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這麼說?」
回了住處,寧九把景瀾的話轉述給了安歌,安歌聽罷不敢相信的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他真的願意娶公主?」
寧九點點頭,平靜地回道:「主人是這麼說的,若姑娘覺得他娶公主合適,儘管給他們牽線搭橋,主人都配合。筆神閣 bishenge.com」
安歌把腦袋搭在桌子上,覺得心口悶悶的。這個主意本就是自己提出來的,景瀾答應了,自己也算是完成了皇后交代的使命,應該很開心才是啊。
這會兒自己又矯情什麼呢,怎麼就那麼不想叫景瀾娶公主呢……
寧九見她突然捲縮著坐,擔憂問道:「姑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過來瞧瞧?」
「沒有……」安歌心口難受的很,想了片刻,突然對寧九道,「景將軍是一個好官,而那兩個公主人品如何我都還沒有考量,就這麼隨便的安排婚事實在是對景將軍不負責,對百姓不負責,我還是等考量過那兩個公主的人品,我再決定,如何?」
寧九笑了笑,也沒勸什麼:「這是姑娘的事,奴婢什麼都不懂的,姑娘決定就好。」
「嗯。」安歌點點頭,想著過兩日宮裡辦宴會給那兩個公主接風的時候,好好觀察一下她們,看看她們配不配得上景瀾。
兩日後,受到邀請的一些貴女們和皇族親貴男子,及一些寵臣,都早早去了宮裡。
這屬於重大宴會,男女之防是其次,彰顯強國氣度是首要,所以也沒有太過拘束,男女都聚到了皇后的殿中。
此時眾人已紛紛落座,帝後左邊是妃嬪和貴家女,右邊是親族和貴家子。
臨開席時,扶風和霽月才緩緩而來,二人穿著是異國的冬衣,形制上與大黎的襦裙很相似,只是更加寬鬆。這二人的髮式比大黎女子的髮式要簡單,髮髻挽的很低,又插了根簪子。
她們身後跟著兩名侍女,同樣也作鄔國的打扮。
姐妹二人齊齊跪在皇帝和皇后面前,行了個大禮,口中呼道:「參見黎國皇上、皇后,祝願二位福壽安康。」
安歌一直在好奇地打量她們倆,覺得這二人樣貌上都是百里挑一的,而且一豐滿一纖細,看來鄔國送人來的時候,考慮的很周全,還特意選了兩個身形上互補的美人。
皇帝開口叫二人起來,又叫二人入席,二人便坐到了安歌旁邊。
因為有異國友人在,今日的宴會吃的喝的都好了不少,不像平時那麼節儉,各種珍饈美味一盤一盤地往上端。扶風和霽月二人去敬了皇帝和皇后的酒,一番互捧之後,又回到了座位上。
安歌是抱著目的來的,此時見她們閒下來了,就湊過去打招呼道:「二位到京城好幾日了吧?」
霽月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沒有回
來,這表情落在安歌眼中,很是莫名其妙。
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她們倆還不認識自己,就又說道:「我與你們的表兄殷澂,是結拜的義兄妹。」
「你就是那個安歌?」霽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頓時態度更冷淡了。
而扶風聽見她這麼說,倒是側過臉,隔著霽月與她打招呼:「原來是你,久仰大名,這麼算起來咱們也算是姐妹了,來,姐姐敬你一杯。」
說著,扶風端起酒杯要敬安歌,安歌也連忙舉起酒杯,回敬於她。
由這一著,安歌對霽月多了幾分不喜,對扶風倒是有了些好感,不管扶風對她是真情還是假意,她能做出這個舉動都表示她是聰慧識大體的。
景瀾位高權重,他的夫人自然也不能像霽月一樣在任何場合任何地點耍小性子。要是非得賜婚一個給景瀾的話,還是扶風比較好。
嗯,接下來扶風就是自己的重點觀察對象了。
宮中樂師舞姬獻上歌舞,眾人酒過三巡,位置偏後的一名妃嬪突然站出來盈盈笑道:「皇上,皇后娘娘,鄔國兩位公主來訪,臣妾也想為二位公主獻上一舞,以盡地主之誼。」
說話那人是夏嵐煙,又見她坐的位置那麼偏後,估計入宮之後沒封到什麼高的位份,所以想找著機會表現自己爭寵,這也無可厚非。
皇帝看向皇后,皇后笑著點頭應了。
夏嵐煙身後的丫鬟與宮廷樂師們小聲說了一句,再退開後,樂聲響起,夏嵐煙也翩翩起舞,她身段玲瓏有致,雲袖飛舞,一時間仿佛觀舞者也與她一起置身於花海之中,隱約間仿佛有花香撲鼻。
能入宮為妃的,果然有兩把刷子的。
一曲舞罷,皇帝又看了一眼皇后,皇后笑道:「不錯,賞。」
夏嵐煙謝過皇后,目光又突然看向安歌,突然道:「安姑娘,二位公主說起來與你也算是親近的,早就聽聞安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惹得京中男子紛紛追逐,不知安姑娘可否也為二位公主獻上一藝?也叫妾身們開開眼。」
