的姜慕華腦子裡回想著林禾最後的那句話。
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她很確定表姨沒給自己留下任何東西!
林禾這麼說就是為了讓她鑽牛角尖,自己才不會上當!
姜慕華從沙發上滑坐在地板上,良久,痴痴地笑了起來。
空曠的屋內盪著回音。
*
出了樓,林禾掛著從容淡笑的臉瞬間撂下來了。
從姜慕華口中聽到的那些話,每一句都在林禾的心裡翻起了驚天駭浪。
只不過為了「打擊」姜慕華,她沒有故意表現出來罷了。
走了大約五分鐘,林禾將車停在路邊,她捏著方向盤的手在顫抖,臉色發白。
安安和蔣嶠都在告訴她,她回來就好了,其他不重要。
怎麼可能不重要!今日聽了姜慕華的話,林禾意識到自己理所當然忽略掉的過去,是怎樣一種存在。
就像是一道傷口,不是貼上創口貼看起來不出血就是好了,沒有處理的患處會腐爛發炎,然後越來越嚴重
家裡的情況就好比這道傷口,看起來包紮得當,實際上內里的腐肉還在。
林禾想去見蔣安,可那孩子脾氣倔,對童年的事只口不提。
或許不是倔,是太懂事了,害怕說出那些會讓她難過,所以寧願自己忍著。
她以為因為自己的失蹤,缺乏母愛只是一個問題,事實卻是因為缺少她這個母親,延伸出了很多個問題!
不光是孩子們,包括蔣嶠!
如今姜慕華對蔣嶠的態度,就像是粉轉黑,之前有多少遐想,如今就有加倍的恨意。
姜慕華提起蔣嶠時,嘴裡罵他就是個瘋子,眼底明顯帶懼意。
是蔣嶠做了什麼?
除了最初相遇時的狠勁讓她倍感陌生,相認後的蔣嶠,和她記憶中的嶠嶠一模一樣。
林禾以為是蔣嶠對她感情始終如一的關係,可越細想越覺得不對勁。
十五年呢!
自己回首一年前,對待同樣的事物或者人,都會有輕微不同的看法和態度,何況是有了百般經歷的十五年。
所以——
他是在演,演十五年前的蔣嶠,演得分毫不差。
這一刻,林禾覺得有些冷。
*
【太太停在路邊半個小時了。】
跟隨在林禾身後的保鏢,在車子裡給蔣嶠發去消息,只要蔣嶠沒有和林禾在一起,林禾離家之後的去向,保鏢都會匯報。
港城辦公室內,
穿著黑色襯衫的蔣嶠扯開脖間的領帶,走到桌旁點燃了一根雪茄。
他沒有用手去觸碰,從抽屜里抽根簽子扎在上面拿著,禾禾鼻子很靈,手上沾了味會被聞出來。
拉著帘子昏暗的屋內很快煙霧繚繞,只有雪茄的紅色火星一閃一滅。
蔣嶠靠在沙發上,臉上沒什麼表情,低垂眼眸看著旁邊的手機出神。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時,外頭走過來一個人,一踏進便被嗆得咳嗽幾聲。
「蔣總?」
是個女人。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