淝水之戰 9,指引

    旋奎琅一路急速而奔,行了約莫半日時景,卻是到了一村莊之外。

    心中大喜,四下觀望,見此村莊規模不大,十數來戶,依稀能聽村中孩童們追逐嬉戲之音。聲音甚是歡快,美樂。

    旋奎琅大步而行,邁進村中,見三五孩童遊戲一處,追逐不止。遂上前問道。「此地是何處?」

    孩童乃見旋奎琅周身衣服盡數破爛,衣不遮體,蓬頭垢面,怪是嚇人。驚喚道。「怪人。」嚇得稚嫩小臉慘白如雪,甚至有哭嚎者。盡皆奔避,躲之不及。

    須臾,眼前遁去空空,不見一人。

    旋奎琅甚是無奈,搖了搖頭,見前方籬院之中,敞掛幾件衣裳、隨風飄擺。

    遂上前扯下衣裳,換上。又邁進茅屋之中,四下周遭掃望。舀了一瓢水,擦洗了幾把臉面,又揣上了些許乾糧、若干地瓜。呤了一聲。「他日回來,再還上。」

    竟也干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來。

    邁出門去,又見茅屋牆壁之處,端掛有一斗笠。也順將拿上,奪路而去。

    行了幾里地,肚中飢腸咕嚕,找了道旁一顆大樹,席地而坐,背靠大樹食起了地瓜。

    一人口中誦經,步履穩健,徑朝這邊而來,卻是一和尚。

    只見他,花甲歲數,慈目和顏,身軀寬廣,襲一身錦襴袈裟,靈光覆頂照,滿身紅霧繞。再看那袈裟,方方簇幅繡花縫,片片相幫堆錦餖。玲瓏散碎斗妝花,色亮飄光噴寶艷。

    當真是超凡入聖之人。

    老和尚行至旋奎琅身旁,看了旋奎琅一眼,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話落,席地坐於旋奎琅邊處不遠,雙目緊閉,佛經再念。

    旋奎琅略是驚疑,望了老和尚幾眼,又食了幾口地瓜。抬眼再盯老和尚,從兜中掏出一個地瓜,爬起身子,邁上前去,道。「法尊,予你食之。」

    老和尚緩緩睜開雙眼,端詳了旋奎琅一會兒,並未接地瓜。閉上眼睛繼續念誦經文,甚是投入。

    旋奎琅晃了晃腦袋,瞄了一會兒專心致志誦經的老和尚,識趣的挪開了。

    坐下身子,正欲再食幾口地瓜。邊上卻傳出了老和尚的聲音,喚道。「汝誤食魔心,又吞天書,善惡兩念正吞噬你心骨。兩股元氣相互糾斗,水火不容,汝命不久矣。若要活命,速往西南方位而去。五十里處,有一谷,名曰:「雲夢谷」,谷中有一宮,又曰「天機宮。」汝急速去。」

    旋奎琅大驚,連忙回過頭來,往老和尚那裡望去,卻早已經不見了老和尚的蹤影。焦急大喚。「法尊,法尊?法尊可能否把話細說明白?」

    叫喚了大半天,卻竟是無任何應答。暗思。「性命要緊。」嘴裡喃喃自嚼。「西南,五十里,「雲夢谷」,「天機宮」。」

    四下左右轉身掃望,尋了西南方位。竟連斗笠也不要了,便飛奔而去。

    且說,慕容燕被南陽子帶到天機宮。

    只見此宮,坐西朝東,五進而起,九根大柱支撐屋面。彤壁朱扉,重檐丹楹,上覆灰色琉璃瓦,四周為花崗岩護欄,甚是威嚴堂皇。

    與之前在谷門口望見的那座簡約、樸素宮殿,完全是兩片天地,甚是怪異無比。

    慕容燕這時才明白,原來剛剛在谷門口,看到的那座樸素宮殿,居然是假象。而如今所處的宮殿,卻端端的是在雲層之上。

    附身再看那地面的環谷四山,東方之山勢如「雄獅回頭,霸氣威嚴。以南,群峰森立,做奔馳騰狀,恰似「百鳳朝陽」之形。北山,七峰並峙,真指長天北斗,如「七星拱斗」一般。而西山更偉,宛有奪天摘星之魄勢,

    站在宮台上,時有浮雲從眼前飄過,悠風徐徐拂來,迎面打過,俯瞰眼前的景象宛如置身於仙山瓊閣中一般。讓人不禁油然感嘆,當真是仙域神境。

    慕容燕甚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丹唇張而不合,晶眸久久目視,不禁暗呼感嘆。「不盡滄桑,何臨人間聖地?無窮仙境,唯在此世外奇谷:「雲夢谷」之中。」

