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慕青極力想要參戰,她不是喜歡打仗,而是想要近距離看看王金龍是如何作戰的,戰鬥力又如何。可惜她的小算盤根本打不響,王金龍不可能帶她去。這是去打仗,而不是去郊遊,曹慕青不但是個弱質女流,而且身上還有傷,帶著她就是累贅,當然不可能她一撒嬌就昏頭。
不過在曹慕青強烈抗議他歧視女性的時候,王金龍也不得不答應,等她身體好了,訓練成績也達到要求,就真正帶她參戰,這才將她安撫住。
王金龍讓鄭大山帶領其他人撤退,自己則帶著七個人,主動迎上了來襲的敵人。
這七個人當中,有四個是背著迫擊炮和炮彈的。這一次,王金龍將所有的炮彈都帶來了,準備一次都打光。
而其餘的三個,則全都扛的是捷克式輕機槍,再加上王金龍自己,一共是四挺。輕機槍這東西可不是步槍,不經過嚴格的訓練是玩兒不了的。這四挺機槍也都是從董家繳獲的,才到手沒幾天,哪有時間訓練?所以這三個人其實都是副機槍手,都是給王金龍裝彈的。
他們八個人才走出沒多遠,就迎面遇到了放倒消息樹後,狂奔而回的土匪。他一見王金龍,就急匆匆道:「大當家,來……來了!他們馬上就到!」
王金龍問道:「具體有多少人?是哪方面的人?」
放哨的土匪道:「來的是偽軍,到底有多少我也數不清,看著怎麼樣也得有上千號人。」
王金龍也大吃一驚,上千人?那得有一個團了!出動一個團的兵力,就為了圍剿他們這個才三十來人的小山寨?開玩笑的吧?
王金龍又問道:「你確定他們是沖咱們來的,不是路過?」
放哨土匪肯定的道:「就是沖咱們來的!前面引路的那個人,就是前幾天來給您送禮,被您趕出去那個。」
王金龍嘆了口氣,最後一絲僥倖也被打消了。但他很快就振作起來,說道:「既然他們這麼熱情,動用了這麼大的陣仗,咱們也不能太寒酸了。兄弟們,走,咱們好好歡迎歡迎他們!」
放哨的土匪也加入了他們這支小隊伍,一共九個人,爬上了距離大路稍遠的小山包。這個位置不引人注意,同時距離大路也不遠,只要有人從這條路經過,必然在王金龍他們的眼皮底下。
他們才剛爬到山頂上,就見大批偽軍蜂擁而至,光是先頭部隊就有一個連。王金龍手下的土匪都看的戰戰兢兢,其中一個說道:「大……大當家,他們人太多了,咱們也跑吧!」
王金龍輕笑道:「著什麼急?他們不知道咱們在這,有什麼好怕的?」
沒想到他剛說完就被打臉了,又有一個偽軍連從他們身後繞過來,看樣子是要抄山寨的後路。他們繞行的路線,剛好經過他們所在的小山包下面,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他們。
這伙偽軍來的太突然,王金龍等人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現在他只有兩條路,一是趴在山頂的灌木叢中,期望兩邊的敵人都看不到他們。這個選擇太被動,能不能成功全看運氣,一旦被發現就是兩面受敵。而且敵人實在太多了,就算是王金龍,也不可能殺出重圍。
第二個選擇,就是搶先出手,先擊潰其中一部。若是成功,王金龍就能進退自如了,即使偽軍大軍壓上,他也可以從容遁走。可要是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達到目標,那就成了自陷死地,被敵人前後包夾,死的更快。
王金龍的性格,是從來不依靠運氣的。因此他想也不想的選擇了後者,立即下令準備炮擊!
