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田幼薇把支釘殘片拿給邵璟看,和他商量怎樣應對此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不是想蹚渾水,而是不願意這口鍋背到芳娘頭上。
否則,芳娘的今天也許就是她的明天。
邵璟斟酌一回,道:「再等等,且看普安郡王那邊怎麼處理。」
田幼薇就把支釘殘片收起來,讓他:「你早些休息,這幾天一定沒睡好。」
邵璟伸個懶腰,道:「其他還好,就是考號里的床太短,我伸不直腿,只能屈著身子睡,常常睡得腿麻。」
他個高腿長,確實是委屈他了。
田幼薇端了個小凳子放在他腳邊,讓他把腿擱上去,對了穴位經脈推拿按捏。
邵璟舒服得貓似的眯起眼睛,只差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田幼薇看得好笑,看他確實困了,便叫他去睡,卻不想邵璟拉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帶入懷中。
他略帶薄繭的手指輕輕摩裟著她的臉頰,啞聲道:「瘦了,黑了。」
田幼薇連忙辯解:「哪有黑了,沒黑,白著呢!」
邵璟笑起來:「你放心,你若黑了,我便去曬了比你還要黑。」
田幼薇心裡甜絲絲的,眨著眼睛道:「那我要是皮粗了呢?你怎麼辦?」
邵璟道:「那……我每天拿砂石打磨這張臉?」
田幼薇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捏著他的臉道:「本來就夠厚啦,再用砂石磨一磨,豈不是比成牆角還要厚實?」
笑著笑著,她笑不出來了。
邵璟垂眸看著她,眼裡的情緒比海還要深,風起浪涌之間,將她吞沒。
田幼薇情不自禁地握緊他的衣襟,咽喉發乾:「我……我……阿璟……」
他低下頭來,呼吸在她頸間落下一層濕意。
田幼薇微微顫抖著,閉上眼睛與他繾綣纏綿,不能分離。
半晌,她迷迷瞪瞪的,突然聽見邵璟在耳邊低聲說道:「你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田幼薇想不起來,就懶洋洋地道:「沒了。」
「呵~」邵璟笑了一聲,一口咬住她的肩頭,用牙齒廝磨著,語氣裡帶了些狠意:「真的?不是短短三天,已經偶遇了三次?」
「嗯?」田幼薇頓時清醒過來,抬眼看向邵璟,微微翹起唇角:「你是在喝醋嗎?」
邵璟道:「對呀,抱著小醋罈子喝陳醋。」
田幼薇道:「我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因為三次會面,第一次和我說話的是殷善,他向我解釋小羊是身不由己……」
「是普安郡王。」邵璟糾正她,「不是小羊,你不該用這麼親近的方式稱呼他。」
「好吧,是普安郡王。」田幼薇大度地笑笑,「第二次,他是和白師傅說話,我都沒抬頭,這兩次我都沒看到他的臉哈。第三次,他向我解釋,說我們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問心無愧。你看,還有什麼需要我報備給你的?」
邵璟有些焦躁地抓著她的手放到口邊,用牙齒叼著又磨了一遍,說道:「真恨不得不要你去了!」
田幼薇失笑:「我也希望你別出門了,可以麼?」
「有什麼不可以的?」邵璟乜斜著她,目光炯炯。
二人對視片刻,都笑了。
外頭傳來秋寶的聲音:「阿姐,三哥,廖先生和阿姝姐姐來啦!」
二人忙收拾妥當,一起迎了出去。
廖先生是來問邵璟考得如何並給他作下一步指點的,說完正事就開始談論最近朝中的局勢。
大致是說,朝中有大臣建議皇帝立儲,結果觸怒了皇帝,遭到了貶斥。
最近無論小羊還是阿九,都是夾著尾巴過日子,就生怕不小心招惹了皇帝。
阿九尚且還有皇后和太后護著,小羊唯一的依靠只有皇帝,如今還得防著被猜忌立儲一事是不是他推動操縱的。
所以小羊現在的情況是步履維艱。
「陛下還未死心。」廖先生給了六個字的評語。
今上自從當年在叛亂中被驚嚇,失了雄風,再不能生育之後,一直努力求醫用藥,想要生出自己的親生兒子。
儘管希望渺茫,但他現在春秋鼎盛,始終不曾放棄。
誰提立儲這個事兒,都是觸了他的逆鱗。
田幼薇道:「那麼,匣缽坍塌那個事就是衝著普安郡王來的了。」
為什麼會有不祥之兆呢?因為負責這件事的人失德啊。
雖然小羊只是大面上掛個名兒,具體負責的人不是他,但這就夠了,完全可以給他掛個莫須有之名。
廖先生道:「郡王多謝阿薇提醒了他,此事不該以徵兆來論,該以技術問題追查,否則一定會被帶入深坑。昨日他讓郎戈去搜查證據,郎戈愚笨,不但沒辦成事,反而壞了事。」
田幼薇笑道:「先生此來,還擔負著另外的重任呢。」
廖先生拈鬚微笑:「知我者,阿薇也,拿給我吧。」
田幼薇看向邵璟,邵璟也道:「既然先生開了口,自然要聽先生的。」
這件事他們摻和進去肯定不妥,小羊讓廖先生主動找上門來討好,正好順水推舟。
田幼薇就把找到的支釘殘片交給廖先生,說了一下她觀察到的情況。
廖先生一一記下,嘆道:「有些事情,郡王爺未曾與我說起,但據我所知,王府中也有不少宮中賞下來的人,明里暗裡都有。」
所以說,盯梢探查他們,竟然是宮裡那位的命令?
田幼薇一琢磨,心裡反而穩妥了——這些人應當沒有確認邵璟的身份,不然邵璟恐怕早就被弄死了。
「尚國公不值得依靠,手段陰狠,為人狠辣,且貪財好色。若要我選,我選普安郡王,他將來會是一個好皇帝。」廖先生說完這席話就告辭了,他得趕緊回去復命。
田幼薇和邵璟相視苦笑,看樣子,廖先生已經被小羊徹底收伏了呢。
次日田幼薇做了許多好吃的,光是肉包子就蒸了許多,廖姝、張五娘、錢茜、邱夫人等都收到了這份小禮物。
待她回到窯場,窯場裡的氣氛更緊張了,大大咧咧如小蟲,都壓著嗓子說話,管事們更是焦躁不安,一點就著。
又過了兩日,她正在配釉的時候,一隊官兵突然闖進來,抓走了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