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與唇的溫度 第二十六章

    「冰小姐。」阿維出聲喚她。

    「你說他生日，他生日是什麼時候？」她似是喃喃低語般問他。

    阿維覺得奇怪，卻也連忙回答她，「1月23日就是」鴻思「考試的那天。」

    「鴻思考試的那天。」她重複道。就是她被迷昏的第二天！原來他回來那麼早，是打算叫她去慶生的！那天，是他生日。她卻給了他這麼「棒」的禮物……她感到血液都似是停止流動了。她無法思考，一切都麻木了。

    半晌，「我們走吧。」

    一路上，阿維握拳方向盤的手青筋暴出。冰若寒在副駕駛座上一言不發。到了郊外別墅，阿維快速跳下車。不停的按著門鈴，「少爺！少爺！少爺！開門啊！少爺！……」

    這時，冰若寒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尹管家。尹管家一般有事情會直接來見她，這次一定是有什麼急事。「餵？」「小姐……」尹管家在電話那邊不停地喘著煿粗氣，一種不詳的預感真切的在冰若寒的眼前浮現。她蹙了蹙眉，道：「別急，說清楚。」

    「小姐，老爺，老爺撞車了。現在正在搶救。」

    「在哪？」

    「日本。」

    「保鏢都幹什麼了？！」

    「小姐，老爺出發的時候誰也沒帶。」

    「我不是叮囑一定要配備保鏢嗎？你們把我的話當什麼？！」

    「小姐，老爺不肯啊。」冰若寒頓了兩秒鐘，「封鎖消息。你繼續待在公司。安排一個小時之後的飛機，目的地日本。」

    「是。」冰若寒掛掉手機，喊道，「古羿虞！把門打開！」她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了。焦嫣死了，冰正權生死示卜，古羿虞只剩半條命……他的目的不只要毀掉冰氏，還有，與冰氏有關的所有人的命！那麼，下一個就會是……她自己！

    「冰小姐！」阿維驚呼。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兩個黑衣的外國人，一左一右的架著冰若寒。她極力呼喊卻在聞到異香時失去了知覺。他們把她帶到車上迅速地離開了。待阿維想開車追上去時發現車子不知什麼時候被破壞了，根本無法啟動……

    好冷……

    好冷，冰涼的地板貼著她的肌膚，刺骨的寒冷穿透她的神經。下雨了，窗外豆大的雨點僻哩啪啦地打著門窗。這聲音，空洞、荒涼。冰若寒逐漸恢復知覺，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緊綁著，嘴巴上貼著膠帶。她環故四周，這似是一件廢舊的倉庫，面積很大卻破舊不堪。角落裡堆滿了木箱。看來么焱並不想馬上殺了她，不然剛剛在車上就動手了。她朝窗外看去，漆黑一片，路上她被迷昏了，也不知道開了多久，這是哪裡呢？她要怎麼求救呢？冰若寒試圖爬起來，可是丁點力氣都沒有。她手腳並用地努力扭動身軀爬行著。爬到角落的箱子旁，發現各別箱子印有「水產」二字。這是海邊。

    冰若寒努力坐起來，利用箱子的稜角摩擦著捆綁雙手的繩子。這時，廢舊的鐵門突然被打開。走進來十幾個外籍黑衣人。為首的是么焱。金色的髮絲有著微微的卷，同樣金色的卷翹睫羽下湛藍的深遂眼眸里滿是霧氣，使人看不清眸底的流轉。似是波濤洶湧的海面般，美，卻也危險至極。白得幾乎透明的肌膚，唇色鮮紅得如盛放的玫瑰。嘴角的笑意極盡妖嬈。他，如罌粟般存在著，這樣美，卻也這樣毒。他示意黑衣人撕開膠帶，「噝啦」一聲，痛得她的眉微皺。他俯看著她，像是看著瀕臨死亡的敵人，嘴角的笑容更盛，頗有一番愚弄的姿態。那湛藍的眸子中的霧氣也肆意得圍繞著她。周遭的空氣似是都因為這霧氣變得潮濕。她怔怔地看著他。

    「跟你做遊戲，可真好玩。」

    她還記得他那明媚燦爛的笑，那溫暖世間萬物的笑，眸子裡也似是被這笑溢滿了，一不小心這暖流就匯到人心尖里去。可溫暖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

    「原來chrisanne就是chris』sson。（chris的兒子）」她看著他，緩緩開口。

    「嗯，不錯。」

    「三火為焱，你要令冰氏溶化，用我們的命償chris的命。」

    「嗯，是的。」么焱笑得雲淡風輕，仿佛冰若寒問得只是「你吃過午飯沒有？」

    「那個chris是誰？」

    「她叫anna，經過整容後，訓練了七年。」他舔了舔似火紅唇。

    冰若寒笑了笑道：「你離成功還剩最後一步了，為什麼不動手？」冰若寒用淡漠的眸子望著他，一如無數個傍晚她認真地看著他彈鋼琴的手。他緩緩蹲下身來，湊近她的臉。她清楚地的聞到他身上的葉子香味。湛藍的眸子久久地凝視著她，這眼神似要透過她的肌膚看到她心尖上去。

