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龍 079 本性難改

    當王金龍和黃藥師找到包惜弱等人時，發現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就是胳膊被劃了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而已。至於劃傷包惜弱的，也不是外來的敵人，而是楊康。

    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楊康和黃蓉兩個鬧矛盾，然後就打起來了。黃蓉在桃花島就是小公主，別說那些啞仆了，就算是黃藥師都萬事順著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楊康也差不多，包惜弱從來不會發脾氣，王金龍秉承現代的教育方式，大多數時候都是講道理，穆念慈就不用提了，完全是他的跟屁蟲。再加上楊康本身就是那種有些自私的性格，同樣是不肯吃虧。這樣的兩個孩子湊到一起，不鬧矛盾才怪。

    楊康的武功比黃蓉強，但黃蓉武功不行還有別的辦法。桃花島是她的主場，隨便在陣法里繞兩圈，就將楊康繞暈了，然後再施以偷襲，楊康怎麼可能是對手？偏偏穆念慈還不幫忙，只是在旁邊連喊「別打了」。

    楊康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樣的虧，怒火攻心之下，拔出短劍來亂砍亂殺，黃蓉沒想到他的短劍如此鋒利，隱藏之處的樹叢被砍倒，她的身形就暴露在楊康眼前。楊康也沒想那麼多，立即一劍刺過去。黃蓉措手不及之下，已經來不及躲閃。恰好包惜弱這個時候趕到了，慌亂之下直接撲了過去，替黃蓉擋下這一劍。也幸好楊康的劍法已經頗有根基，一見不好急忙轉向，這才只將包惜弱劃破了點皮，沒造成更嚴重的傷勢。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王金龍的臉色很難看。他一直以為經過自己多年的教導，楊康已經不是原來的楊康了，不說是個正直俠義的人，也至少不是個壞人。可是現在看來，這小子陰狠的本性絲毫沒有改變。

    俗話說：三歲看老。這話有些絕對，但也不是沒有道理。一個人的本性如何，從一些小事上就能看出來。還有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王金龍畢竟是個新手，第一次當爸爸，還沒有改變一個人性格的能力。

    王金龍即使心中再惱火，此時當著黃藥師的面，也不好發作，只是陰沉著臉說道：「康兒，把你的短劍給我。在沒有得到我的認可前，這柄短劍就放在我這了。」

    由於王金龍一直帶著家人住在深山裡，所以楊康的業餘生活極為貧乏，沒什麼玩具。這柄短劍，可以說是他最心愛的東西了。現在王金龍將短劍收走，對楊康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但他又不敢反抗，只好流著淚將劍交出來。

    包惜弱看著兒子抽泣的模樣十分心疼，想要幫他求求情，可再一看王金龍的臉黑的和鍋底似的，就知道正在氣頭上的王金龍，是誰也勸不了的，只能暗嘆一聲，將楊康抱在懷裡安撫。

    黃藥師這時也插嘴道：「楊兄弟，你也不要太責怪令郎，我那個寶貝女兒是什麼脾性，我這個當爹的最清楚。如果不是她故意撩撥，令郎絕不會如此暴怒，我也得向你道歉才是。」

    王金龍終於笑了笑，說道：「咱倆就別在這客氣了，令嬡即使有錯，也不能掩蓋犬子的錯誤。另外，我還要感謝令嬡，內子的傷口處理的很好。」

    他們趕到時，包惜弱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最後還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正是黃蓉的手筆，所以王金龍才要感謝她。黃蓉倒是膽子不小，差點被一劍幹掉也沒覺得害怕，還樂呵呵的說道：「嬸嬸救了我，我幫她包紮傷口是應該的。」

    黃蓉長的很小巧，而且從小就粉妝玉琢的，看起來可愛至極。再加上她聰明伶俐會說話，非常招人喜歡。包惜弱就非常喜歡她，放開楊康，把她抱過來親了一口，說道：「還是要謝謝你的，要不然我要多流很多血呢！」

    黃蓉自幼沒有母親，現在被包惜弱抱在懷裡，忽然間紅了眼眶。

    不得不說，包惜弱非常符合母親的形象，美麗、善良、溫柔、體貼、耐心、親切等等，連毫無道理的溺愛，對孩子來說都是最無解的誘惑。黃蓉突然被她抱在懷裡，這種從未有過的感受，讓她瞬間迷失了。

    包惜弱反倒被弄蒙了，連忙柔聲安慰，可她越是這樣，就越讓黃蓉忍不住，抱著她的脖子不撒手。

    黃藥師倒是猜到原因了，他黯然嘆息一聲，忽然說道：「楊兄弟，你我相交時間雖短，但一見如故。我欲與你結為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回輪到王金龍蒙了，說道：「黃前輩，你在江湖上的地位，豈是我可以比擬的？楊某何德何能，敢與你……」

