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皓祥重重嗑了一個頭,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來。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
「行了,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吧,也讓碩貝勒福晉心服口服。」十二擺擺手,重重說道。
雪如一驚,看向皓祥,滿眼的怨毒:「皓祥,你這個賤種,要早知道你如今這樣,當年就不該留你。」
皓祥也不看雪如,只是伸手按了按翩翩,讓她別驚慌,然後才道:「回皇上,奴才趁著和靜公主還有奴才阿瑪等人在大廳理論的時候,偷偷去了福晉房中,拿了當年烙印的梅花簪,皇上可讓人查看,和白銀霜肩頭的烙印是不是能夠合得上。」
皓祥這話一出口,不但是雪如和岳禮一臉的驚慌,就連弘晝都感覺到有點不可思議,這個皓祥,心機真深啊。
別人在得知家裡發生巨變的時候,往往會關注自己的利益如何分配,如何才能不牽連到自己,而皓祥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想到找出證據,以便給自己脫罪,實在是有心思啊。
弘晝都不得不嘆了一聲,岳禮實在是把這麼好的孩子給埋沒了啊,那個皓禎只會對人咆哮,又有哪一點能夠比得上皓祥呢。
「呈上來。」十二看了雪如一眼,發現雪如一臉驚恐的樣子,就知道皓祥說的是真的,讓人拿了梅花簪去合白銀霜肩頭的烙印。
沒過一會兒,檢查的人出來了,對十二施了一禮,鄭重道:「皇上,梅花簪和白銀霜身上的烙印合得上,看起來……」
十二點頭,又看向岳禮一家:「碩貝勒,這次,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岳禮頭上汗滴如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而雪如,則狠狠瞪了皓祥一眼,大吼了起來:「不可能,什麼梅花簪,根本就沒有梅花簪,皓祥,你不可血口噴人,白銀霜肩頭有烙印,指不定是她怎麼弄的,跟本福晉有什麼關係?」
看雪如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十二是動了真怒,大拍一下桌子:「大膽,臨死還不承認,真當朕拿你沒辦法嗎?」
雪如梗了脖子:「皇上想要除掉我們貝勒府,奴婢無話可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想讓奴婢們怎麼樣,都是一句話的事情,又何苦把這樣的罪名載到奴婢頭上,讓奴婢死後都萬世不得翻身,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皇上,奴才確實不知什麼梅花簪,奴才的福晉也從沒戴過梅花簪,這一切,都是皓祥這個孽子搞出來的,還請皇上為奴才們做主。」岳禮也跪地嗑頭,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十二這個氣呀,這一家子人,簡直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不管你拿出什麼證據來,人家都不承認,讓你還真是沒辦法啊。
「皇上,奴才所言句句屬實,那簪子,確實是從福晉房中找來的。」皓祥也開始跪在地上分辯起來。
弘晝朝可盈湊了兩步,兩個人交頭接耳的開始小聲談論起來。
「你說這事情怎麼辦?」弘晝小聲詢問可盈。
可盈皺眉,想了一下,在弘晝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皓祥很聰明,不過,他那簪子不是真的,若讓雪如拿了真看的話,絕對能夠發現假冒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弘晝有點想不明白了,自家老婆又沒見過那個什麼梅花簪子,怎麼就知道真假了。
「呵呵」可盈輕笑兩聲:「說你傻,你還真傻了,你自己想想啊,當年白銀霜才出生被烙了梅花烙,現如今都二十了,長了這麼多年,那印子也早隨著人長大而變大了,怎麼還能和原來的梅花簪子合得上,這就是破綻啊,皓祥也是糊塗啊,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有想得到。」
弘晝一拍腦袋,還真是啊,皓祥傻,他弘晝也跟著犯傻了啊,人長大了,皮膚長開了,原來烙的印子肯定會變形的,怎麼還能合得上呢?真是糊塗啊。
翹起大拇指來,弘晝諂笑起來:「老婆,高明啊,這腦袋,怎麼長的,聰明的都不像人腦了。」
「混說,不是人腦是什麼腦?」可盈瞪了過去。
「神腦,神腦」弘晝忙不迭的解釋起來。
那頭,十二怒視岳禮一家,見這家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在大殿之上都開始吵吵了起來,皓祥硬說梅花簪是真的,雪如打死都不承認,岳禮在一旁幫腔,而皓禎和白銀霜則開始爭吵起來,真是亂鬨鬨一場紛雜啊。
十二正頭疼著呢,扭頭一看,弘晝這兩口子倒是悠閒啊,膽子真大,在大殿上都開始**說笑,真是不把旁人放在眼裡了。
