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巫矮人戰記 第76章 （76）黑甲騎士

    在一個巨大的血泊里，傭兵的生命力失去得越來越多。博爾趕向那個人，「誰為你們的手藝付給你們錢?」他詢問道，「告訴我們！我救你一命。」童補充說道。

    「或者看著你在你的血里打滾。」怒士恫嚇道。賞金獵人早已嚇得嘴唇哆嗦不知所措。

    「迪埃爾作證，幫我包紮二下吧!」賞金獵手不同意，這種人非常善於用惡意去揣摩別人，一旦他說出其他人想要知道的真相，那麼自己的死期也將會不遠。傭兵繼續拿雙手按住臀部的傷，血從他的手指間汩汩湧出，童不信還能救得了他的命。羅特肯定能夠，但一條繃帶毫無用處。這個傢伙真的是死到臨頭也不開口。

    「說。」博爾對著他怒吼道，「不然我就結束你母親忍痛生下的東西。」但他還沒有能夠將他的威脅付諸實施，那人就死了。雙胞胎兄弟轉過身來，重步走向兇犯中的最後一個倖存者，博倫的武器的長長刀尖刺穿透盾牌和肉體，那位僱傭兵咬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砸碎的膝蓋造成的疼痛對他來說，只不過是緊皺著眉頭，一言不語，童非常佩服這個傢伙的勇氣。不喊叫的驕傲對誰都是一次非人道的考驗。

    「饒了我吧，我幾乎一無所知。」

    顯然童的預估是錯誤的，那個傭兵並不像他忍耐地表現得那樣堅強，很快威脅的目光把他逼迫的如實招來。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在高拉加爾聽說了對一個地妖的頭顱開出的懸賞。那是我們頭回相遇後不久。」他指著童。

    「誰對你們說的?」怒士惱怒道，一把血淋淋的板斧頂在身穿甲胃的那人的喉嚨上。

    「行行好吧先生，給我先包紮一下傷口，我感覺我快要流血死了！」他害怕地低聲說道，「是他派我們來這個地區的。」他指了指剛才倒在血泊里的首領繼續說道：「每三十天就會出現一名使者，取走玻璃瓶。我們從行會領取三十金幣的賞金。」

    「每顆頭顱三十金幣什麼行會?」博爾追問，「賞金獵人公會。」僱傭兵武士解釋道，當痛得太厲害時他終於忍受不了，大聲呻吟起來，「放我走吧。我知道的全說了?」童相信他的話，不過他也知道雙胞胎兄弟不會讓他活命。貪婪的行為要為此而贖罪。

    「你哪兒也別去。」他們沒來得及阻止，博爾的板斧就已經搞完活兒了，最後一個僱傭兵斷氣了。

    「走吧！」博倫低聲命令，「我們要在城市衛兵前來之前儘快離開。在臨走的時候，童向後望了一眼，那個僱傭兵躺在自己的血液里，雙手依然無力著抓住自己的傷口，身體的本能讓他的腿一抽一抽的，「這就是殺戮需要付出的代價，殺人者人恆殺之。」他的師傅把他內心最真實的感受表達了出來。

    ……三個矮人匆匆拿起他們的行李，離開里斯塔，繼續他們前往達爾南的路程。開始時他們擔心衛兵會跟蹤他們，但他們走得很順利。童為自己看到的最後景象而感到良心不安。「這樣不對。我們應該將他們交給衛隊的，連同玻璃瓶。」當他們途中行走在水窪和爛泥里時，他說道。行走兩人中的弟弟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示，只是眼睛眯細了。「這是在責備我沒有讓一個長人活命嗎？」他抹去黑鬍子里的雨滴，」這對他的命運能有什麼改變，他們會被判刑和處決的。」

    」他們是罪有應得。只是······」童不知道他怎麼才能表達清楚他的負罪感，讓怒士理解他。

    博倫幫助他的弟弟。「不，學者。沒有『只是』，沒有『如果和但是」，他為錢殺人，他們為錢喪生。是罪有應得，我們現在殺死他們或者是長人將他們處決，這有什麼區別呢？我們這樣做，為被害的矮人報了仇。這樣更好。」為了表明誰也不能再說服的改變意見，他將辮子用到肩後。童講不出什麼反駁他的話。他還太學者氣了，無法領會同伴的矮人思維方式。「走吧，你是說服不了固執的矮人的，就像我一開始說服不了你一樣。」腦海里的所長生安慰著童。