    黃藥師一擺手道：「我黃藥師向來不在意什麼名聲、地位，我只在意是不是對脾氣。我在江湖上被稱為『東邪』，你就應該明白我的性情。你的武功足以與我比肩，行事作風也合我的胃口。既然如此，你我結拜還有什麼問題？此外，我還想讓蓉兒拜你妻子為義母，你意下如何？」

    王金龍明白了，黃藥師跟自己結拜是順帶的，主要目的是想給黃蓉找個媽。若是直接讓黃蓉拜義母，容易讓人懷疑他想當隔壁老王。先和王金龍結拜，再讓黃蓉認個母親，就不會有問題了。

    王金龍看看包惜弱，包惜弱沒什麼意見，一切都由他做主，只是抱著黃蓉的手依然溫柔。王金龍明白她是不反對的，立即痛快的道：「好，那我就不矯情了。黃大哥，請！」

    兩家人重新回到正堂，黃藥師吩咐啞仆擺下香案，和王金龍並肩跪倒，每人三炷香敬了天地，就算是禮成了。本來兄弟結義不該這麼簡單的，可是江湖人大多不講究那麼多，只要承認雙方的關係，那就是兄弟，不需要什麼禮儀和賓客來見證。

    他們兩人結拜之後，緊接著就讓黃蓉拜了包惜弱當義母。當黃蓉敬了茶，叫了一聲「娘」之後，這個小丫頭又是淚流滿面，把包惜弱心疼的不行。

    兩家人成了一家人，關係一下子親密了很多。黃藥師立即張羅了一桌豐盛的酒席，大家好好吃喝一頓。

    喝到酒酣耳熱之際，大家的關係也由熟人變成了真正的親人。但最讓王金龍意外的是，楊康居然轉了性子，主動給黃蓉道歉，又給黃藥師敬酒，顯得頗為謙遜有禮。

    別人不知道楊康是什麼性格，王金龍豈能不知？見他這副模樣，心中愈發不喜。但此時大家正高興呢，不好掃了眾人的興致，只好等散場之後再說。

    等酒足飯飽之後，王金龍一家被安排到客房休息。王金龍讓包惜弱帶著穆念慈先去睡了，自己帶著楊康來到屋外不遠的桃林邊，看著這個便宜兒子半晌沒說話。楊康被他看的心裡發毛，怯怯的道：「爹，我……我知道錯了，你……請爹責罰。」

    楊康本來是想求饒的，可一想到王金龍的脾氣，就立即改了口。王金龍最討厭犯了錯還百般狡辯推脫的人，楊康也只好學著勇於認錯，不然責罰會更重。

    王金龍道：「你知道你錯在哪了嗎？」

    楊康低頭道：「知道，我不該用短劍，差點殺了黃……哦，是三妹。可是她說話真是太氣人了，我……」

    王金龍打斷道：「我知道，蓉兒那丫頭牙尖嘴利，你跟她鬥嘴，被氣死都不奇怪。可這就是你起殺心的理由？還有，你在酒席上向他們父女道歉，我不相信你是真心實意的。你是想先迷惑他們，等以後再找機會報復，是不是？」

    楊康嚇的連忙跪倒，抽泣道：「不……不是，我道歉，是娘讓我那麼做的。我……我……」

    王金龍皺眉道：「是你娘讓你道歉的？那你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

    楊康抽泣的說不出話來，他真的是很害怕。王金龍雖然大多數時候都以講道理的方式教育孩子，可急眼的時候也不會強忍著，楊康結結實實挨過幾回揍，當然是怕得很。

    見他這個樣子，王金龍的氣算是消了一點，但懲罰依然不能免，說道：「從今晚開始，你就在柴房裡待著，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出門一步，明白了嗎？」

    關小黑屋這一招，楊康不是第一次嘗試了，心中害怕，卻不敢違抗，只好哭哭啼啼的自己去了。

    正宗的小黑屋，是完全沒有光線，且非常狹小的屋子。在完全看見的黑暗中，正常人很容易被逼瘋。王金龍當然不可能弄的這麼殘酷，但只一個人待在房間裡，沒有任何可以解悶的東西，寂寞滋味也夠人受的。

    王金龍回到房間，包惜弱見楊康沒跟著回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很心疼兒子，可在這種事上，她向來沒有發言權，只能嘆息一聲而已。

    第二天一早，王金龍沒搭理楊康，而是去整頓那些俘虜了。尤其是從金國俘虜來的水軍，更要好好收拾一下。即使不全部殺光，也要讓他們都赤足苦頭，不然這些傢伙就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