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忍心看那樣一個無辜的女子死不瞑目嗎!」柳平樂聽他們一個個的都不願意為蔡馨兒出頭,當即拍著桌子氣憤道。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外頭的人又說:「……不忍心啊,但我們自家日子都不好過,還管別人呢?求求二位姑娘行行好,不要拿什麼道德什麼良心來要求我們,我們也從未說過自己是好人,就是想老老實實過日子的本分人。」
柳平樂氣得牙痒痒,看了安歌一眼,可安歌也沒好辦法勸他們。
人家這麼說了,她倆再勉強下去倒是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了,只好讓寧九先放他們走。
二人在裡面沉默良久,柳平樂突然道:「如今有了鄰居的證詞,我們這事兒寫到《京報》上,依然可以引起轟動,叫李家人伏法。」
安歌卻有些猶豫:「是可以這麼辦沒錯……但上次我拿李令開涮,皇上就把景瀾叫到宮裡敲打他了,如今官府都沒有查出真相,我倆直接寫了,會不會又給景瀾惹麻煩?」
到時候就怕皇上會覺得景瀾手下的丫鬟婆子都能查出來真相,負責辦案的官府卻查不出來,把那些人處置了,然後又給景瀾樹了一波敵。
柳平樂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難道就這麼算了嘛?
肯定不,別說她本就和李令有仇,就算沒仇,她和安歌都是心地善良的,如今蔡馨兒這般慘死,她倆又知道真相,放任不管會愧疚一輩子的。
二人思前想後也沒想到好法子,如今天色又晚了,安歌便說要把柳平樂先送回柳府,想想辦法,明日再繼續聊。
不多會兒,馬車在柳府前門停下,杏兒早就在大門口往外面望了,見柳平樂從車上下來,立馬跑出來對她道:「郭姑娘在咱們府上,說是要找您,奴婢與她說您不在,她卻不願意走,又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與您商量,所以奴婢就叫她去後院等著了,如今差不多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郭姑娘?郭采苹嗎?」柳平樂想想自己認識的姓郭的也只有她了,但和她關係也不怎麼好,不知道她突然過來找她做什麼。
她看了看安歌,安歌也是一臉不解,柳平樂便拉了安歌道:「咱們倆一起去見她吧。免得她有什麼壞主意我聽不出來,到時候你幫我聽著。」
安歌點點頭,便和她一起去了後院正房中。
郭采苹見她們倆一起進來,自己也站了起來,她與這二人向來沒什麼客套,張口便直接問道:「你倆,便是《京報》幕後之人吧?」
安歌和柳平樂對視一樣,二人沒弄懂郭采苹的目的,也不會主動作答。
郭采苹當然也知道她們倆都不是笨人,便直接坦白了自己的來意:「我對你們二人的文章風格很熟悉,看過幾冊《京報》便猜出了那些文章都是你們寫的。我也知道你們很有本事,京城裡很多事都瞞不過你們,李家的事自然也瞞不過你們……」
郭采苹頓了頓,畢竟下面說的話對她而言還是比較羞恥的,可隨後便豁出去了:「你們想必已經知道,我私下裡與盛大人有來往了吧?沒錯,我確實與盛大人……情投意合……」
郭采苹和盛道的閒言碎語,八組裡確實有人提過,不過安歌和柳平樂如今的心思都在蔡馨兒身上,就沒有太在意此事。
但如今郭采苹自己招認,這事兒就有些奇怪了。
「你一個有夫之婦與鰥夫情投意合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你告訴我們做什麼?」安歌調侃道,「你一來就問我們是不是《京報》的,現在又把這件事告訴我們,是想叫我們給你在《京報》上把你這事兒宣傳宣傳,好叫旁人都知道你郭采苹有本事?」
郭采苹不顧她的嘲諷,搖頭直說道:「不是,我是來與你們做交易的。」
「什麼交易?」
「我想請求你們不要將我和盛大人的事公之於眾,作為回報,我會給你們提供一個更大的消息。」
郭采苹垂下眸子,似乎怕這兩個以前的「仇敵」不答應,又解釋道,「因為我那位嫡姐的緣故,我原本在京城裡名聲就不太好,說實在的我也並不在意多少人討厭我,不在意多少人罵我,但盛大人是清流,是好人家,你們若是把此事說出去,盛大人以後還怎麼做人?」
柳平樂冷哼一聲,十分不齒:「還清流名士,能和一個有夫之婦勾搭在一起的算什麼清流?」
郭采苹抬頭望向她:「這是我的錯。最初與盛大人結識的時候,是我隱瞞了身份,不過如今我已經把身份告知了他,盛大人說他不會嫌棄我。我在想辦法與李令和離,之後我便會嫁於盛大人。」
安歌輕笑道:「你倒坦白,做出這種事,我怎麼見你一點兒愧意都沒有。」