    「我們繼續走吧。矮人議事會在等著我們呢。」博爾諒解一些地說道。牲口棚里的廝殺讓他鬱積的怒火得到了冷卻，他又變的溫和了。

    ……嘆息荒原和祖靈高地，距離達爾南魔法王國以西三千二百五十公里的地方。

    一隊軍隊剛剛離開他們自己的的補給點，再次率隊出發，繼續向祖靈高地的深處探索。

    灰白色的土地上充斥著危險，到處可見嶙嶙白骨。百人長索爾已經習慣了死亡與殺戮的情景，也看多了百姓被死亡國度里的獸人所劫掠過後留下的悽慘場面。所以當遠方遙遙望見又一片戰場遺蹟時，索爾並沒有任何驚訝表示，而是遠遠勒停戰馬，揮手讓一名騎士斥候帶上一小隊萊恩戰士過去看個究竟。片刻之後，那名斥候騎士就跑了回來，臉色凝重，請索爾自己過去看一看。

    戰鬥至少發生在十天之前，倒在地上的屍體大都已經腐爛，戰場上遊走著食腐生物，一大群禿鷲正圍著一具屍體在美餐。直到索爾的戰馬距離它們不到十米時，這些傢伙才不情不願地拍拍翅膀飛了起來，但依然在戰場上方不住徘徊著。

    索爾的視線緩緩掃過整片戰場。

    這是一場激烈而有規模的戰鬥，戰鬥一方是正規的王國護衛隊，看甲冑和旗幟屬於雄獅國度一個異族國度，亦是戰鬥力排名靠前的國度之一。王國護衛隊的戰力要遠遠要超過這支軍隊本身的戰鬥力，但他們光是留下的屍體就超過三百具，即使在祖靈高地，這種規模的王國護衛隊也足以讓最可怕的獸人軍團深思熟慮。而在戰場一側，則是十幾架貨車殘骸，所有的貨車都被人用重兵器斬開，各種殘留的貨物零落拋灑了一地。貨物主要是各種礦石，價值在珍貴到珍稀之間，如果十幾輛車的貨物都是這種礦石，運抵人類王國後，至少價值幾萬金幣。一筆巨額的財富，不過在這片危險的土地上，並沒有人會攜帶這些累贅的東西，除了那些代表著各個王國的商隊。

    在貨車周圍，橫七豎八地倒著上百具屍體，這些應該是商隊的人員。屍體姿態各異，有抵抗的，有逃跑的，還有些則是求饒的。無論哪種努力，最終結局都是變成了屍體。而索爾一看屍體數目就知道，整個商隊的人應該都在這裡了，無一倖免。

    殘留的貨物，被翻檢過的屍體，尤其是李察注意到，現場幾乎沒有留下裝水和食物的袋子。結論很快浮現，襲擊者只是取走了補給，以及價值高而且好攜帶的財物，對笨重的礦石顯得毫無興趣。

    這樣規模的商隊，哪怕是掛上布魯龍國王的的旗幟，索爾都會慎重考慮。在混亂之地，他所率領的這支軍隊，有時候可是並不是為了殺死那些入侵的獸人，為了利益，為了士兵們對他們首領的孝敬。有些時候還是需要幹些壞事的。可是現在整支商隊都變成了屍體，那麼，敵人呢？難道全無傷亡？難道祖靈高地的哪個勢力還有和他一樣的習慣，會收取己方亡者的遺骸？

    索爾的目光落在了戰場上一具黑甲騎士的屍體上。這是一個極為高大的騎士，比嘆息荒原的野蠻人更加魁梧有力。他身上披著的重甲至少有數百公斤，光從鎧甲上看，這名騎士的力量就毫不遜色於食人魔的力量——一個至少四級的戰士。如此沉重的身軀，絕不是普通戰馬能夠承載的。

    就在距離騎士不遠處，同樣倒著一匹比尋常戰馬高出至少一米的恐怖戰馬。這匹戰馬不光從嘴中探出兩根長長的獠牙，身體各處還生長出數根長短不一的骨刺，顯得異常猙獰恐怖。戰馬不光巨蹄上、骨刺上染著乾涸清晰的血跡，它的嘴裡甚至還咬著一截斷掉的手臂。這些戰馬是食肉動物，而不是溫馴的食草動物。

    也只有這種恐怖戰馬才有足夠的力量負擔強大的黑甲騎士。

    在騎士的屍體上插了至少十幾件兵器，而以他的屍體為中心，倒著數十具護衛隊的成員。顯然他們是用生命堆積的方式才殺死了一名如此恐怖的敵人。而戰馬身上也插著幾件長兵器，身上壓著十幾個護衛隊員的屍體。

    死去已久，但是黑甲騎士和戰馬的屍體中似乎依然有繚繞不散的恐怖力量。各種食腐生物，無論是禿鷲還是豺狗，甚至是昆蟲，都不願意接近黑甲騎士屍體數米之內。不要說騎士和戰馬的屍體，就連在這個範圍內護衛隊員的屍體都完好無損。

    索爾皺了皺眉，這名黑甲騎士讓他浮上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作為一個百人長，他自身就有著五級的實力，雖然身高不夠高，但是有著1/4深林精靈的血統，靈敏的雙刀會讓敵人知道什麼叫做快如疾風。

    「把他的面具揭下來」索爾他向手下的騎士，命令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