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為了活下去所做的鬥爭,這就是她為了保護自己在乎的人所要付出了代價。
櫻黎身後,青木已經醒了過來,他悄悄走了出來,看著圍欄旁那抹纖瘦的身影,他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馬上要衝破眼眶奔湧出來,但是他用手摸了一下臉,卻什麼都沒有。
看著下面一個個的暗衛被抬進來,聽著那些似有若無的悶哼聲,他知道,那些人,眼前的這個女人,都是在為了保護自己做著犧牲。
「櫻姐姐……」很虛弱的語氣,青木輕輕的喊了一聲。
聽到了青木的聲音櫻黎立馬轉過身來。
「你怎麼出來了,回去。」櫻黎的語氣略帶指責。
「姐姐,把我交出去吧,這麼多年,你對我的保護已經夠了,如今死了這麼多人,真的夠了,我不想再讓嶺上的兄弟為我犧牲了。」
青木忍了再忍,眼角的淚還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他實在不忍再繼續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為自己操勞,看著她緊皺的眉頭,他真的感受到了心碎的痛。
「你在說什麼,青木,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你,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就要保護你一輩子。」
櫻黎走上前將青木攬在懷裡,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背,她從把她留在巷裡的那天起,就做好了保護他一生的準備,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
「那好,我可以……從今天起,我可以不再叫你姐姐,我跟浮沉巷也不在有關係,櫻黎,你把我交出去吧,我不想在看到死人了。」
青木趴在櫻黎的懷裡全身都在顫抖,這麼多年,他理應見慣了生死,但是,事實上,他依然懼怕死亡。
因為當年,在死人窟的那一夜,他永生不忘。
聽了青木的話,櫻黎只是用力的捧起了他的臉逼迫他與自己對視。
「青木,想想你當年能留在這多麼不容易,而如今你能不能就這般窩囊的離開,浮沉不棄你,我不棄你,那你就別為自己選一條死路,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在這把傷養好,即便千軍萬馬,也有我給你擋。」
櫻黎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斬釘截鐵的,她想讓青木安心,安心的待在自己身邊。
「姐姐……對不起,姐姐……對不起。」
此時,除了對不起,青木不知還能說什麼。
屋外的廝殺很快就停止了,就算禁軍來了五百人,跟惡魔嶺的死士比起來,還是相差太遠,即便浮沉巷的人也有死傷,但是還是少數,而五百禁軍已經全軍覆沒。
太子府
當皇甫晨聽到自己派出去的五百禁軍一個都沒回來的時候,已經憤怒的要掀桌了。
「我手底下難道養的都是些酒囊飯袋嗎?五百人竟然連一個人都抓不回來,我要他們有何用。」
憤怒的咆哮聲穿透了天際,在夜空中四散。
「太子殿下,現在我們要怎麼辦?本來以為今晚可以將那個青木抓回來,這樣我們私自調動禁軍的事情皇上就可以不追究,但是現在,禁軍五百無一生還,人還沒有抓到,明天早朝皇上一定會追究,到時候,我們要怎麼辦。」
百戰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這件事真的不是小事,皇上對於私自調動皇城軍隊的事本來就比較敏感,現在還損失慘重,免不了勃然大怒,到時候,自己太子肯定又是重罰。
「滾,別在這煩我,都滾。」皇甫晨怒吼一聲,將宮裡的人全部都給轟了出去。
他又怎會不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明天早朝,自己一定會受到父皇的嚴懲,就自己父皇那嚴重的疑心病,到時候免不了以為自己為了早日拿到皇位才有了這些膽大妄為的行為,自己的太子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這皇甫晨就不禁有些後悔,無觴當初在給自己寫的信中,給自己建議的事派掉一千禁軍,他覺得那樣有些危險,就沒有聽無觴的介意,如今想想,自己當初就不該懷疑無觴給自己提的建議。
但是事實上,就算他把皇城全部的禁軍都派去,結果還是一樣的。
惡魔嶺為何在今年裡能夠快速成為最厲害的殺手組織,與嶺上的死士有著重大的關係,那些死士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對付那些禁軍都是大材小用了。
只是禁軍人數過多,死士也難免有死傷。
而無觴只所以讓皇甫晨派掉一千禁軍,只是他覺得,禁軍死了一千人,皇上肯定怒不可遏,所以到時候說不定直接就廢了太子,那他也省了很多麻煩。
但是就算現在禁軍只損失了五百,也不影響他的計劃,畢竟,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是讓皇上下令禁止皇甫晨插手青木刺殺朝廷命宮的事,這樣也可以達到目的了。
無觴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此時正坐在桌邊淡然的喝著茶,既然睡不著,那就不睡了,反正他也還有很多事要做。
已經入冬,天氣依然非常寒冷,但是無觴還是開著窗坐在床邊,仿佛感知不到這外界的寒冷。
天還沒亮,皇甫涼就來到了無觴的住處。
「二哥,事情怎麼樣了。」已進門皇甫涼就緊張的問著。
無觴的計劃他自然都知道,但是即便知道,他也插不上手,只能等著無觴告訴自己要做什麼他在行動,不然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毀了無觴的計劃。
「很順利,今天你上朝以後,只需要將昨晚皇城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你父皇,就可以了。」
桌上的茶已經涼了,但是無觴還是將杯子中的茶喝掉了。
「可是二哥你怎麼知道皇上會把這件事交給我辦,畢竟,朝堂上那麼多大臣,皇上不一定會選我的。」皇甫涼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放心好了,這可是一塊燙手的山芋,那個大臣要是接了就是明擺著跟太子作對,所以那些精明的人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其次,皇上知道,你來辦這件事不會給太子留任何的情面,所以,他明白,你來辦,是最好的選擇。」
他太了解自己這個父皇的脾氣,以至於他的決定他也能輕而易舉的猜到。
皇甫涼聽了無觴的話輕輕的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自己對太子,又怎會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