安歌挑了一下眉,聽得出來者不善。夏嵐煙這是記上次御花園之事的仇呢,攛掇她叫她出來獻藝。
不過還真給她蒙對了,自己除了會寫些文章,其他的都不精通,此時出來做什麼都是丟人。
見眾人目光都投射到自己身上,安歌得體地笑了笑,搖頭道:「臣女自不如娘娘你多才多藝,今日還是算了吧。」
這句話聽著像是自謙,夏嵐煙要是能順著台階下就再好不過了。
可夏嵐煙可沒這麼容易讓她躲過去,激道:「安姑娘該不會是不歡迎二位公主,才不願意獻歌或者獻舞的吧?聽聞安姑娘在入京之前,可是官宦人家的嫡女,按理說定然是才藝出眾的,總不
是什麼都不會的吧?」
那邊霽月也跟著摻和道:「就是啊安姐姐,不拘什麼,我們都想看看你的才藝,哪怕不好也不要緊,總是自家人,又不會笑話你。」
安歌是殷澂義妹的事又昭告了出去,她們倆又是殷澂的表妹,所以說自家人並不算錯。
但霽月這一心想看她出錯的表情可絲毫看不出是關愛自家人,句句話都在暗示她不出來獻藝,就是她沒本事。
安歌忍不住腹誹,別說她沒啥才藝,就算有,那也沒什麼道理給你倆外國公主獻藝,她又不是歌姬舞姬,又不低人一等。
沉默片刻,安歌淺笑,看了一眼霽月,又望向夏嵐煙:「雖然展示一下也不要緊,但怕是不妥吧。」
夏嵐煙挑眉看了她一眼:「有什麼不妥。」
安歌裝模作樣地嬌羞了一下,又望向對面坐著的男子們:「家父說過,有外男在,不好過於張揚。」
對面景瀾端起酒杯遮住嘴角的笑意,這小丫頭,又開始她最拿手的睜眼說瞎話了。
她明明對那些迂腐的規矩排斥的很,以前也沒見她在乎這些男女之防,現在要用這些規矩來堵夏嵐煙,就一副大家閨秀做派了。這隻許自己放火不許別人點燈、沒有立場沒有節操的性子也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還真是聰慧,機智,不拘小節,果然是自己看上的女人。
上次張洛兒與他同桌用飯時沒說話,知道安歌也要過來時,張洛兒說了安歌一句「無禮」,當時張洛兒的做派與安歌如今的做派一樣一樣。景瀾那個時候可沒覺得張洛兒不拘小節,反倒質問了一句「大黎的規矩都是你家編的嗎」。
……男人要是不要臉起來,最大的特徵就是忘性大。
一句話說的夏嵐煙臉都白了。其實若只是簡單的家宴的話,妃嬪獻舞獻歌的沒什麼,反正都是自己家人,但今日,皇后都給過暗示了,說是專門給兩個公主挑夫婿的,所以叫來了不少外姓男人……
這種場合,要是一般沒有名分的姬妾獻舞,也就算了,但她是有位分的妃子,怎麼想都有些自甘墮落。
夏嵐煙一時間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正手足無措著,景瀾放下酒杯,淡淡說了一句:「看來,安大人的家教真是不錯的。」
夏嵐煙的臉又蹭的一下由紅轉白,她爹是沒有地位的商賈,平時那些世家女私下裡都瞧不起她,不過是看在她有錢的份上跟她交個表面姐妹,她自己對此清清楚楚,所以最怕人家說她家世。
而現在景瀾這句話,表面上像是在說安歌家教好,實際上就是在說她只是商賈的女兒所以家教不好。
皇后可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笑著給夏嵐煙解了圍:「今日有兩位公主在場,咱們就不拘那些繁瑣
禮節了。安歌也是京中有名氣的才女,與其給二位公主獻歌舞,倒不如日後為二位公主作篇文。」
皇后都開口了,安歌也不想繼續針對夏嵐煙,立即接了話道:「皇后娘娘說的是。」
夏嵐菸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不敢再說話了。
那霽月怔怔地看了景瀾好一會兒,又低下頭問扶風道:「姐姐,那位公子好生俊朗,不知他是?」
原本年輕的男子們都坐在一起,扶風和霽月都沒有注意到景瀾,方才他開口說夏嵐煙,二人才注意到他,這麼仔細一看,扶風也覺得樣貌俊朗,氣度不凡。搖搖頭,小聲回道:「我也不知道。」
「君上說,若是我們姐妹二人不能一起入宮,能籠絡一位權臣也是好的。」霽月雙目發光看著景瀾,絲毫不見女兒家的嬌羞,一腔心意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扶風輕笑道:「先別急,我待會兒去打探一下他的身份,若是真算個權臣,姐姐定為你謀得這樁婚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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