「愧意?我要對誰愧疚?」郭采苹突然間眼眶就濕潤了起來,但還努力憋著,與她辨道,「我與李令的婚事,本就是相互算計,如今我想要的,他給不起了,我抽身離開不應該嗎?說到這,柳平樂你還應該感激我當初搶走了李令,不然如今傷心難過的就是你了!」
柳平樂張了張口,擰眉道:「一碼歸一碼,李令雖然不是好人,但你……你也……」
要是換做市井夫人,最愛說的就是這種有夫之婦勾搭男人的閒話了,不過柳平樂到底還是個閨閣女子,不太好意思把後面的話說出口了。
「你們倆這種從小享受著關愛長大的女子怎麼能理解我多想找個依靠?」
郭采苹冷笑一聲,也沒有繼續與她們爭辯,低著頭道,「算了,不管你們怎麼想,也不管世人怎麼說我,哪怕他們說我是蕩婦我也認了,我本就是一個自私又不要臉的人,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過得好,我管他人怎麼看我!」
柳平樂和安歌兩個人對視嘆息,可能是因為沒過過那樣的生活吧,她們確實不能理解郭采苹的心思,但又覺得郭采苹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她們繼續站在高峰責罵她也於心不忍。
郭采苹發泄完,很快便冷靜下來了,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日是來與你們做交易的,若你們答應我絕不在《京報》上提及我與我家夫君的事,我便告訴你們一個關於李令的秘密。」
安歌問道:「什麼秘密?」
郭采苹緩緩開口道:「郭蕊兒是李家父母放火燒死的,那日我出門私會盛大人,回來的時候見到了,但那個時候郭蕊兒已經死了,我也沒來得及救她。」
聽她話的二人皆是一愣,她們正在操心這件事呢。比起李家父母的惡毒,郭采苹所作所為又算什麼?頂多算個不守婦道罷了。
而「不守婦道」這四個字本就是十分噁心、十分不公正的,每一個字都寫滿了對女子的壓迫,不然為什麼沒有不守夫道?
安歌低頭想了想,又看向郭采苹道:「我可以答應你不會把你與盛大人的事寫在《京報》上,但你得去官府做人證,把蔡馨兒真正的死因告訴官府。」
郭采苹有些不願,撇撇嘴道:「人都死了,我還把這事鬧大有什麼意義?」
「怎麼沒有意義?」安歌這下倒是能夠從郭采苹的角度想問題了,「你如今不是正在想法子與李令和離麼?」
郭采苹點頭:「是啊,所以我才不想這個時候得罪他,免得他不願意交出和離書非要纏著我。」
安歌慢條斯理地與她分析道:「不,這樣還不完善。如今李令的情況整個京城都知道,你在這個時候離開他另嫁,少不得要有人說你勢利眼,說你是不可與夫君共患難的人。但你若把他爹娘告上官府,把他們殺人的事情鬧大,外人就知道李家到底多齷齪了。這個時候你的離開,就可以解釋為不與他們同流合污,你大義滅親。這樣將來你嫁於盛大人,也沒有帶什麼污點。」
郭采苹雖然不喜歡安歌,但仔細想想她的話,確實比自己想的周道。
也再一次知道了這人的可怕之處……
她郭采苹想要得到某些東西,但身上卻有規矩束縛著,她就只能破壞規矩,雖然最後也達到了目的,但最終也會傷痕累累,損失慘重。
而安歌不一樣,她不喜歡的規矩,她就能把它轉嫁到別人身上,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最後自己什麼損失也沒有,還叫別人以為她是最無辜最單純的一個。
好還,還好這次是來與她合作的。
郭采苹答應了下來,隨後便走了。
柳平樂幽幽嘆息道:「李令這次是徹底毀了,本有星光璀璨的前程,卻因為心思不正,自己跌入泥沼。」
安歌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臉,笑道:「怎麼,你捨不得?」
柳平樂瞪了她一眼:「我恨不得親自去捅他兩刀!一想到若是沒有郭采苹插了一腳,如今嫁給他的就是我了,我心裡就直犯噁心。」
安歌沉默片刻,道:「倒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當年他與蔡馨兒在一起的時候,他年紀也不大,可能不懂事,若是那個時候他爹娘好好教他的話,他後面也不會有那麼多心思。這次的事,說到底也是他爹娘連累的。」
「是啊,什麼樣的家教出什麼樣的人。」柳平樂嘻嘻笑道,「以後你家孩子必定是個能文能武的全才,有你的才學又有景將軍的英武!」
安歌的臉色突然更深沉了些,望了望柳平樂,突然道:「這些話以後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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