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之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看起來還真的是挺憨態可掬的。
肉嘟嘟,毛絨絨,自帶著一股子讓安律師覺得似曾相識的慵懶氣息。
它的毛色是灰色的,也不懂是不是因為被綠色的液體不斷折shè的緣故還是其他,隱約間可以看出一些紫色的紋路來。
看起來像是一隻貓,但又像是狐狸,此時的這個傢伙,四個爪子都放在自家老闆的身上,整個人更是趴在老闆胸口位置。
這倆人,
哦不,
這人、獸,
是在睡覺?
安律師覺得眼前的畫面,
充斥著濃郁的諷刺片的效果。
許清朗此時也靠了過來,順著安律師的目光也看了過去,然後,他也愣住了。
不怪他們愣住,實在是因為他們之前設想過無數個好的局面和壞的局面,唯獨沒有想到會出現眼前的這一幕!
老闆非但沒被那位神秘恐怖的存在殺害,
倆人還居然靠在一起睡覺覺?
「我怎麼覺得…………」許清朗頓了頓,很艱難地繼續道:「他們睡得挺香?」
這是一種很荒謬的感覺,但卻是最直觀的感受。
「或許……可能……大概……總之……我也不知道了。」
安律師眨了眨眼,
眼前的這一幕,真的已經超出了他的經驗和可認知範圍。
「那,到底是炸還是不炸呢?」許清朗問道。
「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不炸的,畢竟老闆至少目前來看,沒什麼危險。
但看看我們忙活成這個樣子,又都一個個受傷掛彩,他在這裡摟著新歡睡得正香,我就真的手好癢好想炸啊!」
這種老闆,是員工們一致想炸死的對象吧!
許清朗點點頭,表示同意。
「嘿,行了,回去通知鶯鶯他們,先靜觀其變吧,我在這裡看著。
媽的,
沒想到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得客串一把通房丫頭。」
「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告訴我一聲,這裡還是有信號的。」
「我曉得,先看著,如果有事了,就直接炸。」
許清朗退出去了,
安律師則是用自己的獨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煙,咬在嘴裡,再換了個姿勢躺了下來,點燃香菸,深吸一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
他一直在思考,
那個像狐狸又像是貓的東西到底是個啥?
至於它為何和自家老闆「如此融洽」,
安律師不得而知,也懶得去費這個腦細胞,因為他之前就沒想通過為什麼自家老闆能和贏勾變成那種關係?
「速度很快,又像狐狸又像貓,嘖嘖,也像貂,這個…………」
安律師開動了自己的思維,
把歷史上有名的那幾個妖怪都細數了一遍,
數來數去,
似乎都沒什麼頭緒。
不過,當他準備放棄時,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花狐貂,
紫金花狐貂!
《封神榜》裡似乎有關於這一頭妖獸的記載,
好像是佳夢關魔家四將之一魔禮壽的**法寶,兇猛異常,.但最後好像是把楊戩給吞了,最後被楊戩從其腹中斬殺。
龜龜,
是同一隻麼?
安律師又側過臉,看了看那邊還在熟睡著仿佛真的是不知歲月久的一人一獸。
如果真的是那一隻,哦不,哪怕是封神榜中那一隻的同族同類,
也絕對是一種極為恐怖的存在啊!
再聯想起那位先前對小男孩和鶯鶯出手時的恐怖速度和攻擊力,可是連殭屍體魄在它面前都得汗顏,而許清朗的海神虛影可是被其直接撕裂了。
妖,是講血統的,以這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和能力來看,
東北老林子裡的書屋所接觸過的那些大仙兒們,連給它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就是,
老闆什麼時候能醒來?
最重要的是,
老闆的身子,怎麼還這麼破,似乎一點改善都沒有啊?
明明是幾乎被浸泡在「營養液」里,一點再生的表現都沒有?
其實,
效果還是有的,
只是因為太緩慢而且太過於內在,所以安律師隔著老遠沒辦法看出來。
一根根藤蔓,宛若細小的觸鬚,在周澤的體內不停地延展著,它們化作了周澤的經脈,甚至是血管,開始對身體進行重新地改造。
因為它把周澤當作了自己生長紮根的土壤,出於一種植物的本能,肯定要把自己腳下的根基給固定好,所以說,它倒不是主動地想要幫周澤恢復傷勢調理身子。
周老闆只覺得身上痒痒的,很舒服,舒服得讓人根本不想睜開眼,如果這是一場夢,那就一夢不醒唄。
周老闆胸口上的那一隻,
也不時地爪子收縮張開,無意識地抓弄著,
還伸出舌頭偶爾舔舔自己的嘴唇,
似乎也睡得很香甜。
只是,
這種寧靜,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
因為在周澤的身體完全被這一株植物給覆蓋掌控住了之後,
一股單純卻又剛猛的意識,
居然開始直接向周澤的意識發動了攻擊!
