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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讓人給郎世寧也上了冰糖黃檀梨,道:「郎先生且嘗嘗。」,郎世寧眨了眨眼睛,雙手接過,武寧聽他口音,發「皇上」有如「皇桑」,忍不住肚裡發笑。
郎世寧用大手捏住那小銀叉,嘗了一片冰糖黃檀梨,臉上顯出驚訝的表情,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道:「皇上,這是什麼梨子?十分的好吃,多謝皇上!」。
胤禛微笑:「朗先生喜歡就好。」。
武寧在邊上看著胤禛與他說了半天閒話,終於切入了正題,兩人絮絮地就圖畫說了半天,聽意思似乎是郎世寧手上正在完成好幾樣胤禛急等著的圖畫。
半晌,胤禛向武寧神秘一笑,道:「朕給你看樣東西!」,說著親自起身,走到那牆壁一副畫作後,輕輕伸手一推,那畫框吱呀一聲轉動過去,卻原來是道暗門,武寧微微睜了眼,見郎世寧一臉見怪不怪,淡然處之的表情,一手托著那瑪瑙纏絲碟子,吃得冰糖梨汁水直滴,蘇培盛在一邊站的筆直,臉上漠無表情。
不多時,胤禛捧著些許畫捲軸走了出來,蘇培盛見狀,連忙上去幫著他抱了,胤禛讓他一樣樣在畫堂中掛起來,燈火瑩然下,武寧赫然見第一張畫卷上乃是胤禛盤腿坐於山石之中,手持念珠、身披袈裟,儼然一位歸隱山林參禪的得道高僧,更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畫面的左下方居然還有一條紅色的毒蛇,吐著舌信子,猙獰地盯著胤禛!
好暗黑的風格……
胤禛見了武寧臉上表情,有如向人炫耀自己心愛玩具的小孩一般,神情中竟然流露出幾絲天真,很自豪地問道:「不錯罷!」。
武寧連連點頭。
胤禛開始給她進行深入淺出的圖片說明:原來他在畫中,扮演的是一位地道的高僧,正在念經,道行高深。這不,毒蛇都來聽他念經了!
武寧:「……」。
蘇培盛已經掛好了第二幅,胤禛緊緊攥住武寧的手,拖著她到第二幅畫前。
武寧一抬頭:噗……
畫上的胤禛穿了一身蒙古人的袍子,五彩條紋,腳上是紅色如火的靴子,右手捧著一隻桃子,遞給松樹上的一隻又小又黑的瘦猴子,那猴子伸出手來接住桃子,人和猴子神情都愉悅非常。
武寧:「……」。
第三張圖構圖比較古雅,乃是獨釣寒江雪。
天地間皆是一片寒白,胤禛扮作垂釣的漁翁,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神情淡漠,武寧凝視那圖許久,仿佛都能聽見天地間碎雪無聲,卻沒注意到不知何時,身邊的胤禛已經悄悄走開了。
有人在她肩上猛地拍了一下,武寧正沉浸在那副寒江獨釣圖中,猛地一嚇,轉過頭來,頓時愣住了。
面前的胤禛:頭上戴了洋人的假髮,長長地直披到肩上,還繫上了領結,配了全套西洋衣裝。
胤禛對著武寧一笑:「朕這身如何?」,又對著郎世寧轉過身。
郎世寧真心實意地誇讚道:「哦!非常英俊!皇上!您打扮得非常英俊!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胤禛又轉過問武寧道:「寧兒覺得怎樣?」。
武寧笑著道:「嬪妾乍一看之下,雖然還不太習慣,但誠如朗大人所說,皇上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怎麼打扮都是好的。」。
胤禛整了整袖子,又抬手摸了摸後喉下領結,極滿意地向後坐在那黃花梨木椅上,對著郎世寧道:「開始吧!」,又對著武寧一眨眼,道:「朕畫完就該你了,朗先生只要畫個大概,記錄下來就能回去補充完整,不用耗時太久。」。
武寧驚懼:你要我扮什麼啊……
郎世寧一疊聲道:「皇上,請您坐在那邊兒,那裡光線更大!」。
胤禛忍不住糾正他:「是光線更亮!」。
郎世寧好脾氣地微笑著:「是,光線更……亮!」,他發那個「亮」字的時候,似乎頗為吃力,武寧在燈光下看得清楚,見他口水唾沫都噴了出來。
胤禛一動不動地坐在郎世寧對面,屋中靜寂無聲,武寧在一邊的側椅上坐了,想起歷史上雍正著名的那句;「朕就是這樣的漢子!就是這樣的稟性!」,忍不住啞然失笑。
