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巫矮人戰記 第67章 （67）翻白眼。（5000+）

    在踏上旅程之後。

    出於安全的考慮，一開始博倫堅持走大路旁邊。但在低矮的樹叢中走了四天之後，他們受夠了纏進鎖子甲的枝丫、帶刺的藤蔓和礙手礙腳的樹條，不知怎麼回事它們老是抽中童的鼻子或他的眼睛。他們只得返回塵士飛揚的大路，一旦有人走近就小心提防。

    那些事件在童心裡留下了痕跡，讓他做噩夢。

    那是三天前的事情。

    當他途中俯身一條溪流，為水袋裝水時，他覺得他的臉要比開始漫遊時變更成熟，褐色的眼睛更嚴肅了。恐怖的經歷在他身上打下了烙印。由於不打算成為獸人的犧牲品，每天晚上博爾習武時童都很努力，進步很快，他的師傅說他幾乎太快了。

    當他們練習砍、擋和佯攻時，博倫坐在旁邊，舒服地吸著菸斗，很仔細地觀察他，但一言不發。在旅途里，不管這三人在哪裡遇到人類，童就報告綠柳樹林裡的狀況，警告人們不要走近死亡國度的邊境。他的講述得到了逃亡車隊的證實，它們每天沿著大路滾滾向前，逃往廖斯曼努丁的地盤。

    獸人也在其他地方鑽出來過，人類更相信求知真人努丁能夠抵抗不斷推進黑暗勢力，而不相信布魯龍國王。

    中午時分童在快到一個彎道時停下幾步，這是他要安安靜靜地等解手的矮人雙胞眙兄弟。等了一會兒，矮人慢慢往前走。

    當童輕鬆地返回大路上時，他來到一個十字路口，但沒有發現博倫博爾的任何線索。一塊牌子指著向東前往里斯塔，於是他朝這個方向快步走去。

    不久他發現一輛花花綠綠的木房車斜停在路旁。車壁上畫的剪、刀、板斧和長斧十分醒目，牛畜解下了挽具，車子是慌張停下的。

    「餵。」

    車後的門沒有關好，有條細縫可以看到黑暗的車子內部。這讓他覺得可疑。

    「你們還好嗎？」為小心起見他抓住他的長斧。有可能車主人成了獸人的受害者，扁鼻怪還在附近。

    博倫和博爾哪兒去了呢！

    「餵。」他又叫一聲，踏上兩步的逼仄木梯，它連著正門。他用斧頭推開門看到的是一座小工場。抽屜被拉出來了，窄櫥的門開著，他看到車子最裡面的角落裡有兩隻鞋從柜子下面露出來。童走進房車。

    「和我講話吧。我不想傷害您。」有金屬味道，甜甜的。是血。他預感到，不管他面對的是誰，此人已經不在活人之列了。

    現在他肯定：眾神詛咒他的漫遊。要不然就無法解釋不斷發生在周圍的那些可怕的秘密。他將武器插回腰帶上，雙手去摸靴底，搖它們。

    「您受傷了嗎?」見沒有反應，他抬起柜子，想救出被壓在裡面的人。這時他發現那是一個矮人的身體，而且只有身軀。

    陌生人割掉了他的頭，頭顱無影無蹤，脖子上的傷口邊緣還濕淋淋的沒有干。這起兇殺案剛發生不久。

    」烏拉卡作證，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驚慌中柜子從他手裡滑落，落在屍體上。童往後退去，想整理一下他的思緒。他為這個漫遊的矮人難過，他和他的流動的鍛造車間成了殘酷罪犯的犧牲品。人類對黃金和硬幣的貪婪讓他送掉了命。