求生、發展、生存,
是每個生物的本能。
剎那間,
周澤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有無數根細針在反覆穿刺著自己一樣,
劇烈的痛苦如同háo水般襲來。
周澤猛地睜開眼,
他只看見自己身上原本好像有個什麼東西,
但等到他去細看時,
那東西卻消失不見了。
而這時,周澤已經無暇顧及那個了,當他從平躺的姿勢站起來時,一根根觸手還在他身邊不停地揮舞搖曳。
這一幕,
很像是島國某個知名電影系列。
「咦,老闆?」
安律師馬上爬起來,盯著上頭看,他看見自家老闆像是條大章魚似地,在那裡不停地扭曲著身子,而那些藤蔓觸手也是在不停地糾葛在了一起。
安律師馬上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謝天謝地,應該是附近就有基站的緣故,所以哪怕是在坑洞下面,也能有微弱的信號。
「喂!叫甄美麗下來!」
還沒來得及掛斷電話,
安律師只覺得一股氣浪收縮而至,
眼前的綠色物質開始迅速收縮,
這就像是打氣筒的原理一樣,快速的收縮造就了氣壓差,外面的空氣開始被快速地抽進來,而安律師正好堵在坑道里。
「啵兒!」
安律師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被吸了進來。
好在那些綠色物質退去的比他更快,否則一旦浸泡進去,就不再是簡單地截肢那麼簡單了。
從地上爬起,抬起頭,
安律師看見自家老闆正在從綠色的物質里掙扎著出來,半截身子已經探出了,但老闆身上的觸手們卻發了瘋似地開始往回拉拽,進行著角力。
植物不想放棄這些養料,它本能地尋找著最適合自己生長和存活的地方,然而,周澤卻不敢再繼續留在那裡了,否則讓自己身上的這些植被再茁壯一點,自己很可能真的被鵲巢鳩占!
似乎是因為周澤開始往外離開的原因,
綠色物質開始慢慢地縮小和凝聚起來,
周澤一隻手按壓在坑壁上,完全是把自己當作了一個大蘿蔔,開始自己拔自己。
然而,
身上的那些長的短的大的小的觸手們則是瘋狂地向著綠色坑壁裡頭狠狠地鑽。
「啊啊啊啊!!!!!!」
周澤發出了低吼。
這種自己陪自己拔河,自己要把自己撕裂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而且,
因為自己身體太過虛弱太過殘破的原因,
很尷尬的是,
周澤發現,
自己居然干不過這株植物!
一種羞恥感瀰漫心頭,
我居然,
沒用到這種地步?
周澤下意識地舉起自己僅剩的右臂,但是當他打算用指甲割斷桎梏時,卻愕然地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指甲,右臂上面只有漆黑的骨頭手掌。
先前和癩頭和尚大戰時,
嗨過頭了,
把自己嗨成了這個樣子!
「嗡!嗡!嗡!」
周澤的身子正在倒退,即將被重新拉拽進坑壁中去。
安律師著急得不得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現在也是和老闆一樣的楊過標配啊。
黑小妞還沒下來,怎麼還沒來!
眼下,
能制住老闆體內的植物的,只有黑小妞了。
「我…………」
周澤的身子大部分都被拖拽回去了,
只剩下了一隻手和一個頭還在外面,做著最後的掙扎。
要斷了,
真的要斷了啊……
「唰!」
一道空氣摩擦聲傳來,
緊接著就是「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連續的碎裂聲,
周澤只覺得自己身上一輕,
整個人從坑壁里直接前傾摔了下來,
重重地砸落到了地上。
「唔…………咳…………」
周老闆覺得自己這具身體真的可以拿去送給廢品回收站賣了。
「老闆!」
見周澤終於脫困出來了,
安律師馬上刻意地搖晃著自己的獨臂一瘸一拐地跑過來,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血流太多了,可能還要再故意扯出來一些增加點視覺效果。
然而,
當他即將靠近周澤時,
「嗡!」
聲音傳來!
「我*……%¥「
安律師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前面的牆壁上,等到他緩緩落下時,勉強地抬起頭,看見那隻灰色的花狐貂,
又匍匐到了老闆的胸口位置。
一口老血直接從安律師嘴裡噴出,
媽的,
這傻貂,
以為我要和它爭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