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將軍就說:「我這孫子,平時就好武藝,一雙大錘使得也算是有模有樣,以後李校尉若再有出征的機會,一定要帶上他!」
李昕一樂,就說道:「我也希望能與程老弟縱橫疆場,揚我大漢之威!」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李昕就說:「程老將軍,今天那個孫將軍是什麼來頭?」
「此人是京兆尹姚措手下的校尉,執常京師治安,李校尉問這個做什麼?」
「我總覺得今天的事有些蹊蹺。」李昕說。
「噢?」程老將軍看向了李昕。
「京師為朝廷重地,治安必是極好的,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刺客?
而且我四人與那些刺客鏖戰多時,巡夜的官兵一個都不曾見,但那些刺客撤離之後,官兵卻在第一時間趕到,這也未必太巧了吧。」
「嗯,有道理,說下去。」程老將軍臉色一凝。
「那孫將軍見到我等,未問青紅皂白,就要射殺我等,這與理不合?就算再急,也要抓拿之後審訊之後再行定奪,今天若是不程老將軍路過,我們四人怕是就要死在亂箭之下。」李昕說。
「確實如此。」程老將軍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也是點頭說道。
「最為重要的是,我們本來抓到了一個刺客活口,但卻被孫將軍一箭射殺,此事疑點重重,以我看,孫將軍種種跡象表明,他與這次我等遇襲之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李昕說。
「嗯。」
程老將軍一點頭,沉吟片刻後說道:「孫清此人我也略知一二,他本是梁太師府上一小吏,被梁太師保舉成為了京兆府校尉,連他的頂頭上司京兆尹姚措也要讓他三分,據傳,姚措就要離職,外放為官,孫清就是下一任的京兆尹。」
李昕眉頭緊鎖,這一次自己從北狄回來,之所以如此艱難,就是因為梁太師從中作梗,想不到進了京師,竟然又與梁太師扯上了關係,不知為什麼,李昕總覺得,今天晚上的刺殺,總是有些蹊蹺。
「明天老夫親自去一趟京兆府,看看今天晚上刺殺案調查的如何。」程老將軍說。
「多謝老將軍。」
「哈哈,不怕客氣,程虎,你給李校尉把酒倒滿,你們年輕人,要多親近才是。」
「哈哈,李大哥,來,我給你滿上,咱們一定要喝得盡興!」程虎拿起酒罈子給李昕四個斟滿,不斷勸酒……
程氏祖孫的熱情感染了李昕,雙方相談甚歡,到了最後,程虎乾脆直接捧著酒罈子大口往肚子裡灌,酒宴直到深夜才散去,程武年紀大了,先行回去,而程虎則喝得爛醉如泥。
李昕進入了客房之中,目中若有所思,自己好不容易從北狄回到京師,卻遇到了刺殺事件,這到底是偶然還是有人蓄意呢?
如果是有人蓄意,到底是什麼人呢?
隱約中,李昕覺得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向自己罩來,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原本以來到了京師就萬事大吉,現在看來,這京師也是危機四伏,一個不慎,必然萬劫不復!
次日一早,李昕告別了程氏祖孫,出了京師,回到了灞上軍營。
到了下午的時候,程虎來到了軍營,程虎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昨天李昕遇刺的事件,京兆尹什麼也沒有查出來。
李昕就問:「那些屍體難道沒有人認得嗎?」
程虎一搖頭說:「那些屍體的臉上全是刀痕,根本無從分辨本來的面目。」
聽了這話,李昕大吃一驚,因為李昕昨天曾經打開過幾個被殺刺客的面巾,那些刺客的臉上並無刀痕,完全可以辨認,怎麼過了一晚,就無法辨認了呢?
京兆府有問題!
第一時間,李昕已下了判斷,這些刺客的屍體交給京兆府處理,而一夜之間卻都被人毀了面目,問題一定出在京兆府,這是有人不想讓刺殺的真相浮出水面。
再聯想到孫清用箭射殺那個刺客的過程,以及他那麼急於殺掉自己,那分明就是在殺人滅口啊!
看來,這事和孫清脫不了干係!
只是自己剛到京城,從未得罪孫清,那孫清並沒有理由害自己,也就是說,這件事,孫清的背後一定另有其人,而且能讓孫清為他辦事,這個幕後的黑手必然有著顯赫的地位?
難道是梁太師?從目前為止,並沒有什麼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梁太師與此事有關,但不論如何,自己與孫清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一定要把孫清後面的幕後黑手挖出來!
二人正說話間,有士兵來報,兵部侍郎鄭經將軍來了。
程家與鄭家同屬武將,平時的關係也是極好的,當下程虎哈哈一笑,磨拳擦掌道:「想不到在這裡能見到鄭經哥哥,他可是個大忙人,平時很難見到,今天非和他過兩招不可。」
「你這隻胖老虎,我可沒空和你過招。」
話音落地,鄭經已然走了進來。
李昕連忙起身,向鄭經一拱手,說起來,鄭經是兵部侍郎,這個兵部侍郎,相當於兵部的二號人物,從官職上來說,是李昕的頂頭上司。
鄭經連忙說道:「兄弟不必客氣,哥哥我剛剛聽說昨晚你被人刺殺,所以來看看你是否傷到。」
「多謝哥哥關心,並無大事,只是這事有些蹊蹺。」
當下,李昕將昨天的經過向鄭經說了一遍,鄭經一聽,口中說道:「如此說來,此事與孫清脫不了干係,只可惜此人掌管京師治安大權,暫時無法向他下手,只能徐徐圖之,若兄弟有用得著哥哥的地方,哥哥一定盡力而為。」
李昕就說:「多謝哥哥,此事我必查他個水落石出!」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這才散去。
從這天開始,李昕閉門不出,埋頭在灞上訓練士卒,所有士卒,一律不得外出。
兩天之後,朝廷的賞賜發了下來,卻是每個軍官一件蜀錦,外加美酒五百壇,肥豬一百口。
龐勛就說:「這朝廷也太過小氣,咱們立了這麼大的功勞,他卻只是賞賜了些酒肉,真是太不把咱們放在眼中。」
李昕就說:「朝中的情況現在錯綜複雜,怕是又有人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我們初入軍中,萬事需小心,切不可被人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