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可抵歲月長 第 87 章 第三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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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寧輸血過後，傷口暫時穩定了下來，梁奕晨來找過靈溪一次，表達的是他對靈溪母女種種歉疚。安寧住院的這段時間，病房裡成天熱鬧不已，白天除了沐涵沐璃會來，許知夏工作之餘也會來，程芹風雨瑤晚上也會來陪伴靈溪，一起照顧安寧。

    就連簡源也來了好幾次。

    顧凡走進來的時候，靈溪正餵安寧吃水果，看到顧凡的身影，安寧興奮地叫他：「凡爸爸。」

    顧笑嬉皮笑臉地湊過來，把白皙的臉龐對著安寧唇邊，安寧秒懂，在顧凡臉上親了下，顧凡露出滿意的笑容，關心詢問：「今天額頭上的傷還會痛嗎？」

    安寧搖搖頭，「一點都不痛了。」

    「那你好好休息，身體不舒服就跟凡爸爸說好不好？」顧凡彎下腰很寵溺的看安寧，靈溪笑著說，「這麼喜歡孩子，自己趕快生一個。」

    顧凡白了她一眼，「這不有一個現成的？」

    「這麼多年了。」靈溪漫不經心道，「你還不準備跟沐涵結婚啊？」說到這裡，靈溪明顯的感覺到顧凡愣住了，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那也得她願意啊。」

    「凡爸爸，沒關係，小安寧喜歡你。」

    顧凡和靈溪被安寧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顧凡笑的更加燦爛，很得意的看靈溪，「看到沒？」

    靈溪笑了笑，沒出聲。

    沐涵帶湯來看安寧的時候，靈溪正睡著。照顧安寧的這段時間她也夠累，沐涵輕輕給她披了件衣服，安寧也處於熟睡中，沉睡的小臉格外安靜。

    梁奕晨站在窗外安靜地看著這一切，他在不遠處默默守護她們母女，沐涵關上門一回頭就發現了站在外面不進去的梁奕晨。

    沐涵輕輕走出病房，來到梁奕晨面前，說中梁奕晨心思：「很難過吧？我聽顧凡說了，不過奕晨哥，我也真的心疼你們，你跟靈溪之間，太多牽絆，太多阻攔，仿佛註定了不能在一起似的。」

    梁奕晨苦笑：「只要她們幸福就好，能守護在她們母女身邊，我已經夠滿足了。」

    梁奕晨為安寧輸血過後，靈溪再次拒絕了他，靈溪說希望能回到朋友的界限，一起給安寧最好的守護，梁奕晨知道，靈溪對許知夏的歉疚和自己對許晗昕的感激在他們之間形成了一道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

    這些都超越了靈溪想要回到他身邊的衝動。

    沐涵安慰他：「既然放不下，就努力爭取啊。」沐涵理直氣壯的說：「許知夏能為靈溪做的，奕晨哥你也可以啊，而且，你是安寧的親生父親，關是這一點，你已經贏了許知夏。」

    沐涵調皮的眨了下眼睛，「我跟顧凡可是一直都支持你的。」

    梁奕晨與她相視而笑，心裡也有聲音不停的在說：

    真的贏得了許知夏對靈溪的一片深情嗎？

    ——

    程芹來醫院看望安寧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取藥的許晗昕，她悄悄跟了過去，許晗昕心裡拿著一堆藥物，程芹走近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許晗昕顯然也發現了她，「是你？你是靈溪的後母？」

    程芹不答反問：「你吃那麼多藥幹什麼？」

    「這跟你好像沒關係吧？」

    許晗昕對程芹突然的關心很反感，程芹看著自己的女兒，很想跟她相認，她輕齒，「你跟靈溪……真的回不到過去了？」

    許晗昕不以為然地冷笑：「你是來當和事佬的吧，我跟她早已經不是朋友。」她說完想要離開，程芹攔住了她，兩人不經意間碰撞，許晗昕手裡的藥瞬間灑了一地。

    程芹蹲下想要幫她撿起來，看到藥盒上面的字體，心裡猛然一驚，居然是……治療失眠的。

    她年紀輕輕就失眠了？

    許晗昕收拾好地上的藥盒，起身，準備離開，程芹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再也控制不住。

