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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村村長家周圍,早已聚集了許多人,不過大多數人都只是站在籬笆院子外,只有少數身強體壯之人才能入的院子。
此時,村中幾名年歲很大的老人正坐在院子裡,彼此低聲商量著什麼。
而老村長張石峰更是不時的皺著眉頭,唉聲嘆氣。
文夕隨著張奎一起來到族長張石峰的院子中,雖然他還沒有明白這群人到底在怕什麼,但看著這些早已鬚髮皆白的老人,愁眉苦臉的表情,他還是感到一種緊張的氣氛。
村長張石峰看到文夕來了之後,立刻開口道:「元宗先生來啦。」看到眼前來人,他心中終於有了一點安慰,急忙拍了拍身旁的壯漢道:「快,快給元宗先生請個座。」
「村長就不要客氣了,在下可是迷糊的很,這裡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文夕急忙打斷老村長的話頭,直接問道。
「唉!」老村長張石峰抬頭看了一眼周圍依舊低著頭,沉悶的一聲不發的幾個老人,搖頭開口道:「這件事還是要從幾百年前說起,」
原來,大概四五百年前,他們這群張姓氏族皆由外域遷移到了這裡。但具體是因為什麼,是避禍,還是其他,祖上所留之言並不詳盡,所以他們也只能猜到個大概。
好像是族中曾出過一位強大的修者先輩,但卻因為那位先輩太過強勢,以至於得罪了不知多少敵人。
忽然某一天,這位先輩忽然滿身傷痕的秘密回到族裡,只說了一句「大劫將至」,留下一枚據說是種子的石頭,就此隕落。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時的族長雖然心中驚駭,但卻布下禁令,不許在場之人泄露一絲信息。
緊接著,當時的族長暗中秘密的遣散族人,只不過,也不知這位強大先輩已經逝去的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
但就在族中剛剛轉移走了第一批青少年族人之時,一群恐怖的強者打上了門。
哪怕拼死相擊,但終究寡不敵眾,一眾族人盡皆隕落。
而這座張家村,就是當年那批青少年的後代聚集地。
聽著老村長娓娓道來,文夕才終於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不過這聽到這裡,文夕心中依然充滿了疑惑,他開口問道:「這件事,與那獸潮有什麼關係麼?」
老村長抬起遍布皺紋的蒼老面龐,緩緩開口道:「張家先輩遺留下的種子,其實不止一枚,而是兩枚。」
文夕心中大驚,失聲道:「莫非那凶獸山脈之中,引得無數凶獸沸騰的,就是其中一枚種子?」
「不錯,就是那枚種子。」村中另一位老人沉聲開口道:「元宗先生,這一次,只怕我們村子再也無法躲過這次大劫了。」
「老爹,你倒是說清楚點啊!這麼含含糊糊的,教人心急。」張奎也是頭一次聽說這些事情,站在一旁不由急道。
老村長抬起渾濁的雙眼,看了看張奎,苦笑著說道:「原本這些事情,早就給你們這群娃娃講過的,只不過你們都當它是故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什麼?」張奎愕然,忍不住高聲叫開了:「就是小時候您哄我們的故事?」
文夕心頭急了,這群傢伙怎麼這麼囉嗦,乾脆點說嘛。
他對於老村長和幾位老人家不便直接詢問,但對於張奎,他可毫不客氣,喝道:「那麼大聲幹什麼,你怕其他人聽不到嗎?還快跟我講講到底是什麼事情。」
張奎最怕的就是文夕,這時候聽的他的喝聲,當即一哆嗦,期期艾艾的開口道,「元,元宗師傅,我不是有點震驚嘛!」
「我說我說。」看著文夕不善的眼神,張奎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村里流傳的故事是說,曾經有過兩枚神奇種子,一夜之間,就能開花結果,而每一次花開,都會香飄十里。」
「普通人吃了,立刻築基成為修者。而強大的人吃了,甚至能一步登天。」
文夕這下更是皺眉了,若是有逆天的天地靈根,吞服之下可以築基,直接跨越小三境,褪凡,煉魂,神庭三境,他並不意外。
但下一句的「一步登天」可就有點模糊了,什麼叫一步登天,難不成吃了那種果子,一下子就能成仙,飛升不成?
可這也相差太多了,凡人吃了一下子就跨過小三境,而強大的人吃了就登天,那麼這個強大的人,是要多強大?
地元境?
靈息境?
還是重樓境?
難不成,說的是命元境修者不成?
文夕腦子裡有些混亂,神色不善的橫了一眼張奎,他現在有點不相信這傢伙,這含含糊糊的說詞,怎麼能讓他滿意。
也許是老村長看出文夕的不滿,他接著道:「奎子說的不錯,只不過他們當時剛剛到達這裡,不知怎麼的,就被一群凶獸發現,有人提議乾脆就用一顆種子引開凶獸,否則,大家都會死個乾淨,更別提報仇了。」
於是,幾位碩果僅存的強者,就帶著一枚種子引開了凶獸,而另一枚種子,就被封鎮於廣場上那顆巨石之中。
只是,他們卻再也沒有見過那些引開凶獸的族人回歸。
就這樣,一年年過去了,大家也都習慣了這裡的生活,雖然這裡的生活依舊艱難,雖然不時有張家兒郎為求生存,拼命去獵殺凶獸,以求更多的族人活下來。
而自那天之後,每隔三十年,這裡就會出現一群恐怖的凶獸在山脈之中廝殺。
但是,從幾十年前開始,這裡就不時出現一些成年的凶獸,更有一些修者前來,雖然來人都被我張家祖輩流傳的寶物殺死。
可是現在,我們張家村,已經再也拿不出一顆元石了,而那件寶物也在上一次擊殺了來人之後,就再也無法使用了。
「幾百年了,村里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修成祖輩留下的神功玄法啊!」
「我們一輩輩的與凶獸廝殺,與外來人廝殺,兒郎們一個個的戰死,我的心痛啊!」
「在這麼下去,只怕我們這一族人,當真要徹底消逝於天地間了。」
「這樣,我還有什麼臉面,有什麼面目去見祖宗啊!」
「我好恨!」
看著一位老人家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文夕心中也不是個滋味。
聽了這麼久,他也明白了村子裡面的實際情況。
看著這被生活險些壓垮的老人家,文夕心中升起一絲敬佩,崇敬。
若是他與老村長換個位子,只怕他早就被數百人的衣食住行給壓垮了,特別還是在這個地方,一個凶獸隨時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這幾乎就是與死神共舞,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生活啊!
數百年啊!
他們每一代都是這麼過來的,可想而知,這群人的為什麼會在睡眠之中都保持著警惕。
為什麼每一個人,無論男女,不管老幼,一旦血性上來,哪怕是面對強大的敵人,他們也要將之咬下一塊肉來的狠戾之氣,不由得文夕不心中感嘆。
他甚至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失聲痛哭的老村長。
看著一群盡皆沉默的面龐,文夕發現,這群人眼中雖然充滿了淚光,但更多的卻是狠戾到讓人心悸的凶光。
文夕明白,他們這是要拼命啊!
拼命的去守護,守衛自己的家園,守護父母長輩,守護妻子兒女,守衛心中最後一片淨土。
好久沒有過的滾燙熱血洶湧,好久沒有感受過那仿佛要將胸膛炸裂的古怪情感,文夕眼中厲芒一閃。「這一次,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