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法律?提王法?那趙傳薪真懂。大胡徹底無言以對。風水輪流轉,他沒想到也有今日。
早知道,就不來大清了。趙傳薪吹吹口哨,將裁決之鞭召喚回來,隨手掛在腰間。
他透過魔鬼水晶眼鏡,看到了走廊外有英國警察,持槍朝這邊跑來。他豎起食指:「噓都不要出聲。」確實沒人敢說話。
他來到餐廳的大門口,將救贖權杖的手柄拔出,露出精靈刻刀。天津衛有很多租界,但要說秩序井然,則只有英租界。
因為此時的英國國力依然強盛,這裡目前駐紮了約麼2200人的英兵,還有少量英警,根本不像其它租界那樣,需要靠華人的一些地下勢力來維持秩序。
看書溂不但如此,他們還禁止在英租界內開設一切傷風敗俗的館子,比如鴉片館、賭場和風月場所。
英警的效率很高,聽說有人鬧事以後,第一時間趕到利順德大飯店。庚子事變後,這裡的英警平時配警棍,但真有事也會配槍,比如現在。
竟然清一色的是轉輪手槍。去報警的人是飯店的侍應生,後來英警又遇上了出去取錢的盧·亨利。
但是兩人都不知道行兇者是趙傳薪,所以英警也沒太當回事。只是覺得有人敢在英租界內鬧事,必須給他點顏色看看。
第一個英警,拿著韋伯利轉輪槍,氣勢洶洶進門。別說擊錘沒扳,甚至槍都沒舉起來,可見他有多自負。
然後,腳剛邁入門口,趙傳薪背靠著牆,從側面將精靈刻刀推了過去。
精靈刻刀的刀刃延展至一米開外。悄無聲息,甚至連血都沒見著,那英警身子一軟,意識消散。
臨死前,只覺得頭微微一痛:好暈。趙傳薪甩過裁決之鞭,卷著此人屍體,不讓他倒地,拖拽過來。
第二人也邁進了餐廳門,趙傳薪推送精靈刻刀,拖拽餐廳內一群人驚駭欲絕。
史書說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但趙傳薪一怒,既安靜,又乾淨。
這些英警不明不白的人就沒了。來的一共就只有五個英警,因為他們聽到報案說只是一個華人在鬧事。
而且沒拿槍。壓根沒太當回事。前面四個都倒了,只有最後一個英警,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就算前面警察進門,至少也要說兩句話,問問是誰在鬧事吧?他們進去,就好像石沉大海,這太詭異了。
他趕忙扳開韋伯利轉輪手槍的擊錘,在門外緊緊靠著牆,舉起槍,慢慢朝門口挪去。
趙傳薪見還有一人遲遲不進來,就退後兩步,透視朝牆外望去。他看清位置後,拿著精靈刻刀,刀刃透牆而出。
「嗤!」外面那英警也倒地不起。餐廳內的人,自心底冒出一股寒氣。
誰不怕死呢?但死的很大聲,死的血流成河,那才是正常的死法。像這樣悄無聲息,進門就倒,太嚇人了。
趙傳薪打開餐廳的門,向外看了看,縮回頭笑說:「好了,沒人了。」
「」都殺光了!之後趙傳薪又出門,將門外英警的屍體拖了回來。趙傳薪看大胡滿臉虛汗,因為趙傳薪不讓其出聲,便極力的忍耐,只在喉嚨發出咯咯咯好像咯痰的聲音。
他來到大胡身旁,手裡救贖權杖揮動,有絲絲縷縷的細沙,沙漏一樣憑空揚下。
今夜凡此種種神奇現象,已經屢見不鮮,餐廳眾食客已然麻木。只是趙傳薪那個大法師的名號,在他們頭腦中愈發的清晰。
趙傳薪說:「來,我給你打個石膏。」說完,戴上泥抹子手套,捻沙成石,將大胡手臂裹挾,還好心的給打了個彎。
大胡驚訝的看著,趙傳薪出手,一次比一次神奇。弄完,趙傳薪說:「你可以找跟繩子,把這條手臂掛起來。我這人就是這般古道熱腸,最見不得人間疾苦。」大胡哆嗦著說:「趙先生,我還沒接骨呢」趙傳薪一拍腦門:「我就說,忘了點什麼。算了,一個大男人,手臂長歪點怎麼了?不要計較細節。」現場就有個醫生,醫者仁心,忍不住說:「趙先生,如果不接骨,不光是長的畸形,若是有斷茬,刺破血管,有可能會導致肢體缺血壞死」趙傳薪瞪了他一眼:「你當我不懂這些麼?只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讓別人給接骨丟不丟人?大胡,聽我的,你是純爺們,鐵血真漢子,美帝親兄弟,大清的好兒子。不要聽那庸醫,他只是在嚇唬你。」大胡快哭了:「趙先生,我學過醫,他真不是嚇唬人。治病療傷,這不丟人。」趙傳薪怒了:「怎麼不丟人?能說這種話,我都替你臉紅。老子六歲時候雙腿骨折還在堅持練武扎馬步;發燒到202華氏度,仍然在練習槍法;每日訓練30個小時,累到高位截癱,上了戰場,照樣能手撕鬼子。你他媽只是胳膊骨折,就要人接骨,哭爹喊娘的,你還算是個男人嗎?」周圍人聽得冷汗如瀑。
大胡抿了抿髮白乾裂的嘴唇:「趙先生,你會仙法,我們不能跟你比。」
「好了,別廢話,不要讓我小瞧你。」
「」大胡算是看出來了,趙傳薪就沒打算給他療傷。他心裡發狠:等我妻子將英國軍隊帶來,看你如何囂張。
他不知道的是,盧·亨利以為報了警就足以碾壓趙傳薪,所以根本沒通知軍隊。
她怕出現什麼意外,去銀行,用關係兌換了330磅的黃金,裝在箱子裡,雇了四個苦力抬著回到大飯店。
只是進了餐廳的門,她看見門旁邊的五具英警屍體,和噤若寒蟬的眾食客,身體不由一抖——完,英警全軍覆沒。
那幾個苦力見狀,更加吃驚,扔下箱子,轉身就想跑。趙傳薪抬手一槍,砰!
