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一個衛士騎快馬過來道:「稟報郡主和總管,屬下等在收斂兄弟們時,接到附近百姓舉報在東邊樹林發現一男一女兩具死屍。隊長派人前去,發現是郡主侍女春鳳和一個衛士,兩人已經死去多時了,身上被砍了很多劍。」
聽了衛士的話,殷鳳兒直接暈倒在了陳天麟懷裡。
陳天麟連忙施救,片刻後才悠悠轉醒,繼而又哭到:「我對不起她們,是我害了她們。」
陳天麟拍了拍她的後背道:「逝者已矣,還是不要哭壞了自己的身體。見到你平安,我相信春鳳他們在天有靈,會高興的。你身體太虛了,要不和我上鴻門住幾天吧,也好把身體調養一下。」
殷鳳兒顫悠悠的站起來,然後向陳天麟深深鞠了個躬道:「謝公子掛懷,鳳兒沒事了,我要回去,我要好好看看春鳳她們,然後好好把她們安葬了。」
陳天麟嘆了口氣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不勉強你,有時間我們會去王府看望你的。」
殷鳳兒點了點頭,然後向西門問劍鞠躬道:「謝前輩。」
殷鳳兒說完直接騎上了管家手裡的馬頭也不回的走了,沒有理會鴻門眾人。管家和衛士連忙跟上去了。
眼見已經看不到了人,陳天麟才轉過身對西門問劍道:「西門爺爺,我們回去吧,我怕爺爺和大哥他們擔心。」
西門問劍點頭道:「有理,我下山時他們正好上山去了,現在還不知道結果,肯定急得不行。」
姬無命道:「派個弟子趕緊去通報,就說天麟賢侄和郡主無恙。」
弟子領命而去後,姬無命道:「西門老哥,那我們就趕緊上山吧。」
姬無命親自送陳天麟等人到了玉華軒門口。這時費涵正好趕來,馬上下拜道:「弟子見過門主和西門前輩。」
姬無命點頭道:「起來吧,這次天麟差點出事,你這個主人怎麼做的?」
費涵連忙向陳天麟躬身賠禮道:「天麟師弟,都是我的錯。本來答應時光師弟向張文師弟報信的,可突然殿中有急事便耽擱了,久而久之便忘了,請師弟責罰。」
陳天麟笑道:「師兄事忙,小弟是知道的,再說師兄又不是故意如此,情有可原。」
姬無命道:「難得賢侄如此寬宏大量,為了慶祝,老夫今日擺下宴席為賢侄壓驚如何?」
陳天麟躬身道:「謝門主好意,此次雖然僥倖逃生,可是卻死了那麼多人,弟子實在無心參加宴席,請門主原諒弟子不恭之罪。」
姬無命道:「賢侄有情有義,何罪之有?是老夫處理不當。賢侄先休息,老夫就先走了,有事可直接找我。」
陳天麟連忙道:「是,謝門主。」
姬無命和費涵先後剛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傳了過來。接著就是一陣香風撲面而來,一個欣喜的聲音道:「天麟哥哥,你沒事就好了,擔心死馨兒了。」
感受到丫頭深切的關懷,看著眼角喜極而泣的淚水,陳天麟輕輕抱住西門若馨,拍了拍對方後背道:「沒事,沒事,這不是好好站著嗎?」
小丫頭在懷裡點著頭道:「我當然知道天麟哥哥不會有事。」
看著後面跟過來的微笑著陳昊天和田卿瑤,陳天麟道:「爺爺,卿瑤,讓你們擔心了,大哥他們呢?」
聽到陳天麟的問話,西門若馨連忙道:「他們跑得快,比我們跑的遠,所以應該沒我們先得到消息。」
西門若馨說完後才突然發現自己和陳天麟靠的好近,幾乎是臉對著臉了,自己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關鍵是自己的雙手正環抱著陳天麟的脖子,陳天麟的手似乎也摟著自己的細腰。雖然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可眾目睽睽之下還是感到嬌羞不已。西門若馨連忙脫離懷抱退後幾步抓住西門問劍的手,低著頭不說話了,但眼睛還緊張的向上瞄了瞄陳天麟,想看看他的反應。
小丫頭的一系列舉動讓陳天麟先是一愣,繼而才反應過來,微笑道:「原來是這樣,大家都沒事就好。」
看著陳天麟抱著西門若馨,田卿瑤羨慕又嫉妒,好希望懷裡那個人是自己。田卿瑤心裡埋怨自己跑慢了,嘴上也責怪道:「公子去會見佳人,也不和我們說說,害的大家擔心不已。」
陳天麟鞠躬道:「卿瑤教訓的是,下次不會這樣了。」
西門問劍道:「對於這個我看時光是真有事,那個費涵恐怕就是不安好心了,肯定是他第一時間報的信,這才讓於萬成等人抓住機會。」
陳天麟點頭道:「西門爺爺說的是,不過我不會給他們機會了。」
陳昊天道:「麟兒,郡主呢,有事嗎?」
陳天麟嘆了口氣道:「她沒事,但是和她隨行的人都死了。」
田卿瑤道:「他邀公子下山所謂何事?」
陳天麟搖頭道:「沒什麼事,心中煩悶想找個人聊天而已。」
