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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嘴角不屑地勾起,打量著喬漠的眼神像是在掃視一件廢品,嗤笑著將球扔給喬漠。
這男生叫林潭,家裡有點權勢,平時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娘里娘氣的小白臉兒。
很顯然,喬漠在他眼裡就是個因為一副皮囊而受盡追捧青睞的「小白臉兒」——最可惡的是,這小白臉兒還奪走了他心悅之人所有的目光!
當事人喬漠還未作聲,那些喬漠的迷弟迷妹兒們就忍不了了,紛紛義憤填膺起來。
「那眼神都恨不得戳死我家漠哥了好吧!!」
「嘁」
「漠哥加油!!我們支持你!!!!!!!」
喬漠深深看了作死無極限的林潭一眼,掂了掂手中的球。
笨拙圓潤的籃球在他修長如玉的手指上跳躍旋轉起來,然後漫不經心地一拋——
投中了!
完美的拋物線!
整個場地的人都沸騰了!驚呼之聲不絕於耳!
陽光下,少年好似一尊被精心雕飾的遠古天神,修長清瘦的身軀閃著耀眼奪目的光,讓人移不開視線。
林潭腦子一陣發懵,反應過來後惱羞成怒地說「不可能,根本是巧合」,可心裡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不是巧合!不是!
「巧合?」一直不曾開口的少年終於動了動薄唇,涼薄的嗓音冷氣襲人,「那你想怎麼樣?」
被少年帶著淡淡諷刺的話語刺得渾身發僵,林潭只覺得怒火噌噌往上冒,大腦當機之下,脫口而出:「我們不比投球,敢不敢來一場真正的籃球賽?!」
喬漠挑眉,冰冷的、宛如惡魔的笑意浮現在嘴角,一字一句,刺骨冰涼——
「和你這種垃圾比,我有什麼好處。
而且你算個什麼東西,說要我跟你比賽我就得聽從?」
林潭啞口無言,氣得臉頰漲紅,語無倫次:「你!你!那你想怎麼樣??!」
「這個嘛總得玩點大的…」少年涼薄的嗓音微微拉長,撩得人心尖發顫。
「玩什麼?」林潭莫名地頭皮發麻,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他聽見了來自地獄惡魔般的話語——
「你教室的使用權還是讓出來吧,看你每天專車上下學也挺不容易的。」
林潭:「」這前後兩句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吃瓜群眾:「」wtf??
眾喬漠迷:「漠哥又開始不按套路了。」
教室使用權如果林潭真的輸掉了教室使用權,說的好聽的是讓出去,說的難聽就是被驅逐出去了,這顏面丟得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林潭捏緊了拳頭,指節嘎吱嘎吱響,沉聲開口:「好,我同意。不過——只有我一個人押注未免太不公平,你呢?!你賭什麼?!」
他敢保證這個小白臉兒一定是在虛張聲勢——就那副不算強壯的體格,能贏他?騙誰呢!所以他雖然怒火沖沖,但還是很自信的。
光輝暈染下的少年嘴角漸漸漾開不達眼底的涼薄笑容,清淡的嗓音仿佛是從古泉溪水中流出,「我輸,我退學。」
人群中傳來鼎沸的驚呼聲。
仿佛燒開了的熱水!下一秒就要炸鍋!
「漠哥,不就是一場籃球比賽嘛!不至於拿這麼嚴重的賭注啊!」
「就是啊漠哥,不要啊!」
「啊啊啊——該死的林潭!漠哥要是真的退學了我一定饒不了他!!」
「天煞我也!還沒來得及告白就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大部分鐵桿迷弟迷妹兒都是跟喬漠一個小學初中到高中的,對於這個「神一般的校草」更是從小崇拜到大,誰要敢說喬漠的一句不好,他們第一個就得炸毛!
因為他們對這尊大神的「非人哉」實在是深有體會
——但是。
除了剛才隨手投的那個滿分球,從來都沒有人見過漠哥打籃球
也就是說——漠哥他根本就沒接觸過籃球啊!
況且,他們可不會傻呵呵地認為,漠哥那一米七三的個兒能贏過快一米九的大個子林潭
簡而言之…沒有人,相信喬漠能贏。
喬漠迷們都磨刀霍霍,隨時準備衝上去解救他們的漠哥
的確,與林潭比起來,少年的勝率看起來接近於無。
然——
喬漠
會care嗎?
陽光下的少年指尖把玩著籃球,眸華微抬,「給你個機會,你可以反悔。」
「別廢話!你不是慫了吧??」
反悔?笑話!他林潭小霸王的名聲是這麼窩囊白得來的麼?
少年眸光微動,冷冷淡淡地落在林潭身上,令人心生懼意。衝著裁判點點頭——
「開始。」
林潭:「」忽然感覺入了個坑。
裁判:「第一場」
午後的陽光還是很刺眼,金燦燦的暈開了幾圈,罩在人頭頂。
「呼——呼——老大——老大!!你哥在籃球場跟人打比賽呢!!他輸了就得退學!」張六驚叫道。
「喔。」
修長剔透的指尖翻動著書頁,精緻的少年此刻很淡定,卻對倒著看書有著謎一般的執著。
「對手是林潭!!」
池爵目光一抖,瞬間炸毛了,「他怎麼想的!」
說著就起身往外跑。
張六:「老大你幹嘛去?」
池爵:「阻止我哥!」
張六:「…帶我一起去喵喵喵?」
池爵:「說人話。」
張六:「我要去給漠哥加油助威!」
池爵:好小子。
籃球場上的賽事進入了白熱化。
兩方隊員主力都很強勢,誰也不讓誰。
喬漠眯著眸,唇畔勾起細微的弧度——
到此為止。
在層層防守中,少年忽然一躍而起,驚人的彈跳力使得場面瞬間凝滯。
「哐——!」最後一球,進!局勢逆轉!
「啊啊啊——漠哥——」
「漠哥!漠哥!!」
沒人注意到,人群的最後方站著一個身材欣長的精緻少年,鼓著腮,可愛的,氣餒的。
欸,又沒能幫上什麼忙。
接下來的局面就像一場單方面的虐殺!
林潭這一隊竟然落得一球不進的下場!
當裁判哨聲響起時,林潭知道,他輸了。
失望、不甘像毒蛇一樣纏住了他的心臟,難受得他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