    我不應該讓他這麼躺著，他對自己說，抓住雙腳，將屍體從柜子下拖出來，這時什麼東西「叮噹」一聲落在木地板上。

    「什麼東西。」他仔細打量邢東西，是一把染血的匕首，如果暗淡的光線沒有欺騙他的話，那是幾個星期前在農莊找他打馬掌的那個僱傭兵的武器。

    「有人！」所長生提醒道。

    童聽到蹄聲嗒嗒。他小心地從窄窗往外張望，嘴裡罵了一句矮人的髒話。

    五個穿盔甲騎著馬的士兵剛剛趕到房車旁，於是童停下來，貼緊在門後的木板上。同經驗豐富的武士戰鬥他必輸無疑，因此他不得不藏起來，他想活下去。他還不準備像博倫和博爾遊戲似的那樣接受強敵的考驗。

    沉重的腳步走近車子，靴子踏上咯咯晌的梯子，車身搖晃，然後一個黑影擋住了射進門的光線。矮人雙手抓住斧柄。那人嘀咕了句什麼，在死者身旁蹲下來。

    「這裡有人。」他叫道，「矮人躺的樣子和先前不一樣了。小心，有人襲擊我們。」他尋找他的刀。

    「藏好盛頭顱的蜜罐。」他命令道，「我不想向誰解釋我們為什麼要將一個地妖難看的頭顱保存在裡面?

    「這很簡單，因為有金子。」他的一位夥伴在外面粗聲笑道。

    「這不關誰的事。」兇手回答道，「搞到這個小傢伙已經夠艱難了，我們不需要競爭者。」他發現了匕首。

    「終於找到你了。」他在被害者的衣服上將匕首擦乾淨，插進鞘里，站起來。他的甲胃反射著從邊窗射進的陽光，光線照在童迪爾的斧刃上，斧刃突然一亮。

    「什麼······」兇手轉過身來。童必須抓住這一吃驚讓他擁有的優勢進而採取行動。他跳上前，斧子落下，穿過皮甲胃砍進那人的腳骨。緊張之中他砍得太用力了，斧子插在了地板里。他用盡全力將它拔出來。

    武士大叫起來。

    現在他的同伴該知道有什麼不對頭了。

    「這是你的報應。」童從木頭裡拔出斧子狠狠罵道。他跳出車子，同時大喊大叫嚇唬馬兒。受驚的馬兒後退一步。

    正想下馬、還有一隻腳在鐙子裡的那些人失去平衡，跌在塵士里。

    「快跑旁邊有片樹林。」

    師傅的提醒童不再等候，衝進右側密集的森林。樹木密密麻麻，馬兒幫不上僱傭兵半點忙，底部的灌木讓他們走也走不快。他的小身高在這裡例外地具有優勢。

    另外，在密集的葉叢下白天的亮光比在空地里消失得快，這對童算不上麻煩。

    「捉住矮人雜種!」他們的頭領叫道，「賞金多多的!」

    矮人飛速穿過森林，偶爾停下來聽聽追蹤者的動靜。他從樹枝咔嚓聲和咒罵聲中聽出他們沒有輕易放棄，但被拋在了後面。

    最後他終於再也聽不到他們沉重的腳步聲了，他甩掉他們了。童上氣不接下氣地背靠一棵樹，呼哧呼哧地喘氣。

    肩背著行李逃命極其累人。他匆匆地檢查所有的東西；工具包還在老地方晃蕩，自從和獸人的戰鬥之後它就奇怪地丁零噹啷晌。童喝口水側耳傾聽旁邊有什麼動靜。

    他們為了賞金獵殺我的種族!他無法理解他聽到的話，這比他至今在途中遭遇的一切有過之而無不及。以黃金懸賞換取矮人頭顱，這不符合安全大陸的法律，他怎麼也想像不出，人家會怎麼處理他的頭顱。

    短暫休息後他繼續直線穿越森林，趕往下一條道路。當博倫和博爾向他迎面走來時，他大為意外。

    「終於找到他了!」博爾向他打招呼，「你大概是走錯路了。」

    「不，是你們走錯了。你們走的不是去里斯塔的路。」他喘息著說道。博倫仔細打量著他。

    「出什麼事了。」

    「學者有麻煩嗎。」博爾興奮的說道。

    「是賞金獵手。」童打斷他道，「他們追獵矮人，割下他們的頭，因為有人為此付錢。」

    「什麼」博爾吼道，眼睛骨碌碌地轉，漂亮的鬍子直哆嗦。「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我不清楚，老實說，我很高興他們不再追我了。」他承認道。

