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身就是一種很矛盾的生靈,又因為有感情的存在,這種矛盾更是被激發到了極致。
其實,矛盾這種情感,在劉遷的身上更是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起初,劉遷真的沒有打算要幹掉這廝的,只是想來教訓一下他,畢竟劉遷本來也是抱著這個心思過來的,可是意外的發現小世界,意外的闖進來,意外的見識到了這傢伙身上冰的力量後。
劉遷內心裡的貪慾,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衝出來,想要將這些都據為己有,哪怕是他不能真正意義上的運用,就算是給自己身邊的人也好啊。
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劉遷才會在起初,想要了他的命,可就在關鍵時刻,劉遷最終還是發了善心,就像是針對尹媚兒的時候一樣,最終只不過是戳穿了他的雙眸,讓他失去了觀看這世界的力量。
可是誰曾想,已經打算繞過這傢伙的劉遷,會得到這傢伙的報復。
是啊,眼睛被刺瞎,報複本就是情理之中,劉遷也沒感覺有什麼,但正因為他的報復,他展現出來的關於對冰上的應用,再一次劉遷體內的貪慾爆發出來,根本就是無休止的,想要剝奪,想要占有,想要將其徹底的淪為自己的東西。
何況,已經是得罪了,本身就不喜歡留後患的劉遷,在看到了他那一副猙獰嘴臉後,就知道,兩個人已經站到了不死不休的對立面。
「偽善,真的不能留,該殺就殺,該搶就搶,倒是我多慮了,差點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劉遷自嘲一笑,這些天許是自由自在的生活過慣了,以至於他都忘記了,自己和那四大家族之間還有著一段不解之緣呢,險些誤了正事。
「看樣子,我的心境還是需要好好的穩固一下,固然實力在強,連自己的心境都控制不住,卻是一種大忌啊,也是該去找個地方,好好的歷練一番了。」
想到這裡的劉遷,呵呵一笑,收起了玩味,甚至從始至終劉遷都沒有看一眼,那已經被蒸騰而起的火焰,瞬間燒成灰燼了的韓斌一眼。
「這裡,好像韓斌對這邊很緊張啊,從我進來之後,他就在緊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不多時,劉遷已經來到了這皇城裡,可是剛剛踏入後,一股撲面而來的死氣,連劉遷都感覺到極其的不舒服。
微微眯起了眼睛來的劉遷,原本體表處熄滅的火焰,此時再度蒸騰起來,將周圍都照耀的猶如白晝一般,他就像是一顆行走的恆星,一步步的向著這片宮殿的深處走過去。
宮殿的外表,金光燦燦,可是當劉遷真正的走到這片綿延十幾里地的超級宮殿內後,卻是感受到了一抹難言的陰冷氣息,這股陰冷和外面的金光璀璨,簡直形成了史上最強的反差。
陰冷,潮濕,甚至其中夾雜著濃郁的死氣。
有人會問死氣是什麼,若是上過戰場,真正的在火化場工作的人都應該知道,死人多的地方,天地間會呈現出一種奇特的氣味,那種氣味不是特別的難聞,但只要是正常人一聞到,就會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這種氣味也只有在死人的身上才有,是一種活人很厭惡的氣息。
畢竟,活著的人,是不會想著死的,這也是為什么正常人為什麼會那麼的排斥死氣。
「很濃郁啊,這裡到底死了多少人?」
有些驚訝的劉遷,一步步走進去,卻是在那宮殿內金光璀璨的龍椅一側的偏殿內,看到了一道門,而濃郁死氣,正是從那道門裡傳來的。
許是因為韓斌剛剛出來迎戰劉遷太過著急,這門並沒有關閉。
順手推開了這道門,劉遷大步走進去,剛剛走進去,撲面而來的死氣,幾乎形成了實質,化作各種恐怖猙獰模樣,張牙舞爪,若鬼魅一般,十分駭人。
連劉遷都是微微一哆嗦,貌似劉遷這輩子什麼都不怕,就怕這些東西,所以——他止步了,沒有在前進。
可是不前進的話,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前面有什麼,一時間,劉遷的心裡也是十分糾結。
「去,不去怎麼知道裡面有什麼!」
深深的吸了口被面甲過濾過的新鮮空氣後,劉遷這才將面前的一切,全部都用火焰逼開,而他更是大跨步的朝著下面走過去。
這是一道通往地下的旋轉階梯,劉遷整個人如一團行走的火球一般,一步步向下推進。
越走,死氣越是瀰漫,甚至形成了實質,各種鬼哭狼嚎的聲音幾乎就在耳畔,又好似遠在天邊,非常的不真實,讓人有一種很是詭異的錯覺。
劉遷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不過他還是在一步步的向下走去。
而各種各樣的惡鬼模樣的死氣形成的實質,不斷在劉遷的身邊聚攏,好似真的鬼神一般,張牙舞爪,一個個模樣恐怖猙獰,各種恐怖造型,哪怕是鬼屋裡的那些可怖厲鬼,甚至都不如眼前的千百分之一。
很駭人。
但此時的劉遷,卻像是沒有看到這幫傢伙一樣,一步步走下去,不多時,已是到了地下。
當真正意義上來到地下後的劉遷,卻是驚駭的一雙眼睛都瞪得滾圓滾圓起來,以至於那貪狼面甲上的紅寶石都閃閃發光,即便是漫天火光,都遮掩不住它的精芒!
