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穿書打臉的套路來,她這個「原女主」才應該是主動挑釁的那個,發生矛盾後,會有位置較高的餐廳管理人員急急趕來,揭開穿書女投資人的身份,順利幫穿書女打一波臉。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穿書女自己迫不及待地坦白了自己投資人的身份,似乎沒有達到預期的打臉效果呢。
沈浪倏然拍手輕笑,樂不可支道:「你投資這家餐廳大概60萬,錢從哪來我都沒跟你計較,你是怎麼好意思把這事拿來炫耀的?」
張秉華在對面適時出聲:「恬不知恥也不過如此了。」
「你!」林七七的麵皮漲紅,精心修剪的指甲頓時掐進皮肉,冒出絲絲的血來,「我投資的錢從哪來,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認定了沈浪不知道這錢的來歷,能說出那番話怕也只是因為心裡不服氣罷了。任憑沈浪想破了天,估計也想不出這是拿她借來的貸款投資的。
這麼一想,林七七頓時放下了心,神色稍緩,冷笑著說:「你無非是嫉妒我罷了,從前是我比不過你,可現在卻是反了過來。在我面前跳腳,你也配?」
她的聲音帶著高高在上的意味。
沈浪漫不經心抬手將垂落的髮絲捋到耳後,細白的手指在烏黑的發間更顯細膩柔嫩,尤其那一截皓腕,白得發光晃人眼。
她長睫微掀,粉嫩的菱唇微微翹起散漫的弧度,眼珠微微轉動,輕聲道:「吃過排泄物的嘴就是不一樣,吐出來的每個字都沾著臭氣,熏到我了呢。」微頓兩秒,又接著款款笑道:「不如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的心情興許還能好點呢?」
林七七咬牙,太陽穴鼓鼓的,死死盯著她一字一句冷笑道:「…我嘴巴臭不臭,華琛哥可比誰都清楚呢,畢竟我們現在名正言順,不像某人,從頭到尾就是個不被愛的可憐蟲。」
說著,她憐憫的目光落在張秉華臉上,聲音帶著點奇異的諷刺意味,「你還不知道吧,她原來是有男朋友的。只是她男朋友不要她跟我在一起了,你想想看她該有多差勁?現在她就只是一個二手貨,你竟然也心甘情願地接盤。」
她下意識以為對方只是被沈浪那張臉哄騙了。
張秉華擰起鋒利的眉,滿眼不耐,要不是沈浪漫不經心踩了踩他的皮鞋制止了他,他早就一杯白開水潑上去了,哪能容忍她一直叭叭到現在。
林七七的話音剛落,就看見華琛不冷不淡的目光輕飄飄落在她臉上,薄唇微啟:「看樣子,林小姐這個第三者做的還挺自豪?」
林七七面容微變:「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誰是第三者?是華琛哥自己喜歡上我跟我表白的,他們分手是因為她沒有魅力管不住男人,關我什麼事?」
這大概是第三者的共同心理。
但是能說出這麼一段蠢話就足以證明她現在腦子已經被氣暈了,開始口不擇言胡言亂語了。
沈浪只是漫不經心坐在哪裡,胳膊肘拄著桌子,纖纖玉手懶洋洋撐著下巴,那股慵懶嫵媚的誘|人氣息便嬌嬈纏繞在空氣中,使得空氣都繾綣了幾分。
誰更有魅力,但凡長雙眼睛的都能判斷,她與沈浪的差距恍若雲泥之別,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她比沈浪更好?
僅僅憑一個瞎了眼的華琛?
沈浪輕輕笑道:「的確不關你的事,你只是有意無意地誘導,跟他有意無意地糾纏罷了。你多無辜啊,這世上沒有比你更純潔的了。」
林七七面上浮出薄怒,抬起手咬著牙就想給她一巴掌,卻被「剛好」站起身的張秉華一把拽住:
「林小姐,自重。」
林七七掙扎了幾下,沒掙開,惱羞成怒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快放開我!」
沈浪聞言微頓,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還以為是個高段位的,沒想到三言兩語就把她激得原形畢露,活像古早言情文里的惡毒女炮灰。
這邊鬧出的動靜已經吸引了餐廳內絕大多數人的注意,都若有若無地將目光投向這邊。
這種注視讓林七七更加難堪,不禁放軟了聲音,道:「有什麼事,你先放開我再說,一切都好商量。」
沈浪挑眉笑著說:「商量…?商量怎麼讓你更丟人嗎…親愛的第三者小姐?」
林七七嘴角勾起僵硬的笑,說道:「先放開我,好不好?我的手腕有點疼。」
張秉華看向沈浪,沈浪笑吟吟地對他道:「那就放開罷,別把人家脆弱的腕骨捏碎了,回頭賴到你身上。」
張秉華挑眉,鬆開了她的手腕,扭頭嫌棄地對沈浪
說:「她皮膚的觸感也忒差,跟上世紀的羊皮紙似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把林七七砸得血氣上涌,卻礙於場合不得不生生壓下來,眼尾滑過一抹毒光,冷聲道:「我知道你討厭我,畢竟華琛哥的的確確是因為我才不要你的。這點我向你道歉。但是之前你們對我的污衊攻擊,我希望你們也能向我道歉。」
沈浪:「那你說說,我們污衊攻擊你什麼了呢?」
「第一,我不是第三者。第二,…」
還沒說完,就被張秉華忍無可忍地打斷。他的聲音流露出滿滿的不可思議:「難道你這張臉不是爹媽生的而是人工合成的?厚度那麼驚人,都能做汽車輪胎了吧?」
林七七猛地沉下了臉,一字一句透露著陰沉:「何必總說些沒有用的廢話呢,有本事,你就讓她優秀過我,否則你說的一切都只是嫉妒罷了,明白嗎?」
張秉華簡直想笑,忍不住說:「一遍遍把臉送給我們打對你有什麼好處?除了讓你那張本就模糊的大臉更加扁平以外,削減不了半分厚度,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林七七認定了他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冷笑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這場熱鬧讓餐廳的其他人都看了個痛快,還有拍視頻往網上發的。沈浪隨意掃視了一圈,唇瓣彎起極細微的弧度,若無其事地抬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