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學園 574、改劇本

    趙小姐的家裡。

    「沖鴨，我要去上學啦~」嘟嘟吃完晚飯，興匆匆地跑去背起小書包，滿懷期待地要去小紅馬。

    但是她被她爸爸趙功成攔住了。

    「hiahia，我要去小紅馬，爸爸。」嘟嘟昂著小臉說道。

    趙功成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段文字，手機立刻有一個男聲說道：「先給爸爸媽媽講講故事。」

    嘟嘟抓了抓小臉，看看他，看看媽媽，有點煩惱，概因爸爸媽媽最近老是讓她給她們講故事，她又不是程程小姐姐。

    「講一個嘛。」孫冬冬的手機里也傳出說話聲。

    嘟嘟嘆口氣，垂頭喪氣的，坐在小凳子上，那就講一個叭。

    講個什麼呢？

    講個小鴨子的故事叭，對付對付，她目前還處在學習的過程中呢。

    自從嘟嘟會說話後，兩夫妻就老抓著小朋友講故事，練習說話和語言能力，就擔心因為家裡的成長環境太過沉悶而耽誤了嘟嘟的語言能力。

    但好在，趙小姐天性活潑，是個小話癆，即便在家沒有人和她說話，她也會嘀嘀咕咕個沒停。現在，趙功成和孫冬冬一合計，再添一把火，每晚抓著趙小姐給她們講故事，講小紅馬里的趣事。就這麼點時間，她們已經了解到，小紅馬學園裡，榴榴最貪吃，小白是大姐大，程程是故事大王，喜兒是憨憨，小米會抓人，江濱是大哥哥，羅子康是屁兒黑，小英子會教育人，小柳老師肚肚裡藏了寶寶，張老闆是個大老闆好有錢錢……

    嘟嘟絞盡腦汁給爸爸媽媽講了一個小鴨子的故事，才總算被放行，高高興興去小紅馬找小朋友們玩。

    《風聲》的劇組漸漸步入正軌，拍攝計劃有條不紊的快速進行中，這段時間張嘆也非常的勤快，幾乎每天都會到劇組轉兩圈，有事沒事都會在那裡待個半天一天的。

    「張老師，在啊，正找您呢。」一名演員的經紀人找過來。

    「是劉老師，請坐，找我有事？」張嘆正在小房間裡看接下來幾天的拍攝計劃，和場務一起核對。

    「是這樣的張老師，我們孫浩這些天經常琢磨劇本，總是夸您的劇本寫的好，特別的引人入勝，他一直想找時間和您聊一聊劇本，也聊一聊他的角色，他琢磨許久，對角色有些感悟，想和您印證一下，看是不是對的。」

    張嘆笑道：「這習慣好啊，多揣摩角色，才能更快更深的代入其中，千萬不要把角色當成死物，要把它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有喜怒哀樂，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我呢，雖然是編劇，但並不能左右他們，怎麼演繹，怎麼發展，都是他們自己決定的，就是借我手，寫出來了而已，所以，和我討論當然可以，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理解，自己把握就好。」

    你就唬我吧，經紀人心說，臉上卻帶著笑，特別誠懇地說：「對對對，張老師筆下的這些個人物，都活靈活現的，特別生動。昨晚啊，我們孫浩看劇本琢磨，就對明天的一個小劇情有點想法，他就覺得吧，他那角色在劇情里應該有更大的發揮空間，情感爆發的點啊那是……」

    ……

    好不容易把人打發走了，張嘆給自己倒了杯礦泉水，這人說半天，其實就是想改劇本，加戲！

    不僅是他，自從開拍以來，大大小小的演員或者經紀人總來找他，說的好聽是討論劇情，其實都是奔著加戲來的。

    這是行業里的普遍現象，張嘆倒是挺理解的，不過理解歸理解，劇情他絕不會輕易修改，不說別的，就說要是開了這口子，以後不得了，給他加了，不好不給她加吧，配角都加了，我主角還不加嗎？……

    他起身到外面看拍戲，站在導演任志成的身後，這段戲正是孫浩和萬坤的對手戲，萬坤是老戲骨，一舉一動和台詞功力非常深，普普通通的台詞經他說出來，都別有韻味。孫浩雖然不如萬坤，但表現的也不錯。

    張嘆看的津津有味，忽然愣了愣，仔細聽孫浩念台詞，若有所思。

    孫浩的台詞和劇本的不對！

    導演任志成沒有察覺，萬坤察覺到了，表情呆了呆，演出了問題，導演喊cut，重拍。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問題，我有點走神了。」萬坤道歉道。

    任志成是脾氣很好的導演，和張嘆之前合作過幾位性格截然不同，到現在為止，張嘆還沒聽任志成罵過人、說過髒話。

    「那就都休息5分鐘吧，喝水的喝水，上廁所的上廁所。5分鐘後開拍，不要遲到啦。」

    張嘆找到不遠處的張凌，要了一份今天的細化劇本，翻了翻，劇本上孫浩剛才的這段台詞和他說的不一樣。

    「剛才你注意到沒？孫浩說的台詞和劇本上的不一樣。」

    張凌小聲說：「我正想說呢，孫浩不僅改了台詞，而且還加了一部分，您不知道嗎？我以為是您加的。」

    「不是我加的，他自己加的？」張嘆皺著眉頭問。

    張凌看了一眼遠處正和萬坤聊天的孫浩，搖頭說：「我事先真不知道，也就剛才看他念，我才知道他改了。如果沒有我們編劇同意，他怎麼可以自己擅自修改劇本台詞？」

    張嘆見他不清楚情況，說了聲知道了，便直接去找孫浩，沒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詢問剛才為什麼改了台詞還加了台詞。

    孫浩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張嘆會注意的這麼細，而且直接來問，這讓有些錯愕，尷尬地說：「張老師，我是演戲的時候，臨場應變改的，沒想太多，就覺得這時候這麼說也挺合適。」

    萬坤在一旁沒吭聲。

    張嘆說：「臨場應變當然可以，但不能變太多，你變的有些多，而且是加了戲，你是怎麼想的？」

    孫浩臉色變了變，尷尬地支吾了幾句，最後被逼無奈，才說他之前有和孫亞東打過招呼。

    張嘆點點頭，說：「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這樣了，每句台詞我們都是仔細斟酌過的，都有用意，改了破壞了整體布局了。」

    「哎好好，張老師您說的對，對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5分鐘休息時間到，拍戲重新開始，這回孫浩把台詞改回來了，規規矩矩是拍完了這一劇情。

    張嘆看了會兒離開，經過孫亞東時，說：「孫老師有時間嗎？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孫亞東不疑有他，跟著他來到辦公室。

    ——

    程程的家外，孟廣新又來了。

    「開門啊程程，爸爸不走了，我們就留在這裡，程程——」

    程程開了一條門縫。

    「程程~~你終於開門了，你是不是不打算要爸爸了？」孟廣新差點老淚縱橫。

    「爸爸，真的不走了嗎？」程程不確定地問。

    「真的不走了。」

    他都被公司停薪留職了，說給他放幾天假，靜待公司的最終處置結果。

    程程開心地打開門，放他進來。

    孟廣新站在門口，沒有急著進來，而是往裡張望，「你媽媽在嗎？」

    話音剛落，程程的媽媽就出現在廚房門口，腰間繫著圍裙，上下打量他後才說：「鞋櫃裡有你能穿的拖鞋，自己找到換上吧。」

    「……哎，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