萬人坑,到處都是死去的屍體,有很多甚至才剛剛開始腐爛,不,這裡的屍體,絕對不止一萬具!
很多已經化成了皚皚白骨,但更多的還是正在腐朽之中,有男有女,有人有孩子,不過,其中最可怖的還是以還痛的屍骨為最。
咦——
最讓劉遷感到怒火中燒的還是,他看到了自己腳下不遠處的一個屍骸。
那是一個小男孩的屍骸,不過七八歲模樣,即便是才剛剛死掉沒多久,但他身上的氣質卻依舊沒有完全的退化掉,靈動非常,日後定然是個好苗子。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好苗子,卻慘死在這裡,茫然,無助,劉遷甚至能從他那一雙眼睛裡看到臨死前的恐懼。
這個男孩不是別人,正是起初那幾個外國佬鬧事的川菜館老闆娘的兒子,只是可惜,他現在死了,看他屍體的腐爛程度,起碼已經死去一周時間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劉遷隱隱的感覺到,自己的眼角竟然有淚水瀰漫,他像是哭了。
「我哭了嗎?」
劉遷又看了一眼這一眼望不到頭,一片用普通人堆積成的屍山,劉遷的心頭也是發堵,心中有千百種情緒在繚繞著。
「你死的還真不冤啊,韓斌,這就是你的傑作,這就是你怕被我看到的傑作,看看這裡,在看看那裡,都是人,普通人,呵呵,呵呵呵呵呵——」
有些無助的笑聲從劉遷的唇角發出來,他不是聖母婊,更不可能為會不相干的人的死活而感到悲戚。
可是,若只是一兩個真的不容易讓人動容,但人數累積到了一定程度上後,那種對心靈的震撼,足以讓任何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心都會跟著融化開來。
至少此時的劉遷,他感覺自己的心融化了,被這恐怖的一面,震撼到化開來。
「為何,如此殘忍,為何,這到底是為何,你殺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有什麼目的,為何,為何——」
最後一聲,劉遷幾乎是咆哮出來,以至於漫天的恐怖死氣,瞬息之間在一股強大的衝擊波中,被衝散,但這些被衝散的死氣,又重新凝聚在劉遷的上方,轉而又化作無盡厲鬼模樣的可怖幻象,張牙舞爪,鬼泣連連。
懷抱著那少年的屍身,劉遷怕自己的火焰毀了他,劉遷只好將身前的火焰全部都熄滅,看著這孩童前幾日裡還是一副為了母親,需要被幾個廚子拽住的小牛犢,但現在卻是已化作一具其母親看到後,不知道會不會崩潰的可悲屍身。
「怪不得起初唯唯諾諾,怪不得起初遮遮掩掩,原來是有這樣不可告人的事情呈現,呵呵——」
一聲低聲輕笑,又像是神邸的低語,周圍的鬼泣,在劉遷翅膀上燃燒著的火焰下,根本不敢靠近,似乎是對劉遷有畏懼一般,只能在遠處眼睜睜的看著。
「那是——」
唏噓了好一陣後,劉遷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把這小孩的屍體送還給他那已是寡婦的母親,內心裡萬分的糾結。
但也正是在這時候,劉遷注意到了,在這萬人坑的中央區域,竟然有一株詭異的紫色花朵,正在呈現著。
「那是什麼?」
劉遷驚訝的懷抱著少年的屍體,瞬間飛到了那花朵的面前。
「好香,這香氣好熟悉,等等,怪不得這裡沒有腐爛的氣息,應該是被這香氣覆蓋了,可是這到底是什麼花,竟然需要無數屍體的死氣來養活?」
只是一眼,劉遷就知道,這花很邪乎,非常的邪!
劉遷認不得這花來,不過或許阿銀可以認出來,想都不想,劉遷就將阿銀從小世界裡領了出來,阿銀剛剛出現,直接在劉遷的懷抱里,只是看到這小孩的屍體後,阿銀也是一怔,看著劉遷詫異道:「你認識他?」
「嗯。」
劉遷點了點頭,雖說被面甲遮掩住了面容,但阿銀不難聽出,劉遷的聲音里,隱隱有哽咽的味道呈現著。
「老婆,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花,竟然如此歹毒,需要萬人坑來養!」
劉遷指著那一株詭秘的花朵,對阿銀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