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來。」
霍選伸手,示意她吐在自己手上。
裴妙整張臉都要皺成一團,吐掉後用礦泉水漱口,看著桌子上的菜頓時毫無食慾。
霍選臉上並沒有沒有情緒,但是微微擰起的眉頭就能看出明顯的不悅,他站起朝著櫃檯走去。
「菜是餿的。」
「什麼?」櫃檯裡面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掏了掏耳朵,好像沒聽清。
「叫你們老闆過來。」
這句話阿姨聽清楚了,衝進後廚就把老闆喊了過來。
老闆是個三十多歲滿臉橫肉的男人,肚子鼓鼓囊囊,跟要爆炸似的。
「怎麼了?有什麼事?」
霍選面無表情,但漆黑的眼眸能察覺出明顯的不悅與冷厲:「你們家的菜是餿的。」
「怎麼可能!」老闆一瞪:「你小子哪桌的?我告訴你別胡說八道啊,我家可是網紅店,味道是火出圈的,怎麼可能會用餿菜?!」
霍選黑直的睫毛掀起:「你去吃。」
老闆嘶了聲,摸著下巴考慮幾秒,粗著嗓子道:「你是哪桌的?」
「v21。」
霍選回到V21,裴妙此時站在旁邊,沒有坐著,她看到那些菜就想吐。
「你嘗嘗。」
老闆看著確實不太新鮮的菜,橫肉猛地抽了下,隨後朝著廚內大吼:「新來的那個服務員,給我出來!」
裴妙抓著霍選的手臂,仿佛沒有骨頭一般靠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而看到出來的人後,裴妙唇瓣抿成一條線。
傅聲琢。
傅聲琢看到裴妙跟霍選時,臉色也彆扭起來,尤其是看到兩人親昵的動作,他更是頓了頓。
沒有打招呼,而是問老闆:「怎麼了?」
老闆抬抬下巴,趾高氣揚:「你把這些菜都嘗一遍,看看有沒有問題。」
傅聲琢低著頭「嗯」了聲,拿起一雙新筷子,夾起菜往嘴裡送。
「傅聲琢,你別吃了。」裴妙一把奪走他手裡的筷子,拍在桌子上,面色不太好看:「這菜不新鮮。」
「誒你個小姑娘,沒有證據不要胡說啊我告訴你。」老闆就跟超絕敏感肌一般囔囔出聲。
霍選下意識把裴妙拉到身後,視線凌厲落在老闆身上。
抬眸看了眼店名,發出一聲冷笑。
掏出錢包結了賬,看了眼神色不明的傅聲琢,說:「傅聲琢,走。」
傅聲琢睫毛顫動,望向霍選。
裴妙也從霍選身後出來,朝著他說:「走呀,我們換家店,咱們喝酒!」
傅聲琢抿唇,搖頭:「我打工,下次。」
霍選張嘴要說什麼,裴妙拉住他的手,輕輕搖頭,笑著說道:「好滴好滴,那我明天去你學校找你誒,記得帶我吃飯喔~」
看到傅聲琢遲疑著點頭後,裴妙拉著霍選走。
走了一段路,霍選問:「剛剛……」
「哥哥。傅聲琢自尊心很強的,我考慮過了,上次是我的方式用錯了,不應該直接拿錢給他,這樣只會讓他更敏感。」裴妙念念叨叨:「不過你今天居然不吃醋誒,還真稀奇。」
霍選摟過她的肩頭:「沒什麼好吃醋的。」
人現在是他的,有什麼醋好吃?
他可是名正言順的正牌。
…………
「看看看,還看什麼?」老闆看著傅聲琢盯著裴妙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出聲嘲諷:「怎麼?你喜歡那個女人?」
「別看了,你就是再看幾百遍有什麼用?你一個窮小子,讀個書還得兼職掙錢,是包不起這種女人的。」
老闆眼裡露出淫穢:「這樣的女人,胸那麼大,長那麼漂亮,私底下應該很騷吧?」
「包養她一晚不得花個兩三千?」
「砰」地一聲,一個拳頭落在老闆臉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傅聲琢摔在地上,強硬地摁著扭打在一起。
吵鬧的聲音引來了飯店其他員工的注意,紛紛過來看熱鬧勸架。
等結束是半個小時之後,傅聲琢滿臉的傷。
「你,臭小子,你他媽還挺敢的,給我滾!」老闆疼的站都站不穩。
傅聲琢脫掉工作服,摔在地上,整個人充斥著一種低氣壓,徑直拿起自己的黑色棉服外套,走了出去。
他停在路邊,終於鬆了口氣,走進一家便利店,看了眼價格後,他說:「我要一箱啤酒。」
掃碼支付。
他一個人,蹲在路邊,一瓶一瓶喝著,挺直的脊背終於彎了彎。
傅聲琢酒量並不好,他平常壓根不喝酒,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很想,很想喝點。
天寒地凍,將近零下五度的冬天,他的手指凍得通紅。
「傅聲琢,你怎麼在這?」
突然,一道清麗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傅聲琢緩緩抬頭,眯著眼睛,面前的人相貌恍了下。
傅聲琢聲音溫柔:「妙妙,你不是,走了嗎?」
黎煙渾身一凝,方才還因為跟他偶遇覺得雀躍的小臉瞬間變得無比難看,她心裡泛酸,但還是蹲下來,戳著他的臉問:「你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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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聲琢盯著她的手,做出了平常不敢做的舉動,他拉住了她的手。
「妙妙,不要走……」
黎煙抿著唇,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傅聲琢醉醺醺趴在她身上,聽到這句話,含糊地說了個地址。
幸好離這裡不遠。
黎煙顧不得其他,先把人給送回家。
黎煙顫顫巍巍地攙扶著傅聲琢,按照他說的地址緩慢行走,一邊還要叮囑他小心有台階,走慢點……
終於到了他家,黎煙累得滿頭大汗,從傅聲琢口袋裡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攙扶著傅聲琢進去坐在沙發上。
黎煙環視一圈,傅聲琢的家是巷子裡的自建房,很破舊,但很乾淨,她倒了一杯水喝。
想了想,走到傅聲琢身邊,小聲地說:「傅聲琢,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但下一瞬——
傅聲琢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把她扯到懷裡。
「不要走。」
黎煙心臟猛地加快,不可置信地看著傅聲琢,臉頰似乎被灼了一般滾燙。
他無意觸碰到她腰間的肌膚,整個人好像愣了下,緩緩睜開眼睛。
黎煙有些緊張,咽了咽唾液,望著他。
「妙妙……」
「不走。」
黎煙的心,瞬間沉入谷底,聲線染上一絲哭腔:「妙妙,你喜歡的人名字叫做妙妙嗎?」
他的眼底有些猩紅,呼吸也有些重,望向自己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脆弱跟乞求,就像是真的在說:不要走。
黎煙低下頭。
倏然地,天旋地轉,傅聲琢將她壓在了身下,黎煙心臟猛地跳動,幾乎是要跳出去:「傅聲琢,你,你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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