上次幫他扛迫擊炮的四個人,現在只剩下一個了,這次依然負責扛迫擊炮。他勉強算是熟練工了,聽到王金龍的命令,立即將炮架起來。王金龍親自架起另一門炮,居然只比他快了少許而已,可見這傢伙是經常琢磨。
將兩門迫擊炮架好之後,王金龍親自瞄準,然後就讓四個土匪輪流放炮彈。沒有什麼「預備——放!」也沒有「給我炸他個狗日的!」就是悶不做聲的塞炮彈,能塞多快塞多快,將迫擊炮打出了每秒一發的射速。
短短十幾秒時間,王金龍就將所有炮彈都砸出去了。這讓他直咂嘴,炮彈也太少了,太不過癮了。
他覺得不過癮,山下的偽軍卻被徹底炸懵了。尤其是王金龍在土匪炮手往炮筒里塞炮彈的時候,還一手一門炮,緩緩地調整射界,於是兩門炮就打出了地毯式轟炸的效果,將一個連的偽軍徹底炸的散了架。
炮彈都打完之後,王金龍立即叫道:「走,快走!……炮不要了,別磨蹭!」
九個人立即撒丫子就跑,尤其是四個原本背負炮筒和炮彈的四個人,現在都空出手來了,幫機槍手扛著彈藥箱,每個人的負重就都不大了,所以都跑的飛快。等另一面的偽軍找到炮位時,他們早就不見了。
跳出包圍圈後,幾個人在一片樹林中休息。一個土匪再次說道:「大當家,這回咱們該走了吧?炮彈也打完了,就剩這幾挺機槍,根本打不過他們啊!」
王金龍立即搖頭道:「走?那怎麼行?我金龍王豈是被人一嚇就跑的人?你們怕了就先走,給我留下一挺機槍,手榴彈都留下。爺爺我就算只有一個人,也能讓他們焦頭爛額!」
被他這麼一說,幾個土匪都不好意思了。他們也都是好勇鬥狠之輩,膽小的和喜歡安穩的人早就拿著大洋走了。現在被王金龍這麼一激,馬上就有一個大鬍子叫道:「大當家,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別人我管不著,但我郝大鬍子絕對不走!大當家你說怎麼幹吧,就算是刀山火海,咱也敢陪你走一趟!」
這個郝大鬍子一帶頭,其他土匪當然也不能認慫,立即都嚷嚷道:「對,大當家,我們跟你一起干!」
尤其是剛才說要撤退的那傢伙,聲音比誰都大,唯恐被別人認定他是膽小怕死的。
眾人都嚷嚷著求戰,王金龍反倒不想帶這麼多人了,說道:「好了,敵人太多了,我可照顧不過來你們。大鬍子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你們別以為回去就沒事了,要協助鄭大山保護其他人,明白嗎?」
除了郝大鬍子之外,其他人大多是被激起來的血勇,現在王金龍讓他們回去,他們都悄悄的鬆了口氣。嘴上又爭辯了幾句後,都乖乖的離開了。郝大鬍子卻是真的不怕死,振奮的道:「大當家,你說吧,咱們怎麼幹?」
王金龍將輕機槍交給他,自己扛著一支毛瑟98k,拍著他的肩膀道:「從幾天起,你就是我的特別行動隊副隊長,隊長由我兼任。以後我會好好訓練你,把我的本事都交給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兵王!走!」
郝大鬍子一聽這話,頓時興奮壞了,追上王金龍的步伐,追問道:「大當家,我能跟你學槍法不?每天早上看你舞槍,兄弟們都佩服的五體投地!俺也從小就佩服那些武功高強的好漢,想要拜師學藝,只可惜一直也找不到真正的高手。見了大當家的槍法,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高手,大當家真是……」
郝大鬍子也是激動過頭了,語無倫次的一通奉承,讓王金龍聽的都不耐煩了,抬手止住他道:「閉嘴!想學槍法,我教你就是。現在,你把注意力集中到戰鬥上,否則你不小心死在這裡,就什麼都學不成了。」
嚇住了郝大鬍子,王金龍的耳根子才得以清淨。他轉身當先帶路,兩人穿山越嶺,也不知跑了多遠,把郝大鬍子徹底轉暈了,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顧著和拉風箱似的猛喘了。
終於等到王金龍停下了腳步,趴在一個土堆後觀察情況,郝大鬍子才得到休息的機會,躺在旁邊喘了半天才稍稍回氣,低聲問道:「大當家,咱們這是到哪了?」
王金龍依然盯著前方,說道:「自己看。」
郝大鬍子只好掙紮起來,學著王金龍的樣子,探出半個頭看前面,隨即嚇的捂住自己的嘴縮了回來,問道:「大……大當家,咱們怎麼……怎麼轉到偽軍身後來了?還離著這麼近,您……您……您想在這打一下?」
王金龍道:「當然!不打的話,咱們跑這來幹嘛?準備好,一旦被人發現了,你就開槍阻攔他們接近。」
郝大鬍子答應道:「您就瞧好吧!想過我這一關,沒有百八十條人命,想都別想!」
王金龍沒搭理他的自吹自擂,將毛瑟98k架在土埂上,瞄準了一個軍官。
郝大鬍子看了看偽軍的距離,說道:「大當家,這估摸著得有半里多地吧?這麼遠,能打著嗎?」
王金龍依然沒搭理他,只是專心的穩定呼吸和心跳。才不到三百米而已,要是有杆狙擊槍,這點距離算什麼?毛瑟98k雖說精度也不錯,可畢竟只是普通的步槍,也沒有瞄準鏡,能不能打中,王金龍還真沒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