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南成拔劍出鞘,虞豐年心中一寒:這孫子要背著師父周牧先斬後奏、殺人滅口嗎?
忙喊程智和禿熊:「臨安府衙!鬼臉面具!程智、禿熊,你還記得嗎?」
程智一驚,連忙拉住蔡南成:「等等,大師兄!」
蔡南成劍眉一挑:「怎麼老二?你要給他講情?」
「非也,大師兄。我有事問他。虞豐年,你剛才說什麼?」
虞豐年長吁了一口氣,險一險就被蔡南成一刀給砍了。
「程智、禿熊,我問你們,你們到臨安府救岳飛的事情還記得嗎?你們身陷重圍,是誰把你們救出來的?現如今要恩將仇報嗎?」
「你說什麼?不錯,那天我們師兄妹三人確實身陷重圍,九死一生,你怎麼知道?」
「呸!我怎麼知道?你們快要完蛋的時候,是不是突然鞭炮大作,是不是有個帶著鬼臉面具的人救你們出去的?」
「難道是你?」
「對!我就是放鞭炮救你們出來的人!我不僅救了你們,救了小師妹,還一路護送她來到鄂州,路上還救下岳飛一家老小。這件事情四師兄王無憂也知道,不信你們可去問問他。是,我是叫虞豐年,不叫年豐虞,但我為什麼換名字,為什麼來鄂州,為什麼來三江水寨,此事前前後後、因果緣由,小師妹周晨星都知道,你們問過她嗎?」
「夠了!不要再狡辯!」蔡南成怕虞豐年能言善辯,說動了大家,將劍一順,又要下傢伙。
「慢。」程智連忙擋在他和虞豐年的中間。
虞豐年哈哈大笑,高聲喊道:「蔡南成,我早都知道你想殺我!我也知道你為什麼殺我!水寨上的弟兄們,你們也聽好了,什麼我是秦檜的奸細,什麼我渾水摸魚打探水寨的消息,都是誣陷!你們可知道蔡南成為什麼要殺我?我告訴你們,因為他恨我,他也怕我。
「他恨我,因為小師妹周晨星移情別戀,愛上了我。小師妹的選擇是正確的,蔡南成他比不了我!小師妹最了解他,說他外君子,內小人!無恥之尤!
「蔡南成怕我,因為我的功夫能勝過他,不論是拳腳功夫,還是兵器,他都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他堂堂俠義太保,就想藉機殺我滅口!丟人!
「蔡南成,你要想殺我就明著來,不管是拳腳還是兵刃,勝得了我,我任殺任刮,你敢不敢與我比試比試?若怕勝不了我你就別比,最好趁師父還沒來,現在就將我殺死!
「你最好將現場的人也都殺掉,否則的話,明天你殘害同門的偉大事跡就會傳遍江湖。來吧,不怕丟人就下手吧。二師兄、三師兄,你們也看著,看蔡南成如何殘害同門,順便告訴小師妹我是怎麼死的!」
虞豐年被逼無奈使用了激將法。擱平時,蔡南成絕不會上當,該殺還是要殺,可今天不同,眾目睽睽之下,虞豐年一提周晨星移情別戀,他便氣懵了。又說拳腳和兵刃都打不過虞豐年,更是氣得冒泡,心說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連劍都握不住,還跟我打?
他惱羞成怒,大喊一聲:「來人哪,給他鬆綁,還他的劍,我今天要殺他個心服口服。」
手下人都是一愣,猶豫不決。虞豐年總算抓住了機會,高喊道:「蔡南成,你別後悔,要不然,死在我的劍下,你更丟人!」
「我呸!鬆綁,我非殺了秦檜的這隻走狗!」
手下人不敢怠慢,給虞豐年鬆了綁,把軟劍還給了他。各舉火把,後退數丈開外,拉開空間,擺開陣勢。
虞豐年拔出軟劍銀蛇,心生悲涼。自己練劍,滿打滿算才幾天?一共也才學了一套劍法,還是跟蔡南成的「徒弟」學的,蔡南成那是練劍的大師,十多年的鑽研,一走一過,性命難保,這可怎麼辦?