「慢著!」幾個苦力不敢回頭,戰戰兢兢喊:「大爺饒命,大爺饒命,不關我們的事啊。」趙傳薪說:「我叫趙傳薪,你們聽說過嗎?」幾個人一愣。
竟然沒有那麼怕了。其中一個激靈的苦力回頭,臉上露出巴結的笑:「戰神趙爺,小人豈會不知?咱天津衛,哪個百姓說起趙爺,敢不豎起大拇指?茶館裡說書的,經常說趙爺的故事。小的還曾經在老龍頭浮橋那,見識過趙爺的威風!」趙傳薪樂了,掏出幾塊大洋丟過去:「把這點小錢拿去分了。既然知道我,就知道我啥脾氣。出了這個門,誰敢報官去,老子事後可是會找上門的。」那人立刻彎腰去拾銀元:「瞧趙爺說的,出門在外義字為先,趙爺乾的那些事,我們平頭百姓也是佩服的緊。就是沒賞錢,小人也不敢說出去。但凡出去敢提一個字,趙爺要殺要剮小的絕無二話。」
「那你們就走吧。」幾個人彎腰作揖,倒退著恭謹的出了餐廳的大門。趙傳薪過去,打開箱子看看,裡面是亮閃閃的小金魚兒。
他是懂金銀的,畢竟去過好多次銀行提款,大略一算,竟然對上數了。
他眉開眼笑:「你這個女人,還是識大體的,不錯。」後面,大胡正咬牙瞪眼的去扒手臂上的石頭。
醫護打石膏的歷史可追溯上千年,但近代纏繞式打石膏的開端,是從上世紀五十年代的一個荷蘭軍醫開始的。
他發現這可比打的石膏要結實無數倍,如何能靠人力破開?在地上敲敲,噹噹作響。
大胡臉色由白轉黑。這他媽要如何打開?用大錘砸?那要是砸了斷臂,搞不好這條手臂徹底廢了。
趙傳薪看看屋內眾人,哈哈一笑:「我這人一向是主張自力更生的。像你們這樣,到別的國家強取豪奪,那是斷然不可取的。現在開灤煤礦的礦主不知道在不在?」沒人搭話,趙傳薪自顧自的說:「不在也沒關係,你們將我今天的話轉告給他,如果不將煤礦還給清廷,未來我會親自去教他如何自力更生。就像大胡,做人不懂得自力更生,那要這手臂還有何用?」有人喊道:「我支持趙先生,那人真是恬不知恥,竟然騙大清的煤礦,真是令人厭惡唾棄的混蛋。」這人悟了,只要跟趙傳薪對著幹,那肯定沒好果汁吃。
不如順毛捋。果然奏效,趙傳薪豎起大拇指:「好,說的真滴好,諸位要向那位先生學習,好之為之,多多反思!」不是每個人的臉皮都那麼厚。
大多人默然。反而是莊樂峰又鑽了出來:「趙先生說得對,在下一定反思,積極響應趙先生的提議。」誰知,大胡忽然指著莊樂峰怒道:「當初,你也參與了開平的煤礦交易,我還記得你,你和張翼是一起的。」莊樂峰臉上的笑容僵住,而趙傳薪眼睛一眯:「好得很,莊樂峰是吧,你過來。」莊樂峰磨磨蹭蹭,邁著小碎步,無奈的來到趙傳薪面前:「趙先生,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我當時只是小小的翻譯,參與是參與,但我沒有話語權。」趙傳薪點點頭:「懂,莪是懂你的。」莊樂峰臉上一喜:「那就好,趙先生,沒什麼事我先」
「慢著。」趙傳薪笑著說:「參與者人人有份嘛,既然你做了一次好事,現在不妨再做一次。我看你穿金戴銀,又有本錢光顧利順德大飯店,不表示表示你的友誼,實在說不過去,對不對?」莊樂峰哭喪著臉:「對,對,趙先生說什麼都對。」說著,開始摘自己的懷表,戒指,掏兜里的錢。
將這些統統交給趙傳薪。趙傳薪指著他手心:「手裡不還有一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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