幾人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陳天麟道:「我說的是真的。」
田卿瑤道:「不是吧,跑這麼遠就是想找公子聊天?」
陳天麟道:「殷鳳兒已經瘦了一圈了,聽春鳳說她最近一直心情不好,來之前已經在他母親墳前大哭了一場了。從談話中可以看出應該是殷洪走前和她說了些什麼,讓單純的小丫頭變得心事重重起來。」
西門若馨奇怪道:「王爺何故說些傷害自己女兒的事呢?」
西門問劍道:「早點認清現實比懵懵懂懂受到傷害要好得多,我想殷洪無非是告訴了她一些現實問題讓小丫頭接受不了。」
西門若馨道:「有什麼現實問題讓她接受不了呢?」
西門問劍道:「這個讓老頭子如何回答你嘛,還是麟兒說說吧。」
陳天麟道:「從今天的談話中我能了解一點點。殷鳳兒不像我們,她是關在籠中的金絲雀,生活無憂無慮。這樣的人太過嬌生慣養,如果把她放到外面,恐怕連活下去的能力都沒有。本來如果是在太平時期,作為一個郡主,自然也沒什麼。然而此次武林大會恐怕就是天下大亂的引子,身處亂世沒有人能脫開干係,也沒有人能知道自己能活到何時?殷鳳兒的名聲和美貌是出了名的,身在亂世那可是危險的信號。我想殷洪本意是想告訴她一些實現的東西,只是說的有點過了,讓殷鳳兒手足無措,對未來產生了恐懼以至於整個人最近都焦慮不安。」
陳昊天嘆息道:「優裕的生活也可以毀了一個人啊,希望她能趕緊適應吧。」
西門若馨心悸道:「聽起來好恐怖。」
田卿瑤道:「說起來她也挺可憐的。」
西門問劍道:「所以各有各的煩惱。不過我們自己都顧不過來,哪裡還有心思管別人?生逢亂世,自求多福吧。」
西門問劍剛說完,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眾人看去,兩個身影很快便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不是張文和孫羽是誰。
張文激動的跑過來抱住陳天麟道:「天哥,嚇死我了。」
陳天麟連忙安慰道:「沒事了,我哪是那麼容易被對付的。」
孫羽道:「二弟,到底是怎麼回事?聽時光說郡主邀你下山了,怎麼成這樣了。」
陳天麟道:「到屋裡說吧,你們是和時光在一塊嗎?他人呢?」
孫羽道:「走了。三弟一路上都在指責他,他還好意思見你嗎?」
陳天麟放開略微不滿的張文道:「這件事應該不怪他。」
張文道:「怎麼不怪他,他沒有把你的消息傳給我們,還因此讓你陷入危險。」
西門問劍道:「張文說的不錯,就算他是無心之失,可也是他所託非人而造成的麻煩,他有責任。」
陳天麟笑道:「算了,孰是孰非已經沒有意義了。大家受累了,我們回屋再說。」
鴻門大廳,於萬成等人將事情原委告知了姬無命。
姬無命感嘆道:「這個陳天麟不但機智沉穩,而且大膽,竟然把你們玩的團團轉。」
言東道:「誰能想得到呢,每一步都出人意料,最危險的地方竟然是最安全的地方,此子將來或許將成為我們的後患。」
姬無命看著解封道:「師弟向來足智多謀,今日為何一言不發?」
解封苦笑道:「我不知道說什麼,今天本來該有機會殺死陳天麟的,可惜了,這也許就是天意,幾次都失敗了。」
姬無命疑惑道:「師弟這是何意?」
解封道:「我終於知道縈繞在心頭的問題出在哪裡了,那就是陳天麟的馬。」
言東道:「師弟怎麼又扯到馬上去了,馬有什麼問題?」
解封心裡五味雜陳,苦笑道:「當掌門師兄說陳天麟和殷鳳兒躲在山下破屋時,我就知道自己大意了。當時我們追到山下,由於一眼望去那裡沒有可藏身的地方,至少我們是那麼認為的,所以大家一致認為他們上山了。我晃眼間看到陳天麟的馬時確是腦海中突然覺得哪裡不對,現在想起來那就是陳天麟為了掩蓋痕跡把馬趕的太遠了。那馬跑到灌木叢裡面去了,那裡又沒有好草,如果真是隨意放在路邊,馬是不會跑到裡面去的。問題是當時只是腦海中一個閃念而已,來不及細想。」
言東道:「師弟上山後就沒有自己勘察過嗎,畢竟逃跑一路上該有痕跡吧?」
解封道:「雖然上山後就分散開去了,可那些弟子為了在我面前表現,個個奮勇當先,幾乎全跑到我前面去把前面搞得一團糟,我哪裡還能看出誰的痕跡來?」
於萬成恨恨的道:「都是那個破屋的錯,他就不該存在那裡,我一會兒就把它拆了。」
姬無命搖頭道:「那屋子都存在幾百年了,它有什麼錯,是我們大意了。現在事已至此,說那麼多有何用?經此一事,短期內要對付陳天麟等人是不可能了。武林大會馬上開始了,大家還是把心思都放它上面吧。等武林大會過了,在尋找機會把。」
眾人連忙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