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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寫下最後一筆,吹乾墨跡,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遺漏之後,終於鬆了口氣。微微一笑,把明天要拿給十三福晉看的綱領收好。
已經深夜,不知不覺中月光已經灑了進來。盼兒他們知道玉珠在忙,都不敢進來打擾她的思緒,所以屋子裡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在黑夜裡格外的寂靜。
玉珠站起身活動活動身子,入秋已經有一段日子,長時間坐在那裡,竟有些手腳冰涼。玉珠擰了擰腰,突然覺得有些怪異,本身今天四阿哥大清早的過來自己這裡就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只不過當時被胤禛所說的事情占了頭緒,沒容的多想,可現在想起來,玉珠卻有些搞不清四阿哥的想法了。
本來嘛,自己是他的小老婆,說起來四阿哥也從未和自己客氣過,當然,也沒有親近過。其他人可能感受到的相濡以沫,玉珠根本就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可今天,想想給四阿哥揉肩按摩,還有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打趣,玉珠認為這是一對甜蜜夫妻才會有的行為。
玉珠收回手,倚窗而站,胤禛知道什麼叫甜蜜嗎?似乎每次他去那些女人那裡都是為了盡到責任,他可知道什麼叫朝思暮念?
四阿哥是否對哪個女人有過喜愛之情?
玉珠也不知為何,這些問題一股腦的浮現在自己的大腦面板之中,明晃晃,亮閃閃。讓她想忽視掉都不得法,只得喊了素琴嬤嬤進來。有的適合,既然越想問題越多。又得不到答案,那還不如干cuì 就當垃圾倒出去了。
「側福晉,可是要安寢了嗎?」素琴嬤嬤眼下已經有些發黑,守著這麼一個總是異想天開,而且行動力超強的主子,不容易啊!
「嬤嬤,您坐下。陪我說說話。」玉珠拉著素琴嬤嬤的袖子就往床邊走。
雖然在玉珠生病的時候,素琴嬤嬤總是這樣坐在床邊照顧她,可現在玉珠好好的。素琴自然不敢逾矩,好說歹說,也只是拉了一個繡墩坐在床邊,以此交換玉珠洗漱上床。
玉珠記不得有多長時間。她沒有再睡前和人聊天說話了。在她上一世幼年的時候。母親總是會陪著她說話,或者給她講故事,或者兩個人說些悄悄話直到她睡著。
那個時候父親的生意正是擴展期,經常忙的夜不能寐,也就不存在什麼夫妻二人分床而睡的說法。到了這邊,玉珠似乎也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自然而然的就養成了一個人睡覺的習慣,不管晚上屋子裡又多安靜。她都能泰然處之,並完成高質量。高保真的睡眠。
素琴喊了盼兒打水給玉珠洗漱,自己則給玉珠拆開頭上的髮髻,取了珠花收好,玉珠的裝扮越來越簡單,素琴對此並不認同,她並不知道什麼愛情之類的,但在她一向的經驗中,為了能夠得到夫君的另眼相待,女人都是變著法子的裝扮自己,要是允許的話,恨不得往臉上掛上一石的粉面子,滿頭都金光熠熠,銀光閃閃。衣服上的花樣根式層出不窮,彰顯了女人在這方面傑出的智慧和創造能力。
玉珠今晚的行為顯然也讓素琴嬤嬤有些緊張。畢竟自從她開始服侍玉珠以來,還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為此,還特意問了從小時候玉珠的盼兒,得到否定的答案。
玉珠穿著裡衣躺在床上,後背與床鋪緊密相連,讓她覺得多了一種安全感。很多的時候,她是恨不得長在床上的,因為這樣,永yuǎn 都不用擔心背後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玉珠躺好,屋子裡沒有了被子摩擦的沙沙聲,再度安靜下來。玉珠沒先開口,素琴也揣摩不到玉珠的想法,自然保持了安靜。
玉珠本事想和素琴說說胤禛和胤禛的女人,可到頭來也不知道怎麼張開嘴,其實她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懷疑,為何今天會糾結著這些事兒不放,她並不指望素琴嬤嬤會給她一個答案,問題卻自然而然的問出了口:「嬤嬤,你說,爺是不是只有有事兒的時候,才會過來?」
素琴嬤嬤聽到玉珠的問話明顯的有些尷尬,在她看倆,四阿哥去到府里的女人處還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為了下一代嗎?可現在玉珠這麼問,素琴嬤嬤自然不好就這樣回答,想了一會兒後問道:「側福晉怎麼這麼問?」
有些事兒,玉珠並沒有讓素琴嬤嬤他們知曉,例如之前災荒的事情,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事兒,直到今天,十三阿哥府里有些窘迫,四阿哥找到自己頭上,玉珠才覺得自己這個側福晉的職責做的不太好,反而更像是四阿哥的下屬,雖說側福晉也是他某種意義上的下屬。
「就是覺得,爺好像並沒有喜歡過誰。」
但凡是喜愛清穿小說清穿劇的,沒有人不會對四四的心之所系不產生猜測。現在玉珠身臨其境,卻覺得四阿哥好像一個沒有情愛屬性的人,他給府里的女人提供良好的生活條件只怕也只是本著規矩做事,即便和年華不再的宋氏想必,他去年氏,李氏房裡的次數明顯要多,可玉珠也不認為,那是因為出於喜愛之情,也許喜歡,喜歡他們的花容月貌,但和那種打心眼裡的喜歡不同。因為她總覺得,現在這樣,胤禛即使失去了他們,心裡也未必會有什麼大起大跌,或許稍稍難受惋惜一下就已經不易了。
難道這是他成為帝王的一大原因?不懂愛情為何物?