    即使她答應過風偉民不跟她這麼快相認……她也再不想只能偷偷看望自己的女兒。

    「晗昕。」程芹叫住了她。

    程芹跑上去忍不住擁抱她，告知她真相，「女兒……我實在是控制不住，媽好心疼你，心疼我的女兒……」

    許晗昕驚訝不已，猛然推開程芹，「你在胡說什麼？」

    「我是孤兒，我怎麼可能是你女兒？」

    「你小時候是不是在童心福利院長大？」程芹的話瞬間吸引了想要離開的晗昕。

    許晗昕回過頭來複雜地表情看著程芹。

    程芹帶著她來到一間咖啡廳，慢慢開口：「我不會搞錯的，我知道這個消息很久了，我一直偷偷去你工作的地方看你，給你帶好吃的，只是這一切，你不知道。」

    許晗昕直入主題，「請你說重點。」

    程芹忍住心痛看著許晗昕，終於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了她：

    當年，被風劍城冤枉和別人在一起的程芹，被趕出了家門，也被迫跟風偉民分開。

    無奈和絕望的她，一個人帶著許晗昕離開，不久後，程芹再次發現自己懷孕，孤兒寡母的生活並不好過，相當艱苦。

    程芹經常是帶著許晗昕一起工作，而那年，許晗昕不過才一歲半。一次意外，程芹沒看住孩子，許晗昕就這樣消失在眼前，找了整整幾天，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反而引發早產，程芹生下了風雨遙。

    再後來，風偉民知道真相以後，回來找到了她，許晗昕那時候也丟失很久了，程芹整天以淚洗面，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女兒。

    多年來的打聽並沒有傳來太多的線索。

    事情過去太久，後來只查到許晗昕被一對夫妻領養，而後沒過多久，又被送進了孤兒院，恰好當年的童心起了一場大火，有許多小朋友被淹沒在那場無邊無際的大火里。

    程芹漸漸放棄希望，以為女兒或許不在人世。

    再次有苗頭，是七年前許晗昕採訪客戶意外受傷的時候，那天也是風雨遙來醫院為風偉民取藥的一天，兩人不期而遇碰到。

    風雨瑤為受傷的許晗昕提供幫助，一經檢查才得知，兩人血型符合，風雨遙當時也沒在意，畢竟同血型的人太多。

    一次吃飯時，風雨遙無意說起，才讓程芹心生懷疑。

    追查了幾年，程芹終於查到了真相。

    原來當初領養許晗昕的那對養父母沒過多久因意外離開這個世界，養父的妹妹沒辦法也沒能力，只好把許晗昕丟在了重新搬離的童心福利院門口，被舒院長看到，後來一直在福利院長大，程芹才知道自己當年丟失的女兒就是許晗昕。

    許晗昕面無表情聽著這一切，久久不能平靜。

    當年的她太過幼小，也沒有太多的記憶。

    畢竟丟失的時間裡她才兩歲不到。

    看著坐在眼前的程芹，許晗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突然想到了靈溪，又覺得好諷刺。

    原來……她從小跟靈溪相遇，命運讓她們羈絆，後來兩個人在一起陪伴那麼多年，原來真的是……親姐妹。

    許晗昕表情複雜看著程芹，突然冷笑起來，「這一切真好笑啊，好笑，太搞笑了。」

    程芹心疼看著她，試圖握住她冰冷的手，「媽媽只希望你快樂，我們母女分離了這麼多年，我今天告訴你真相，也是不忍心看你們姐妹一直相爭。」

    許晗昕甩開她的手，一點不領她的情，「你不覺得很好笑嗎？」她的話語晦澀，「你們當年經歷的一切居然今天全部在我和靈溪身上重演。」

    「你今天說出事實，突然讓我更加羨慕她，也更加恨她。」

    「她媽媽當年搶走了你的一切，現在她的女兒又搶走了你女兒的一切。」

    許晗昕冷笑起來，「我是該心疼你還是心疼我自己呢？」

    「命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許晗昕幾近瘋狂，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心態失衡，她瘋了似的逃離咖啡廳，奔跑在大街上，與靈溪相關的一切全部浮現。

    程芹坐在原地痛哭不已，她的女兒……她要怎麼撫平她心底里的傷痕。

    許晗昕瘋狂的奔跑在大街上，神色凝重。

    路人紛紛側目，都以為她是瘋子。

    跑久了也累了，她癱倒在地上，心裡的痛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在她原本就傷痕累累的心上再次劃上一刀，生生的疼。

    原本她可以生活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里，命運卻跟她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她這一生，悲喜參半，顛沛流離。

    到最後知道身世的時候，卻開心不起來。

    愛情她沒有，親情她丟失了二十幾年，任何一面全沒有顧及到她。許晗昕感覺心裡堵的慌，坐在地上瘋狂的痛哭，那些隱忍的情緒不停波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