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傅斯川和宋延金已經坐下了。
鄧珅不情不願的撇撇嘴站起身,磨磨蹭蹭倒了兩杯茶,繞過去遞給倆人。
「呵呵,傅哥,宋姐姐,喝茶~」
『宋姐姐』三個字,一字一頓著重了。
從『宋妹妹』、『宋美女』再到『宋姐姐』。
宋延金在傅斯川這幫兄弟眼裡的分量,也一個台階一個台階拎上來了。
她知道,這個時候傅斯川越不鬆口結束這個話題,他們就越是把她看在眼裡。
宋延金淺淺勾唇,雙手托住茶杯:
「鄧二爺客氣,謝謝了。」
鄧珅乾巴巴咧嘴笑了笑。
敬茶言和。
調戲過她的事兒就算過去了。
傅斯川也沒抻著,接住茶杯,一手掂著跟宋延金輕輕磕了下杯子,這才抿了一口。
「中午怎麼安排?」
鄧巍接住這話,順坡下:
「『東方館』吧,我定了院兒,給你接風。」
傅斯川淡嗯一聲,放下茶杯。
「不鬧夜,早點兒散,明兒我們回大別院。」
宋延金捧著茶杯淺淺抿著,察覺他這句話之後,場面似乎靜了一瞬。
坐在沙發另一頭,一直事不關己低頭打遊戲的那位,這會兒也扭過臉來,正經打量了眼宋延金。
高承澤短暫怔了下,笑呵呵打破沉寂。
「你這都回京了,回大別院兒還不是隨時的事兒?」
他說話時,不動聲色看了眼宋延金:
「再說了,那東方館啥時候兒有不過夜的規矩?你這不是叫阿巍白破費麼?今晚帶宋小姐好好兒放鬆放鬆,我讓人安排煙花表演,先慶祝你脫單,怎麼樣?」
傅斯川頓了頓,扭臉看向宋延金。
「想看麼?」
宋延金揚眉笑了笑,「我都行,反正我跟著你的。」
他淡淡勾唇,「成,放吧。」
這算答應了,在東方館過夜。
鄧巍和高承澤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
鄧珅掏出手機,「那我聯繫秦哥了啊,讓他帶嫂子過來,晚上咱們熱鬧熱鬧。」
宋延金抬眼看他,出聲打斷:
「彤彤說今晚秦家有家宴,商量他們家老太太過大壽的事兒。」
鄧珅電話已經撥出去了,聽言一擺手。
「嗨~!家宴有什麼要緊的,放煙花更重要!」
他拿著手機到一邊兒去通電話了。
宋延金,「......」
看煙花,比參加家宴還重要麼?
「九十九萬的煙花,現在籌備還來得及?」
坐在角落打遊戲的那位插了句嘴,將手機揣進兜里,從桌上果盤裡撿了只芭樂啃。
高承澤已經在盯著手機發消息:
「沒啥問題,這會兒離天黑還得二十個小時,足夠。」
宋延金看了眼啃芭樂的韓范兒公子哥兒,又看了眼低頭忙碌的高承澤,最後視線挪到傅斯川臉上。
她壓低聲湊到他耳邊,不想讓人覺得她沒見過世面。
「什麼煙花值九十九萬?」
這不典型的傻大款兒麼?
難怪鄧珅要說,看煙花比秦家家宴重要了。
傅斯川胸膛里笑聲震顫,垂下眼捏住她手。
「就是要普天同慶,讓整個京里人一起看,不然放它,還有什麼意思?」
宋延金,「......」
不過年不過節的。
你確定你們幹這麼蠢的事,別人會跟著普天同慶?
多半都在私底下笑罵『傻比』吧?
鄧巍不知是不是聽到他們倆的話,低笑了聲,開口解釋:
「宋小姐不知道,這場煙花可意義非凡,上次這麼放,還是老秦宣布要結婚那天。」
宋延金目光怔了下。
這話的意思......
韓范兒公子哥兒:「小時候約定過,誰以後脫單成家,哥幾個就組局給放煙花慶賀。」
宋延金耳膜微鼓,怔怔看向傅斯川。
所以這場煙花表演背後的意義...
是這樣的。
她眼裡微光動容,心口猝然湧起股熱流,緩緩淌入四肢百骸。
「別感動的太早。」
傅斯川淡淡勾唇,眼神深邃盯著她:
「晚上儘量別離開我身邊,怕你有意外驚喜。」
宋延金眼睫眨了眨,心緒稍稍穩定。
「什麼意外驚喜?」
「去了才知道。」
但願她今晚別遇到,免得影響了心情。
沒等宋延金細問,鄧珅拿著手機笑嘻嘻走回來:
「秦哥和嫂子說了,讓咱們先開始,晚點兒就趕過來。」
*
約好了地兒,幾人又在傅斯川這兒喝了會兒茶。
看時間差不多,高承澤帶頭站起身:
「成,你趕緊上樓收拾,我們先過去點菜了。」
傅斯川嗯了聲,站起身送他們出院子。
鄧巍笑眯眯拍了拍他肩,「說好了過夜,帶私湯那間院子留給你,晚上喝點兒?」
「喝了酒還怎麼泡?」傅斯川似笑非笑。
鄧巍嘖了聲,睇了個只可意會的眼神:
「你就不能等酒醒了再泡?晚上不得搓兩盤兒,還不夠你醒酒的?急個什麼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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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川淡笑不語,拍了拍他背,沒說什麼。
他立在門口石階上,目送三輛跑車駛離,才折身回院子,順手帶上了門。
一抬眼,就見粉裙柔麗的女孩兒倚門而立,清日亮堂鋪滿半個院子,照亮她曼妙身段兒。
此時正歪著螓首,清媚笑意淌過眉梢眼角,望著他悠悠聲兒說道:
「你說會有意外驚喜,我猜『東方館』那地方,不乾淨?」
她反應過來了。
傅斯川黑眸微動,勾了勾唇,抬腳朝她走近。
「那地方在老胡同里,是後來新修建的全新四合院兒,八大胡同統共12棟獨館,『東方館』面積最大,風水最好,可以說冠絕京里獨一份兒,相當有特色。」
他步上台階,面對面一字一句告訴她:
「這麼獨樹一幟的地兒,能進去的全是皇親國戚,關起館門來,裡面發生的任何秘密,能讓親眼所見的人,瞞到棺材裡。」
「你說,你要不乖乖跟著我,今晚會有什麼奇遇?」
宋延金看著他深邃瞳眸,胳膊上麻絲絲,臉上卻面無表情。
「我要上廁所呢?」
傅斯川被逗笑,牽住她手說:
「我站門外給你鎮著。」
宋延金跟著他走進客廳,輕輕咽了口口水。
好吧。
丟人也能挑輕重。
比起被人誤會過於黏人,沒有分寸感,總好過一驚一乍地對著空氣尖叫說話,被當成精神病要好。
誰知道那什麼老胡同里,會不會突然冒出來一個比李思楠還難纏的冤死鬼?
要是死了太久的,說不定都已經成厲鬼了...
這麼一想,宋延金忍不住心裡徒生悶氣。
「你說要我來這裡休養生息,結果不還是隨時能遇到鬼?」
「怎麼能一樣?至少到了這兒,你跟著我,沒有鬼敢貿然來害你。」
宋延金咬唇,「那麼貴的銷金窟,當初修建那兒的人,就不知搞個厲害點的陣法,讓那些妖魔鬼怪退避三舍?」
傅斯川淡笑挑眉,「回頭有機會,我給你問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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