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皇掏出了十二顆碧桃精華,以及一顆吃剩的桃殼丟進了火爐之中。
這是一個幾乎有大半個成人那麼高的熔爐,下面一個口子專門用來鏟煤,爐口是沒有蓋子的。
溫度最起碼有五百度,連玄皇的練氣修為都有些受不了,他抹了一把汗,舉起雙掌隔著熔爐往裡面傳輸靈力,控制著碧桃精華的熔煉進度。
蜀山有許多個堂口分支,修行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門,蜀山雖然是劍修門派,門中卻設下了:丹、器、符、陣、獸、術、卜、奇八大堂口,各有千秋,在玄門中也是名氣鼎盛。
世人皆知,修行之道如果閉門造車,悶頭苦練,那是難有成就的,尤其是在人間靈脈逐漸枯竭的情況下,所以,人們不得不另闢蹊徑,藉助外力。
而這其中,由以丹藥、法器、符籙、陣法最為重要,畢竟實力越強大,才能走的更遠。
蜀山除了這四大堂口外,亦對養獸、問卜、法術、奇門四大類頗為重視。
玄皇在蜀山呆了近千年,博覽群書,門中典籍早就瞭然於胸,對這外八門他雖然還沒達到大師的境界,可也早已登堂入室了。
天兵神器他煉不出來,但區區一件入門法寶,於他來說還是綽綽有餘的。
在鍛造室里錘錘打打忙了近一個小時後,一把通體碧綠的三尺長劍被他握在手中,這把劍的造型是按照無極劍的樣子來鍛造的,雖然二者的材質和威力天差地別,但仙家法寶哪怕再差,也不是凡人可以抵擋的。
玄皇觀摩著手中的這件法寶,比起無極劍的黑不溜秋,毫不起眼,這把劍的賣相可就高逼格了,劍身和劍柄渾然一體,皆是碧綠之色,畢竟是一顆靈樹的精華所在,生氣外泄,碧色光芒附於劍身,似水波流轉,雖然內中無靈,外表看起來卻像個活物一般。
玄皇攤開了手掌,無極劍靈的印記已經變得微不可聞了,他不再遲疑,掌心往劍鋒一抹,過了片刻,只見他掌心這才突然迸出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溢出。
就在鮮血即將流淌到地上時,半空中的血液突然一窒,接著便倒流而回,「錚」的一聲清響,一把由鮮血凝聚的三寸小劍豎立在他手掌傷口上,微微顫動著。
玄皇點了點頭:「無極,去吧!」
血色小劍從他掌心飄了起來,緩緩游到碧桃木劍旁,只見它劍身一擺,從碧桃木劍側身讓過,似乎對這把劍身充滿了不屑。
它乃堂堂劍靈,劍中皇者,又怎麼甘心附身一件入門法寶呢?
玄皇看著它,目光柔和,仿佛這道三尺小劍不是一件兵器,而是一個相交千年的老友,他對無極劍靈說道:「無極,你且看我。」
無極微微一抖,在半空轉了一轉。
玄皇道:「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斬妖除魔,名動天下,可你看我如今,堂堂蜀山劍皇如今淪為一個凡人,一隻可以輕易被人滅殺的螻蟻……」
他嘆了口氣:「老夫本乃玄門第一高手,可是如今,誰還會把我放在眼裡?」
「那又如何?」
玄皇抬起頭,望著頭頂被熏的漆黑的天花板:「一個真正的強者,絕不是單靠力量來衡量的,我始終深信,終有一日,我會親手將血魔斬於劍下,但是,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啊!」
是帶著驕傲,一文不值的死去?還是帶著屈辱,和夥伴一樣頑強的重生?
玄皇看著無極劍靈,緩緩伸出了手,三寸血劍似火焰般在半空跳動著,終於飛回了他的手掌。
玄皇微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雙掌猛地一合:「天地玄黃,靈劍歸真!」
「錚!」一聲撕裂天地般的劍嘯陡然傳遍了銀華市的每個角落。
田小倩一個人呆在家裡,雖然才只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她卻覺得無比的難熬。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讓原本正在發呆的田小倩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趿著一雙拖鞋就哄哄的跑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上次的山崩事件吧,那一次表哥為了救她,差一點點就變成植物人了,人總是這樣,只有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貴,現在玄皇在田小倩心目中的地位幾乎比爸媽還重,她一打開門,看到玄皇平靜的面孔,只覺得鼻子一酸撲了上去。
「表哥……嗚……」
她這一哭,弄的玄皇莫名其妙,心下忍不住暗嘆了一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啊……
「怎麼啦?好端端的,怎麼又哭了?」玄皇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地問。
雖然重回人間不過半個多月,他心裡對這個家,這個家裡的人卻已經有了一種歸屬感,這小表妹雖然有時候會犯傻,人又笨,還是個和他平分秋色的大吃貨,但她有時也很乖,很聰明,如果玄皇態度堅硬地去做一件事,不論對錯她都會無條件支持。
這時樓上的王大媽剛好下來,看到這一幕,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哎喲我的天!你們可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啊,怎麼可以談戀愛呢?」
「啊?」玄皇和田小倩雙雙一愣,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田小倩小臉一紅,有點生氣地說:「大媽,你瞎說什麼呢?」
「喲!還不承認?」王大媽插著腰從樓梯上走下來:「哪有兄妹在大門口就摟摟抱抱的?你瞧阿玄剛才的神情,跟哄寶貝似的。」
一聽她這話,玄皇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我表妹受委屈了,我這個當哥哥的哄一下也有錯?大媽,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跟個傻子一樣口無遮攔?」
「你你你你……你罵我?」王大媽的臉一瞬間漲成了豬肝,沒想到這個小子以前那麼知書達理,現在卻變得這麼目無尊長了。
其實也不能怪玄皇,王大媽是這片小區里出了名的大嘴巴,一天到晚口無遮攔沒有一個人喜歡她,就說上次吧,隔壁單元的寡婦劉阿姨養了條寵物狗,她就到處宣揚說人家不要臉,居然玩狗,害得劉阿姨差點就跳樓了,現在更是連家都沒臉回,跑到外面租房子。
還有上上次,住樓下的李大叔家裡遭賊了去報案,看到警察進屋她又到處宣揚說李大叔是個強姦犯,說人家把某某中學的某個姑娘綁在家裡折磨侮辱,現在被警察找上門了。
總之這個人誰都不想提起,看到她就像看到瘟神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一個屎盆子扣在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