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金很想強迫自己入睡。
但人越是想要入睡的時候,就越是睡不著。
她耗了不短的時間,迷迷糊糊睡著時,外面甚至已經微微天亮。
彼時,明夏市。
宋家老宅里。
宋繼春的房間只剩他自己,他被束縛袋結結實實捆綁在床上,疲倦的半睜著眼皮。
大約受藥物作用影響,他意識昏沉,渾身提不上力。
三天三夜沒下床,只感覺此時手腳冰冷麻木,像是廢了一樣。
廢了.....
宋繼春干皺的嘴角扯了下,發出的笑聲低啞短促。
心底不無悲涼的自嘲,可不是廢人了麼?
吃喝拉撒都被捆在床上,任人擺布猥褻,不是廢人是什麼......
斂起笑,他昂起頭仰靠在枕頭上,感受著無盡的淒冷和孤寂,臉上神情逐漸森冷陰翳,眼神如黑洞深淵。
腦海里一瞬間掠過好幾張臉。
他想殺人,想把那幾個人撕碎,只要毀屍滅跡,不會有人發現...
他原本就是天生的壞種。
宋繼春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腦子裡轉過了無數種殺人於無形的殘忍手段,針對誰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計劃。
正想的興奮,臉上突然似被羽毛擦過,這種詭異的感覺他太熟悉了。
以至於他瞬間收斂思緒,眼神緩緩聚焦,無聲打量著四周。
屋子裡並沒有陰氣。
可剛才的感覺.....
正這樣想著,突然『叮鈴』一聲。
宋繼春目光一凜,迅速看向束縛帶上的卡扣。
屋子裡太過安靜,那裡的確是響了一下,他聽得很清楚。
「...誰?」
他看不到鬼魂,卻能清楚感知到它們的存在。
現在他確定,這間房裡除了他,還有別的東西。
宋延金知道自己身處夢境,但她很想幫他解開束縛,可惜她做不到。
她立在床邊,看著唇色蒼白神容虛弱的宋繼春,感到十分無力。
看他的樣子,的確像是病了。
她想到什麼,連忙轉頭打量四下,開口詢問:
「傅勵行,您能聽到我嗎?我怎麼樣才幫他,他到底怎麼了?」
房裡除了她,只有宋繼春。
傅勵行的語聲卻無形中響起,聽起來還有點無奈:
「你當我是阿拉丁神燈,什麼都知道?這得你自己找到答案,這是你熟悉的地方,當下發生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
宋延金聽言也很無奈。
她看著宋繼春,偏偏他聽不到她也看不到她,根本沒法溝通。
這會兒她有點體會到,那些鬼魂的無助感了。
傅勵行慢吞吞催促,「你快點兒,天要亮了,阿川如果叫醒你,可不能賴我。」
宋延金又氣又無奈,只好在房間裡四下打量,想找出點答案。
那種身邊存在某種力量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宋繼春閉了閉眼,啞聲開口:
「不管是誰,幫我個忙,我知道你們有這種能力,我必有重謝...」
宋延金看他一眼,心說自己也很想幫他,但問題是她也束手無策。
就在宋繼春說出要她幫什麼之前,房門突然自外被人推開。
宋延金下意識躲閃,情急之下直接蹲下了身,想用床體遮掩自己。
然而蹲下了才發覺,對方根本看不到她。
她暗舒口氣,抬起頭緩緩站起身,看向走進房間的人。
「二先生,您醒了。」
是趙叔。
宋繼春冷冷盯著他。
趙叔走到床邊,手裡拿著一支注射器,低下身撥開宋繼春的衣袖,露出他手腕上的留置針,準備將注射器里的液體注進去。
宋延金看著這一幕,直覺那不是什麼好東西,下意識呼吸發緊。
「等等!」宋繼春急聲呵斥。
注射器的針尖頓住。
趙叔抬眼看他,一臉慈和說道:
「別擔心,這次不是安眠藥,這能讓您儘快助興,早晨精力最活躍,您配合一下...」
宋繼春眉眼森寒,一字一句從牙縫裡咬出來:
「昨天已經取過了...」
「昨天的樣本驗過了,不行,二先生,今天還要繼續。」
趙叔邊說邊動手,在宋繼春再開口之前,將注射液注入留置針。
宋繼春咬牙切齒,「住手!」
趙叔充耳不聞,很快拔出了注射器,不緊不慢說道:
「孩子母親的人選,今天之內就能挑選好,二先生,等取到合格的樣本,就可以結束這一切,放您出去,為了宋家,您就承下這點委屈吧。」
宋繼春咬緊牙根兒,額角青筋突起,猩紅雙眼裡布滿幽沉恨意。
宋延金在一旁親眼目睹這一切,震驚之餘不免心生猜測。
助興、樣本、孩子母親.....
一切串聯起來,她猜到了宋繼春被軟禁的理由。
怎麼會這樣...
這簡直太荒謬了!
宋延金思緒紛雜,看到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推門進來。
她們推著醫用推車,上面放了一些器械和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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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繼春呼吸開始急促,臉頰泛起不正常的暈紅。
那年輕護士走上前,解開他腰腹間的束縛帶,褪下他的褲子。
「住手!滾!!別碰我!!」
宋繼春紅著眼發出嘶吼聲,眼神惡狠狠,充滿厭惡和痛恨。
宋延金再也看不下去,下意識撲上前想將護士推開,卻因用力過猛,身體猛地一跌,瞬間從夢裡驚醒。
傅斯川正坐在床邊穿衣服,聽見動靜回頭查看,見她豁然坐起身,眼神怔愣大口喘著氣,像是做了噩夢的樣子。
他眉心微擰,傾身抱她:
「金珠,別怕,是夢...」
「不是夢...」
宋延金下意識喃喃失語,空茫的眼神在他臉上聚焦,一把抓住他襯衣。
「我得回明夏,立刻,馬上!」
傅斯川愣了下,微微皺眉扶住她肩。
「怎麼了?你夢到什麼?」
昨晚睡前不還好好的?
聽了孟彤的卦,她明明已經放下心。
怎麼一夜睡醒突然又要回去?
宋延金唇瓣動了動,無法跟他解釋宋繼春正經歷著什麼。
她撣開他手,掀開被子下床,穿上鞋直奔衣帽間。
「金珠!」
傅斯川修眉緊蹙,見狀起身跟上她,「你得跟我說清楚,別讓我擔心,究竟夢到了什麼,讓你心急如焚...」
宋延金飛快脫下睡衣,一邊搖頭,頭也不回說道:
「你不知道宋繼春正經歷什麼,傅斯川,你如果經歷這一切,你會發瘋的!如果是因為他幫我,才受到這樣的對待,我有責任!」
傅斯川眉心皺緊,「什麼他經歷了什麼?你又怎麼知道?」
「傅勵行帶我看到的!」
宋延金眼眶微酸,套上裙子轉過頭,一字一句告訴他:
「...他帶我看到了,宋繼春身上正發生什麼。」
傅斯川怔愣一瞬,抿唇不語,眸色逐漸深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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