    他們在路旁的林中找到一小塊空地，進行討論。「他們說了誰付給他們黃金嗎？」博倫詢問道。

    「沒有。我已經遇到過他們一回，但那回他們什麼也沒做。可能是農莊上人太多口我僥倖逃生了。」

    「嗯······這可能是第三部落的一個新陰謀，用這種方式讓人追獵和消滅其他部落。或者地們想讓我們像和深林精靈結仇一樣也和長人結仇，引發一場大戰？

    博爾四下望望，「無論如何，等我們趕到第二部落矮人王國，有許多事情都需要討論。」至此事情告一段落。

    月上樹梢。

    晚上童蓋著被子，在龍緣橡樹的葉叢下度過了這一夜。他們放棄了生火，因為黑夜裡幾英里遠就看得見火光，夜深人靜時就連一根細樹枝的咔嚓聲都會很晌。

    他胳膊交叉在頭後，從濃髮里摸到一隻甲殼蟲，拉了出來。「真奇怪。」他大聲說出他的想法，「這筆賞金差不多是在你們尋找我的同時開出的。」他舒服地躺在那裡、將他又長又黑的辮子盤成枕頭。旁邊的博爾皺起眉頭，「你是說，這是布爾人的陰謀有人在針對我們。」

    他哥哥搖搖頭：「不，你想錯了。我們的學者認為，人家首先是針對他對嗎?」

    「我知道，有風險。」童嘆口氣承認道，「但你們提到過，還有一位王位繼承人?」

    博倫理解了他的暗示，「不可能。」他斷然否認道，「一個正直的矮人不搞陰謀。銀髯索多傑國王絕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你為他辯護，好像他是我們部落似的。」他弟弟帶點責備地嘟囔道。

    「我為他辯護，因為他是一個矮人。一個觀點正直的矮人。」這對雙胞胎兄弟爭執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童做了一個噩夢，那些獸人，黑暗精靈們抓住童把他的鬍子全部剪掉。矮人反抗但還是被強迫剪掉了鬍子。現在他臉上光溜溜像個小孩子，這是一種令人沮喪、令人驚惶的模樣。這將他從絕對不利於恢復的淺睡中驚醒了。

    早上他吃起乾糧，比平時更熱烈地祈求烏拉卡保佑他逃脫高拉加爾的所有賞金獵手、完成他的任務。你讓我好累童哀求，這段時間的經歷快把這個善良的矮人逼瘋了。

    「不要再想這些無用的事兒了，我已經不知道怎樣安慰你了！沒有親歷過血與火的你現在真實模樣讓我感到厭煩。」師傅的話語對童並沒有什麼作用，他還是那樣的沮喪。

    幾乎到了這種地步，他甚至都想快點再見到喬洛。儘管那傢伙很讓人討厭。

    中午的時候他們穿過一片丘陵。哪裡的小路讓同路的矮人們彼此接近了。每有空閒博倫就將童拉到一旁，更深入地向他傳授戰鬥技巧。

    有一天晚上，見他弟弟睡著了，博倫在營火旁問他，「你對你這輩子最早遇到的矮人怎麼看。」童咧嘴一笑：「要我說實話嗎。」

    「我請求你說實話，學者。」博爾的哥哥誠懇的說道。

    「你倆當中博爾脾氣較大戰鬥起來更加瘋狂，但相對的他的腦子比他的拳頭需要更長的時間才會動起來。一旦做出了決定，就什麼也阻止不了他，他大多數時候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這很簡單。還有呢」博倫繼續提問。

    「他毫不隱瞞他對獸人和深林精靈的厭惡，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戰鬥，他投入戰鬥的熱情是我從未見過的」童撐著自己的腦袋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烏拉卡作證!你對我的弟弟觀察得很仔細。「雙胞胎哥哥笑起來，「可別讓他聽到。你對我怎麼看呢」他好奇地問道，將已經開始吸的菸斗遞給他童。