胤禛畫完,便擊掌喚來幾名宮女,第一人手中托盤中是一套淡藍煙色衣衫,第二人、第三人手中卻是一些配色珠釵,武寧看著那衣裳,只覺不像旗裝,愣道:「這是?」,近前看去卻是一套立領的明式漢服,胤禛推著她進了那裡面暗間,示意清明進去服侍,又將門關上了。
武寧見那暗間中別有洞天,設置周全,四周牆上掛著的俱是畫像,那屏風後垂著層層素色簾幔,清明伺候著她換上了那套淡藍色漢服,又幫著換了髮型,挽起髮絲,在她左邊鬢髮上戴上了一朵淡藍色的花簪,武寧攬鏡自照,只覺得顏色清新淺淡,在這盛夏夜裡讓人看著也覺得涼快了五六分。
她出了房門,胤禛見了她,眼中俱是一亮,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遍,點頭道:「好看!」,又興沖沖地拉著她到屋外檐下圍欄的桌案邊,那桌案上放著棋盤、摺扇等物,自然散亂,又有一隻白底粉彩梅瓶,中間插了幾株雪白舒展的花枝,背後牆上乃是「非必絲與竹,山水有清音」的對聯,胤禛讓她倚著桌子,眼睛看著後院中的山石,連連讓她換了幾個姿勢,才讓郎世寧來畫。
武寧見胤禛興致頗高,不忍拂逆,微笑著由著他擺布了,恰巧那園中有蝴蝶翩翩飛過,胤禛指著道:「將蝴蝶也畫進去。」,武寧索性擺出了個觀賞蝴蝶的姿勢。
郎世寧的畫做成捲軸,送來的時候已經是八月秋涼了。一日傍晚,武寧正在桃花溪邊看晚霞,蘇培盛卻帶了人來尋她,道萬歲爺在九洲清晏擺了小宴,讓寧嬪娘娘過去一同小酌。
天上晚霞漸漸散了,武寧隨著轎輦去了,見胤禛將小宴設在百花深處,正是暗香浮動月黃昏,見她來了,揮手免了她的禮,笑吟吟將桌上的捲軸向前一推,道:「看看。」。
武寧已經猜到了六七分,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見果然是那日自己的畫像,畫中女子眉眼纖麗,神態自得,著了一身淡藍漢服,半倚半站地挨著桌案,衣上的深藍色飄帶拖拂在地上,廊下山石、細竹、彩蝶無一不勾勒得十分用心,若不是她知道是郎世寧所畫,真正是完全看不出西洋畫的痕跡。
胤禛見她臉上神情,笑著伸手替她斟了一杯酒,道:「試試,這是靑蓮竹酒,酒味淡薄,沒有後勁,最是適合女子飲用。是御膳房前幾日新折騰出來的花樣。」。
武寧接過來飲了,眼光仍望著那畫上。胤禛帶了幾分得意道;「不錯罷?」,武寧點頭道:「嬪妾很是喜歡。」。
胤禛哈哈大笑,又道:「可惜朕比你更喜歡,這幅畫,朕要好好收著了,卻不能讓你討了去。」。
武寧眨了眨眼,只覺得胤禛的笑容里似乎別有深意,她垂下頭,雙手捧了那杯子慢慢啜飲著那青蓮竹酒,果然聽胤禛湊過來柔聲道:「朕將這捲圖畫收進庫房,除了朕,旁人誰也看不見。」。
武寧放下杯子,故意微微皺了眉頭道:「就不能送給嬪妾麼?皇上可真是小氣!」。
胤禛笑道:「往後每年七夕,朕都親手幫你打扮設計好衣裝,再讓郎世寧給你畫上一副,一直湊到十二幅,統統送給你做個十二扇屏風!」,他說著,放下筷子,抬手在空中煞有其事地比劃。
武寧一個沒撐住,捂著臉伏在桌上笑了出來,半晌才抬起頭對胤禛道:「嬪妾謝皇上恩典,謝皇上大大的恩典!」。
月過中天。
月光從窗格間投射在那寢殿的明黃簾帳上,胤禛仰面躺在枕上,手裡握住武寧的長髮,輕輕在指間打著轉,武寧在他懷裡,想著方才那屏風的事情,仍然忍不住低低輕笑。
胤禛低頭道:「寧兒笑什麼?」。
武寧轉過身去,將臉悶在枕頭裡道:「沒什麼。」。
胤禛自她身後擁住她,在她頸上輕輕蹭了蹭,道:「還不說實話?」,說著在她腰上一掐。
武寧整個人立即蜷縮成一隻大蝦米,她是最怕癢的,當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抬手去阻了胤禛的手,連聲哀叫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又坐起身掀開被子向床尾躲去。
胤禛早有防備,貓兒捉鼠一般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拖過來扼在懷裡,見她笑得見牙不見眼,忍不住低頭狠狠在她臉上吻了一口,盯著她看了一眼,又慨嘆道:「現在這刻,倒真有些像從前,朕還是四阿哥時的時光。」,武寧聽了這話,愣了一愣,眼裡笑意慢慢隱去,只是靜靜凝視著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