    「哈哈。」南陽子愜意的大笑了幾聲,望了望正目瞪口呆凝視眼前景象的慕容燕几眼,捋了捋幾下銀白垂胸長須,笑問道。「怎麼樣?清河公主?此景如何?」言罷,又是大笑不止。

    慕容燕似乎還未回過神來,任是瞠目結舌,久久並未作答。

    「哈哈。」南陽子又是開懷大笑,手中道髻一甩,兩人卻又飄了下來。眼前眼帘之中的景色一晃,視野暗淡數秒。竟是又回到了先前的那座簡約、樸素的宮門外。

    慕容燕大驚,連忙問道。「道長,道長。怎麼會這樣?」話未落,又問道。「剛剛的那座宮殿呢?」晶眸之中,儘是不解之色。

    猛地又轉過纖身,張望身後的這座簡約樸素的宮殿,猛擦了幾下晶眸,發現自己確實是身處簡約宮殿之前,翠眉一皺,喃喃自念。「怎生如此神奇,怪異?」


    話落,抬眼凝望南陽子,南陽子卻是吟吟作笑,笑而不答。

    許久,南陽子才揚起手中道髻,直指谷外,笑道。「汝命中之人,來了。」

    「命中之人?」慕容燕甚是疑異,嚼呤了一聲。正欲問及南陽子緣由,卻又被南陽子手中道髻招來的祥雲,將身子騰空帶起,兩人徑飛谷外方向而去。

    祥雲飄至谷門口,慕容燕和南陽子緩緩落至地上。緊接著,祥雲便悉數遁去,

    慕容燕抬眼望去,只見遠處正有一人急速趕來,身軀清瘦,一頭暗黑長髮,未綰未系,隨風兒四下飛散、密如細絲。

    來人正是旋奎琅。

    旋奎琅聽聞老和尚說自己有性命之憂,驚得冷汗淌流,急速往西南方位的流雲谷、天機宮奔來。

    行至山谷之口處,卻見谷口立有兩人,一位老者,一位少女。老者宛如神仙,手挽道髻,吟吟而笑,三綹長髯,迎風飛盪。少女金髮翠眉,晶眸丹唇,襲一水藍褲褶,彩衣飄飄,美如流雲,似如燕子飛舞,驚煞天仙。

    旋奎琅甚是驚訝,連忙上前施禮,道。「道尊好。」話落,又看那金髮翠眉少女,美得天仙嫉妒。

    旋奎琅連忙害羞撇過眼神,滿臉通紅,不敢直視慕容燕。

    「哈哈。好,甚好。」南陽子哈哈大笑了幾聲,手捋長須,笑吟吟的看了看身邊的慕容燕,又看了看旋奎琅幾眼。笑道。「萬般皆天意定數,老道使命已然完成。」言訖,又哈哈大笑幾聲,遁風而去,不見蹤影。

    旋奎琅和慕容燕甚是驚訝,連忙喚道。「道尊,道尊?」卻是已然不見了南陽子的蹤影。

    兩人再抬眼望去,哪兒有什麼流雲谷、天機宮?

    眼前山谷中的那座宮殿,山谷當中的那宛似仙境般的景色。卻早已蕩然無存,遁得無影無蹤。

    映在眼帘的卻是一座幽深的曠谷,依稀二十來座的茅草屋依山而築。卻早已被燒得一片狼藉,支離破碎。眼前屍橫遍野,臭味嗆鼻。黑鴉競相啄食,啼鳴、撕咬。聲聲詭怖。

    此地,竟然卻是旋奎琅自己的部落。旋奎琅走了2月有餘,卻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部落之中。

    望著眼前突然映入自己眼帘的殘敗不堪,屍橫遍野的部落。旋奎琅甚是驚怖、疑異,身子猛的一顫。失聲大呼道。「怎麼會這樣?」

    慕容燕卻是第一遭望見如此這般恐怖噁心的情景,早已嚇得面無血色,柔軀一晃,驚跌於地,渾身哆嗦。

    「不好,書奇。」旋奎琅大喚一聲,抬腿飛速徑奔山頂方向而去。

    「你去哪?」慕容燕沖旋奎琅的背影大聲問道,也勉強爬起身子,追了上去。

    旋奎琅嘴中喃喃嚼念。「書奇,書奇。」一路踩風躥上山去。

    奔至山頂之上,又見一群黑衣屍體端躺山頂。

    「哇,哇,哇。」

    一群烏黑身軀騰空掠飛,遮天蔽日,竟全身食屍黑鴉。

    啄食屍肉的黑鴉惶恐騰飛,帶著聲聲哀嚎啼鳴。

    那些屍體正是先前被黑衣頭目殺死的那群黑衣殺手。

    旋奎琅大步跑上前去,逐一翻查屍體,尋找章書奇。卻竟是未能找到,除了之前死去的十數來黑衣殺手。卻竟就是端端的少了章書奇和黑衣頭目的屍體。

    「怎麼會這樣?書奇呢?」旋奎琅垂頭耷腦,靈光異常的雙眸卻是空洞無神,嘴中喃喃自嚼,無法相信,也捉摸不透。

    「你怎麼了?」慕容燕追上山頂,嬌柔之軀早已累得不輕,大汗淋漓,猛喘了幾口氣,皺著翠眉,盯著坐在地上的旋奎琅,又不解的問道。「你找什麼東西?」

    旋奎琅搖了搖頭,並未作答。自顧呤呤道。「既然不見屍體,那肯定是活著。對,肯定是活著。」言罷,又興奮激動的喚道。「對,一定是活著,我得找他去。」話落,猛的爬起身子,又徑奔山下而去。

    慕容燕才剛爬上山頂,已是累的夠嗆,方才坐下身子喘氣歇息。見旋奎琅這才上山來,又要下山去。一來一遭的,根本搞不懂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甚是不解的問道。「誒,你又要去哪裡?」

    旋奎琅立住腳步,回過身子,望了慕容燕一眼。應道。「我要去找我兄弟去。」話落,抬眼望了望天際處,見日頭已經偏西而去,又道。「馬上日落了,這山裡有豺狼,暮色上來了,豺狼也就會出來。你也早點下山去吧。」

    話未絕,慕容燕驚得身子猛的一怔。失聲喚道。「你說什麼?有豺狼?」連忙驚慌的爬起纖柔身軀,顫顫抖抖的瞄眼四掃了幾下這陌生恐怖的山頂。猛打了一個冷顫,喚道。「你等等我。」

    言訖,又追著旋奎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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