    「你的本性要溫和一些，思維更快，會接受其他建議。」童說完接過伯倫的菸斗吸了一口，「你的褐色眼睛看起來和藹可親，而你兄弟眼裡的表情······無法描述。」博倫輕輕地鼓掌：「不錯學者，由於我們在同大理石和其他岩石交往時不是特別靈活，我們決定增強守護力量。」他笑笑，「我們的部落守護著高山口，這是我們對我們座峽谷狀況通常的叫法。」博倫繼續為童介紹道，「峽谷里的通道寬五十丈，懸崖垂直向上，有一千米高，從八百米的高度往上彼此相向地傾斜。只有當太陽垂直位於峽谷上方時，陽光才會照進來。」

    「那它更應叫做黑暗山。」童疑惑地說。

    「到目前為止我們用少數矮人就能打敗任何強敵保護高山口」博倫用他那具有強大自信感的話語向童說。

    「你們有像第五部落那樣的大門嗎？」童回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夢和看過的書。那裡具體描述了石門關那個宏偉的建築。

    「沒有。不過我們的祖先挖了條四十米長，一百米深的壕溝。我們修築了一座厚厚的要塞牆，建有一座機械操縱的橋。工程師們精心設計了很久，工人們也花了很長時間才從藍色山脈的岩石里開鑿出了這條溝於那座城。」博倫陶醉在技術傑作當中，講道，「他們用可以移動的薄石板拼成一條輕便但又花崗岩石一樣堅固的通道。又從壕溝的溝底伸出另外的支柱，從下面給予橋樑足夠的支撐。我們隨時可以藉助鐵鏈、齒輪和繩索收回橋面。」

    「這是······」童說不出話來了，「我不知道還有哪個種族建造過這樣一座橋的。可是，如果獸人和食人魔上了橋面怎麼辦呢?」想了想童問道。

    「我們隨時可以讓它們摔下去。壕溝里堆滿迪翁的怪物們的殘骸，它們曾經想征服這個障礙，但徒勞無功。」博倫低聲笑了笑，「它們甚至試過用弩炮將它們的武士射到對面。那些沒有摔死的，都輸給我們的斧子了。」童和博倫一樣開心的大笑。

    「我會試著填平壕溝。或者爬下去，再從另一邊爬上來。」他思索著說道。「這它們也想到了，但一樣沒有希望。我們只有一回陷進了像勇敢的吉塞巴特和他的守護者那樣的困境。」博倫講起他的部落的古老文獻里的故事，「有一支食人魔大軍，它們根本沒考慮建天橋。它們和你有一樣的想法，它們小心翼翼地爬到壕溝的溝底，從它們死去很久的同類的骨頭下鑽過，最後有數百名從對面往上爬。」博倫聲音放低。

    「可你們攔住了它們。」

    「當然了！不然這座要塞就叫做矮人之死而不叫食人魔之死了。」博爾翻了個身埋怨說，「你們可以低聲點講話嗎？我要睡覺了。」童和博倫笑了笑，接著講起了他們之間的故事。

    過了一會兒，童和博倫把聲音放小在那裡繼續的說。博爾扭動屁股拱了拱把頭望著火堆：「不，你們成功了，我又醒了。」他拿出一塊矮人奶酪放在火上烤。

    烤好之後他把這塊奶酪給了童。

    這回他給童時童接受了，味道到底比他一開始想的要好不論如何這也是矮人的食物啊。

    「無論如何。」博倫接著先前的話頭，「食人魔們險些衝過要塞的城牆，幸好第二部落的掌拳首領打死了它們的酋長，食人魔不知道它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們的祖先抓住機會突然反攻，將敵人趕回溝里，使它們摔死在了裡面。」博倫說這話的時候一副興奮的表情好像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

    不過這時博爾查了一句話：「可這一切發生時我倆都還纏著尿布呢。至少三十年來未有怪物到過高山口了。」

    盯著自己的弟弟博倫翻著白眼的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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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