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的到來,其實就算是這個項目的鋼結構供應商以及設備供應商進場了。這標誌著這個項目進入一個新的階段,大夥又要開始忙碌。
當然,這些忙碌和李華勇沒什麼關係,甚至和夏明煥鄧超群等人都沒多大關係,這一階段真正最忙碌的,其實是甲方。
第2天,李華勇和鄧超群一起來到老陸的辦公室。
「小李準備在這邊待多長時間啊?」
「待不了多長時間啊,羅孚那邊正是最忙的時候,而且你知道的,這上面馬上有大人物要來了,所以我馬上就要過去。」
「唉,真不知道你怎麼想,喜歡幹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難道不知道我們這邊很快也要忙得要死嗎。」
老陸發句牢騷,好像在表達對李華勇離開的不滿,隨後又對鄧超群說道:
「鄧總剛才說的圖紙會審那是肯定要做啊,只不過什麼時候進行還不好定。」
「這不是日本人和安裝公司都到齊了嗎?陸總,這件事情可要趕緊安排啊,我們現在就有很多疑問,做過圖紙會審後,我們也好對後續工作進行安排。」
圖紙會審是項目建設中一個必不可少的程序,對設計圖紙進行會審,其實就像是「答疑解惑」,由施工方提出自己的疑問,設計方解釋自己的設計意圖。尤其是像這個項目,土建和安裝分屬不同單位,那麼那些工作先做,哪些工作後做,圖紙會審還要承擔起協調任務。
「圖紙會審由林總監定,她現在自己都還在看圖紙呢,要不你們去問問她?」
老陸口中說著「你們」,眼睛卻只看向李華勇。不僅老陸,鄧超群同樣含笑看向李華勇。這種情況當然很正常,連根叔都能看出「那個林總監被你墩子吃得死死的」,那更別說這些人了。
李華勇很有覺悟:「行行,那我幫你們去問問。」
3分鐘之後,隔壁林蔚辦公室,林蓮花同學捧著一張圖紙一臉不耐煩:
「去去,你少來煩我,沒見我正忙嗎。」
李華勇往圖紙上瞄了一眼,很無語的說道:「大姐,看圖紙不是你這樣看的。」
林蔚把眼一瞪:「你叫我什麼?」
李華勇一聳肩沒有接話,心說不叫你大姐還能叫什麼,難道還能叫你小姐不成?好在林蔚也沒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看圖紙?我這樣看圖紙怎麼了,難道看圖紙還有什麼學問不成?」
「這看圖紙的學問大了,你說你好好一項目總監,你看這張設備基礎圖做什麼?」
林蓮花同學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這張基礎圖很重要,這是集裝箱車間最重要的一張基礎圖。」
「我知道它很重要,但再重要也只是一個設備基礎。你說你好好一個項目總監,你看這種圖紙做什麼?難道還需要你去了解它的做法,或者它的工作原理?」
「那我都看什麼?」
「那當然是看總圖拉,總說明這些,然後你去詢問一下你們陸總,根據你們建廠的實際需要,或者說以往建廠的類似經驗,你了解和把控這個項目最關鍵幾個節點以及先後順序,你這樣不就可以召集大家開圖紙會審了嗎?哦,這種基礎圖都需要你總監來看,那你還需要請那麼多工程師做什麼。」
李華勇在那滔滔不絕,不知不覺中,他有一種前世在單位帶大學生的那種感覺。
直到林蔚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等看到林蔚眼睛眯成一條縫後,李華勇才發現大事不好。
「要不,你來幫我看吧,隨帶把我們業主需要提的要求列出來。」
「不不不,你知道我就一高中生,我哪看得懂圖紙啊。」
「你少來,你上次還敢抓我的壯丁,難道還不准我抓你一次啊。」
「喂喂,咱們上次是打賭好不好,再說了,什麼抓壯丁的這麼難聽,你說你林總監大美人一個,這能用壯丁來形容嗎。」
林蔚卻不理這茬,她盯著李華勇足足看了有5秒鐘:
「你到底看不看!」
「行行,我看,我看還不成。」
半個小時以後,老陸的辦公室,依然還在和陸於泉談工作的鄧超群突然問道:
「咦,墩子這傢伙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誰知道呢,也許是出去了吧,來來鄧總咱們繼續說,你剛才說的這個二次灌漿的問題…..」
一個小時之後,依然在老陸的辦公室,依然是鄧超群開口:
「嘿我說墩子這傢伙,他今天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走,過去看看。」
陸於泉和鄧超群過到隔壁辦公室以後,林蔚獻寶似的遞給老陸一張紙:
「泉叔我正要過去找你,這是我羅列的一些問題,你看看有什麼遺漏的。」
李華勇對林蔚的行為暗暗鄙視,雖然他前面教育林蔚時說得很輕鬆,其實看圖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啊,特別是李華勇並不熟悉這類廠房的具體工藝流程,那麼看起圖紙來就更加辛苦。而紙條上羅列的,那都是一些需要老陸才能解決的具體問題。換句話說,這是李華勇站在甲方的角度羅列出來的問題。
老陸看到房間裡的情況,如何還會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接過那張紙條詳端,等完全看完後,老陸眼中的訝色一閃而過。
「不錯不錯,林總監進步很大,來大陸後成熟多了嘛,我看以後啊,你真可以在這邊挑起大梁咯。」
看著林蔚眼中露出的得色,李華勇陣陣無語,心說這又不是你列出來的,你在那得意個什麼勁。
又在蛇口待了一天,李華勇準備返回「鵬城世貿」。
「阿勇,走,我請你喝酒。」
「呀,林總監這麼客氣?」
「一來呢你上次請了我,我請還你,二來呢感謝你這次幫忙。」
半個小時之後,看著目光迷離的林蔚,李華勇開口說道:
「林蓮花同學,說句話你不要生氣哈,我怎麼發現,你還有女酒鬼的潛質啊。」
「我才不是什么女酒鬼,阿勇你知道嗎,今天其實是平安夜,這是我第一次在大陸過平安夜,對了你知道什麼是平安夜嗎。」
李華勇苦笑,心說我還真知道。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平安夜另外一個意思,這也就是這個年代了,這要是在幾十年後,你敢在平安夜請男人喝酒試試。
李華勇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嘴裡胡說八道:
「啊?平安夜啊,這我還真不知道,你知道我是信菩薩的,不信耶穌。」
聽李華勇提起耶穌他老人家,再見李華勇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討厭,啊?阿勇你真是信菩薩的嗎?」
「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信什麼好。」
說完這句話李華勇的目光也變得迷離。
作為一名穿越者,自己到底信什麼好呢?
不知不覺中,自己穿越已經整整半年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