    半晌，鮮紅的薄唇輕啟，「我討厭你這種眼神，尤其在這種時刻。」

    她轉開頭，想要避開他的目光。他卻突然固住她削瘦的下巴，使她動彈不得。「你不怕我殺了你？」他更加湊近她，在她耳邊輕聲說。

    「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那時，就應該死了。」

    聽了她的話，他突然露出兇狠的表情，紅唇緊閉著，眸子中泛著幽冷的光。他憤怒地甩開手，冰若寒被他強勁的力道甩在地上，肩膀撞到冰冷堅硬的地面立刻現出大片瘀青。

    他斜視著她，接過身後黑衣人遞過來的手機，「她在我這。不想讓她死的話，兩個小時之內到海邊，記住，只許你一個人來，不能帶任何武器，不許求救，我們監聽了你的手機，否則，還給你的就是一具屍體。」

    「他不會來的，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告訴了他真相！」冰若寒忽然發火，沖么焱喊道。

    「終於有反應了嗎？」他開心地笑起來，「愛情，和對方的反應，是毫無關聯的。」

    愛情，和對方的反應，是毫無關聯的……冰若寒垂眸，緊咬住下唇，「這件事跟他沒關係，你為什麼把他摻進來？」

    么焱搖了搖頭，看著身後的十多個人，「當然有關係，不然他們今晚就不能回家了。」

    「殉情？！」冰若寒睜大了眼睛。

    「不錯。明天的頭條新聞會是……冰氏古氏接班人雙雙為情自殺。怎麼樣？」么焱挑眉望著她，湛藍眸子中發出的幽光勾人心魂。

    他應該不會傻到為了一個利用自己的女人來赴死。雖然他身手很好，但三天不眠不休未盡水米不帶任何武器的話對付這十幾個人跟送死沒有區別。他不會來的，他不會來的，他不會來的……

    沒過多久，「砰！」

    鐵門被用力踹開，發出一聲巨響。古羿虞著白色的休閒衫赫然站在門口。一個人，沒有帶武器……

    冰若寒渾身顫抖，忽得喊出：「你來幹什麼？！我已經跟你毫無關係了！快走！快走！快走啊！」

    古羿虞略顯疲憊，漆黑的星目中布滿血絲，薄唇乾裂，身形也削瘦了。他沒有理會冰若寒的話，眼神直直地望著她，她凌亂的髮絲，身上的淤青，捆綁處的血跡。她穿著他送給她的咖啡色的棉衣滿是泥土。這一望，刺痛了他的眼。他緩緩走近她，她拼命地搖著頭，「別過來！快走啊！我不愛你，我騙了你！跟你在一起只是為了冰氏！快走啊！」

    么焱給了個眼神，十幾個黑衣人突然擋在古異虞面前。古羿虞收回視線，大掌緩緩收緊，發出「咔咔」的聲音。中間一名黑衣人突然一記左勾拳襲來，他快速閃過。一個回身繞到黑衣人身後，以肘重擊他的脊椎。「咔喳」一聲伴著黑衣人的慘叫。另外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地圍攻他，左邊的用腿攻擊他的腹部，右邊的用拳重擊他的頭部。古羿虞快速握住右邊黑衣人的手腕略一扭轉，他的手腕已經骨折，靈巧騰空使左邊黑衣人撲了個空，一記飛腿直他的太陽穴。

    黑衣人三三兩兩的上來卻逐漸被打倒在地，么焱見這些訓練有素的保鏢幾乎全部負傷，突然大喊一聲：「stop！」（停！）說罷，拿出一把鋥亮的刀子，架在冰若寒雪白的脖子上，「古羿虞，繼續打下去她可就要沒命了。」

    「不可以！不能聽他的！我爸爸就要帶人趕過來了！你快走！」冰若寒大喊。

    這時，一名黑衣人從古羿虞後面見機偷襲，他用餘光看到投射到水泥地上的影子，微一側頭便輕鬆避開。

    「你真不聽話。」么焱朝古羿虞搖搖頭道。么焱偏著頭，認真地審視著冰若寒的眸子，筆直挺翹的鼻子，到她粉瑪瑙靚的唇，最後是她吹彈即破的頸項。他的手稍一靠近，細嫩的脖頸馬上現出一道血痕。血絲從傷口中滲出，越積越多，形成血淚一滴一滴滑落。

    「別碰她！」古羿虎嘯怒吼道。大步向前，卻被眾保鏢攔下了。

    「那要看你怎麼做了。」么焱邪魅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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