胤禛是一門心思撲在政事上,政事,正事。
政事是很枯燥的,更多的時候,也會因為對shǒu 太過強大,而產生力不從心的感覺。這些負面的感覺,當然需要排解,打罵手下,喝酒逛青樓,在女人身上找回榮耀,聽書看戲,不一而足。 可他們家胤禛呢!玉珠壓根兒就沒見過他有任何的娛樂。
也許對他來說,寫字,下棋,或者吃齋念佛就是娛樂了吧!要不然就是對那波濤洶湧的朝堂樂在其中?
胤禛該不會是被虐屬性的吧!
玉珠忍不住懷疑,在她看來,寫字下棋,都不是什麼娛樂的好選zé ,寫字費神,下棋費腦子,這也是為何她只是會,卻不去精通那些的原因。人的精力有限,自然要有些取捨。可這個理論放到胤禛的身上又被打破了。除了玩,胤禛似乎什麼都做的很好,完全可以用文韜武略來形容。上馬能打仗,下馬能治國。
對於玉珠的想法,素琴嬤嬤無從可知,可對於剛才的問話,卻又無從回答。她是前皇后的陪嫁嬤嬤,胤禛養在前皇后那裡十一年,她也算是看著胤禛長大的,對他的習慣喜好都了解一些。可要說胤禛喜歡什麼人,素琴嬤嬤確實一點兒也吃不准,誰讓胤禛不管對著任何人都是一號表情。也只得說道:「在奴婢看來,爺自是喜歡側福晉的。」
玉珠的思緒早就飄到了十萬八千里,冷不丁聽素琴這麼一說,才想起來,自己剛剛還問了問題,側過身,腦袋枕在胳膊上說道:「嬤嬤這是偏疼我了。」
素琴搖搖頭,:「只是覺得,爺待側福晉有所不同罷了。」
玉珠挑挑眉頭,「我們每個人都不一樣,自然爺待我們也會有所不同。」
素琴不是挑好話說的性子,但玉珠覺得素琴是那種一旦認定,就死心塌地的人,她覺得自己好,就認為所有人都應該覺得自己好,倒不是違心的這麼說,可到底不客觀。
素琴看得出玉珠的懷疑,心裡從未如此覺得自己口舌不利,緩慢的解釋道:「不說遠的,就說今天,爺還從來沒有在白天去過其他女人的院子裡。」
這是個很顯眼的證據,不說素琴嬤嬤,整個親王府的人都注yì 到了,不少嚇人都在討論府里的風向是不是要轉了,幾個女人也都暗自提心弔膽,等候著胤禛下一步的動作,觀望著這種不尋常是偶然還是必然。
「那是因為他有事兒要我做。」玉珠有些不忿,怎麼感覺自己就是那操心的命呢!而且,他對別的女人就不會這樣,就說年氏吧!可見得他是因為有事兒才過去?有事兒找自己,沒事兒找年氏,玉珠都對自己的發現無語了。(感謝那拉紫蓮,要不是這孩子說,我自己都沒發現)
「那為何爺只來找您呢!」素琴嬤嬤倒是看到了不同的角度。
玉珠微微睜大眼睛。的確,如果從這個方面來想的話,那又是不同了。四阿哥有事兒想到自己,不也最是說明他待自己的不同嗎?
「側福晉,奴婢知道,您一向都是聰慧的,腦子中更有許多常人沒有的主意和念頭,若是身為男子,定會成為風口浪尖的人物,在歷史上留下濃濃的一筆。可您現在身為王府側福晉,奴婢只是希望您以後的日子能過的簡單些,不需要充滿著爾虞我詐利益糾葛,若是再能得到爺的喜愛,也算是有所依靠了。奴婢知道您身價不菲,可那再怎麼說也只是身外物。在奴才看來,唯有爺的喜愛或者您的親骨肉才會讓您的精神也有所傾注。奴婢永yuǎn 也忘不了當初的那段日子,您日漸消瘦,時常恍惚,奴婢眼裡看著卻只能幹著急。」
素琴嬤嬤說道這裡就想到了那段可怕的日子,忍不住就哽咽了起來,玉珠連忙翻身坐起,下床摟著素琴嬤嬤的肩膀,把頭也埋在肩窩裡,悶悶的說道:「嬤嬤,讓你們擔心了,以後我會試著按你說的做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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