偷眼四下觀瞧,尋找能夠伺機突圍逃跑的線路,一看很難——蔡南成今天帶出來的這些人都經過嚴格訓練,經驗豐富,雖退出數丈開外,但手裡的紅纓槍卻都端著,槍尖分上下兩排,一排斜向上,一排平端,若要突圍,必定穿了蛤蟆。
唉,也不知道小師妹周晨星現在怎麼樣了,被帶回前寨之後能否見到師父說明一切,若見到了,便能還自己一個清白,若見不到,今天凶多吉少。
拖!還得拖!最好能拖到小師妹帶來師父周牧。
虞豐年將劍往地上一插,慢條斯理活動筋骨,晃頭、抖手、下腰、壓腿……沒完沒了。
把蔡南成給氣的:「虞豐年,撿起你的劍,出招吧。」
虞豐年哼了一聲:「你慌什麼?你剛才綁我那麼久,我現在胳膊腿都是酸的,當然要活動活動,怎麼,你怕了嗎?怕我舒筋活血之後打敗你嗎?」
「呸,我看你怎麼打敗我!」
「不怕你就別急!熱身完畢,我自會出手!」
虞豐年繼續不緊不慢做熱身,又做一套第八套廣播體操,邊做邊問蔡南成:「大師兄,師父怎麼沒來?你來抓我,師父他老人家知道不知道?」
「自然知道,對於出賣同門、勾結秦檜、陷害忠良之人,我替師父清理門戶,他老人家一定高興。」
「呸。姓蔡的,清理門戶?不知道誰清理誰呢?我是怕一劍殺了你,師父責怪於我。二師兄、三師兄,你們最好去個人把師父找來,讓他看看,我和大師兄比劍到底誰高誰低。」
「少廢話,你鬧夠了沒有,快快出招!」
「好好好,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今天現場的各位,只有三師兄禿熊跟我交過手,三師兄,上次揍你一頓,想來傷不疼了吧。我看你還是勸勸大師兄,我的功夫,你見過,他沒見過,提醒他多加小心,免得一會兒一招都接不住!」
禿熊一來實誠,二來確實吃過虞豐年的虧。他真的跑到蔡南成的身邊,低聲說道:「大師兄,你可小心點,這個虞豐年招式奇特,上次我與他交手,比試拳腳,他一招就將我擊倒在地,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是怎麼輸的,千萬小心。」
「滾!」蔡南成心說你個豬頭,白長了個腦子,他就是在虛張聲勢,拖延時間。
「姓虞的,你到底什麼時候出手?再不動手,別怪我不客氣。」蔡南成將劍一順,拉了個仙人指路的架子。
虞豐年心裡一抖,真要伸手,凶多吉少,師父啊師父,**的在哪兒呢?也沒有老婆陪你,你老光棍一個,怎麼睡那麼死?
虞豐年心裡發毛,可表面裝得穩如泰山,他一抖軟劍,使了一招翻江倒海,可是沒使利索,銀蛇「刺啦」一聲,竟然將衣服左襟劃了一條口子,忙將劍又往地上一插,一扯衣服,「我去,衣服爛了。」拿手一扯,「刺啦」一聲,口子更大。現場眾人哄堂大笑。
蔡南成一陣鄙夷,這段日子他日日練劍,竟還是入門的水平都不到,定是每日只盯著小師妹看,不專心練劍!無恥之徒!我必殺之!
蔡南成再也不願等待,他將劍一抖,直取虞豐年的面門。
虞豐年「媽呀」一聲,拖著劍就跑,想趁機逃出嘍囉兵圍成的包圍圈。嘍囉兵當然不許,各舉長槍,迎頭便刺,虞豐年只好又退回來。
蔡南成已到眼前,挺劍直刺,虞豐年並不使用「周虞劍法」,卻擺出現代擊劍的架勢,如奧運選手一樣,腳前後分立,虛實結合,跳躍著抖劍迎擊。
這種站姿是奧運賽場上早已被證明、最實用的進攻和防守姿勢。可現場的人都沒有見過,又哄堂大笑。
蔡南成身形轉動,舉劍尋找機會,他向左,虞豐年的劍尖兒便指向左,他向右,劍尖兒便指向右。蔡南成心中急躁,竟然一時未能找到出擊的機會。
虞豐年更是急得心裡長草,他最清楚,蔡南成是用劍大師,用不了多久,他便能找到機會,自己堅持不了多久,所以,他邊跳躍防守,邊高聲嘶喊:「師父、師父,師父救命、師父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