十二一氣之下,大聲道:「和親王,你向來有主意,這件事情,你來斷定一下,一定要讓各人心服口服啊。」
得,十二把事情都推給弘晝了,弘晝一愣,心裡這個發苦啊,憑啥啊,一頭悶的事情讓他來,他又沒多掙工資,將來養老金還不和十二要,幹嘛壞事總是讓他來啊。
「皇上」弘晝站起來,想要說什麼,十二把手一擺:「和親王,朕向來看重你,不要讓朕失望啊。」
而雪如這會兒一聽,早對著弘晝吼開了:「和親王,你可要稟公直斷啊,可不能無中生有啊。」
弘晝這個頭大啊,看看自家老婆,一臉的哀求。
可盈站起來,拉了拉弘晝,對十二笑道:「皇上,容奴婢和我們爺出去商量一下,一定給皇上一個交待。」
十二擺手:「你們且去吧」
可盈拉著弘晝進了偏殿,小聲道:「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這麼不科學的事情你都能想得出來啊。」弘晝驚嘆不已。
「我管它科不科學,只要有用就好啊」可盈大笑起來:「你不記得尋秦記裡邊項少龍是怎麼做的嗎,古人可不最相信這個,只要這血一驗啊,我看雪如還有什麼話說,她不是死鴨子嘴硬嗎,我就臨死再給她栽一回髒,哼」
「老婆,有什麼辦法,你細細說來」弘晝照著戲上的樣子行了禮,打著官腔問。
可盈笑著在弘晝耳邊低語,聽的弘晝這個無語啊,要不說,女人才是最小心眼的,最毒婦人心啊,得罪什麼人,都不能得罪女人啊,自家老婆和雪如從雍正朝就不對盤,直到如今,現在逮著了機會,可不得可著勁的陷害雪如啊。
「好好,老婆就是高啊」弘晝笑著給可盈拍馬屁,一個勁的誇獎。
可盈向前走去,弘晝跟在身後,一連串的諂笑,用各色語言誇讚可盈聰明,狗腿子極了。
可盈出來之後,弘晝回大殿復命,可盈則去布置東西。
弘晝回了乾清宮大殿,朝著十二行了禮道:「皇上,依我之見,即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那就只有用最後的辦法了。」
說著話,弘晝看向雪如:「碩貝勒福晉,這最後的辦法一用,你可要小心啊,現在改口還不晚,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雪如打定了心思不改口的,大聲道:「和親王,我行得正坐得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好」弘晝道了一聲好,再度看向十二:「皇上,那如此一來,只有用滴血認親這一招了。」
「滴血認親?」殿上眾人全都驚呼出聲,這是自古相傳的法子,都只有聽說,卻沒見過,沒想到現在卻被弘晝提了出來。
雪如一聽,臉都白了,她還是相信滴血認親的,認為一滴血,啥都完了,不過,既然已經嘴硬了,說什麼都不能改口的。
岳禮臉色也有點變化,別看他嘴那麼硬,其實心裡還是知道這皓禎,並不是他兒子的。
而白銀霜則是有點歡喜起來,只要是這血一滴,她自信,她高貴的身份就有了保障,雖然,不見得能活命,不過,她的身份貴重,就是死了,也不會再被人稱為歌ji舞女了。
「好,就滴血認親」十二一拍桌子定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弘晝朝他使眼色了,知道這老小子又在憋壞水。
話說,十二還是很樂意看熱鬧的,帝王生涯枯燥無味,又寡淡如水,十二又不是個鋪張浪費的,讓他像乾隆那樣來個微服私巡啊,幾下江南啊,十二也做不來,所以,但凡是有趣一點的事情,他都能湊得上熱鬧。
您還甭不信,您看看現在流傳下來的四四的畫像,有好些都是穿著洋裝,戴著假髮讓洋教士給畫下來的,可見得四四有多愛熱鬧了,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要不然,整天在宮裡悶著,還不得給悶死啊。
既然十二點了頭,那麼一切都好辦了。
可盈這會兒也帶了人上殿,不但帶了人,還帶了好些個東西,有一排溜的細瓷小碗,還有清水,還有小竹筒啥的,反正帶的東西很多。
朝十二施了禮,可盈笑道:「既然是滴血驗親,那咱們就得先確認一下這個法子是不是有用。」
說完了,可盈朝皓祥一笑:「皓祥,你可願意一試。」
皓祥看到可盈眼中的善意,鄭重點頭:「奴才願意。」
「好」可盈贊了一聲好,讓人端了小碗來,在碗中注了水,拿了銀針遞給皓祥,皓祥接了過來,一咬牙,扎破食指,擠了血在碗中。
而弘晝則看向岳禮:「碩貝勒,你來吧。」
岳禮嘆了口氣,無奈的接了另一枚銀針,照著同樣的法子扎破手指滴血入碗。
大夥這會兒的眼光全都注視在碗中,可盈笑了,伸手拿過一根細竹管來,在碗中輕攪了一下,然後就開始靜靜的等待。
過了一會兒,就見兩滴血靠近,很快融在一起。
弘晝笑了起來:「碩貝勒,這個皓祥是你的親骨肉,確認無疑。」
「什麼確認無疑,怕是所有的血都能融到一起吧」雪如這會兒開始說起了酸話。
弘晝笑著,又拿過一個碗來,他自己滴了血在其中,又讓皓祥接著滴了血,可盈照樣子,拿出另一根竹管,細心攪了一下,大家看向小碗,心裡祈禱著這兩滴血千萬不要融在一起。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弘晝和皓祥的血靠近,然後分開,各自分道揚鏢,似乎是死對頭一樣,誰也不理誰。
弘晝笑道:「這回大夥沒什麼可說的了吧。」
雪如見滴血認親這個法子真管用,啥都說不出來了,臉色一白,身上一軟,就放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