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攝製好的膠片,王耀祖直接來到灣仔,陳耀慶已經在這裡等著了,直奔事先聯繫好的剪輯師那裡,專業的事情就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畢竟不是電影,要求沒那麼高,敘事精彩就夠了,短短几個小時母帶就剪輯完畢了,剩下的翻錄問題陳耀慶也幫忙搞定,在下午3點的時候,五十多盤錄像帶就全部搞定了。
一個電話打給雷蒙,「姓程的所有行動都被我錄製下來了,包括下令槍殺臥底的一幕,錄像帶已經全部發了出去,準備發動吧。」
當天下午4點,港島所有上得了台面的媒體報社全部都收到了這一卷錄像帶,包括左派的,這一下仿佛在媒體圈扔下去一顆大炸彈,一下讓所有接觸到的人都震驚了。
上午警方行動絕大多數人只知道一些零碎概況,連警方傷亡情況都不清楚,可看錄像內的情況,單單是榴彈炮那一下警方就傷亡極其慘重,再結合早上亞視爆料的機場襲警事件和郭學軍的一番話,所有人都看的明明白白了。
警方到底有多無能,在臥底與匪徒拼了兩敗俱傷的情況,被僅僅一個匪徒就打的傷亡慘重,為了掩蓋這種事實,指揮官又下令連帶己方臥底一起殺掉,簡直就是喪心病狂,毫無人性。
頓時,包括媒體界高層在內的人都明白一點,這件事壓不住了,大量的媒體記者蜂擁向灣仔警署,七八十名記者將警署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其中亞視乾脆開了個採訪車過來,一副要現場直播的樣子,架勢不可謂不大。
而雷蒙,早早收到王耀祖消息的他今天乾脆請假了,bp機關機扣電池,此刻正在警署旁邊的酒店內居高臨下看熱鬧那。
「媽的,看你這次還死不死,跟我……」
「小舅舅玩,你也配!」
「你知道小舅舅他從小有多努力麼!」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雷蒙改口的速度毫無違和感,不愧是警隊高層,一開口就是老馬屁精了!
「在這裡看能看清什麼,你不是說有亞視要直播麼?」王耀祖的聲音響起。
「對,看直播。」雷蒙扭回頭來笑著打開了酒店的電視撥到亞視頻道,樂惠貞那甜蜜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裡是亞洲電視台,我是記者樂惠貞,現在正在灣仔警署為大家發回前方報道。」
「上午灣仔警署主持了一次大型行動,出動警力超過六十人攜帶重武器……」
電視上畫面一轉,變成了王耀祖發過去的錄像帶,通過這裡可以清晰地看到警方在恒生銀行營業點附近布置警力,無論是軍裝警還是日不過帝國的人,完全都是毫無掩飾地在行動。
隨即便樓內便發生交火,交火細節並不可見,但最終一個匪徒衝出來將警方打的損失慘重的畫面卻異常清晰,隨即便是匪徒威脅警方不許開槍和郭學軍承認自己北邊來的臥底身份,這與早間新聞上說的一點沒錯,而那個採訪也是樂惠貞做的。
隨後便是程海峰下令將兩人全部擊殺的畫面,到此,視頻到此戛然而止,樂惠貞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我們不知道錄像的真偽性,此次就是向警署方面求證,以期望給予港島所有市民一個真實的事件過程。」
此刻,程海峰陰沉著臉一步步從警署內挪動了出來,頓時,記者們蜂擁而上,話筒直接杵在了程海峰鼻子上。
「請問,這次警方到底傷亡多少人?」
「請問,警方如此大型行動為什麼會出現如此大的紕漏?」
「請問,警方在居民樓內布置埋伏的時候有考慮過市民的安全麼?」
「請問,警方……」
一大堆的問題如海潮一樣涌了過來,亂糟糟好似要把程海峰淹沒一般,他卻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
「安靜,一個個問!」一個女聲陡然響起,讓所有人為之一靜,兩個直接擠開人群,樂惠貞拿著話筒便衝到程海峰的面前。
「我是亞視的記者樂惠貞,現在在現場直播,請問程海峰高級督察,在這次警方的大型行動目標是什麼?」
好不容易有個問題不這麼尖銳的,程海峰下意識便回答道:「我們收到線報,有一夥悍匪準備打劫恒生銀行的解款車,所以事先布置警力在周圍,準備將匪徒一網打盡。」
「警方直接在居民樓內進行埋伏,難道沒有考慮過交火發生之後可能會對無辜市民造成大量傷亡麼?」
「我們在行動開始前已經疏散市民了!」
「在行動時警方竟然毫無遮掩,難道沒有考慮過因此而會造成行動暴露麼?幾千年前古人都知道在埋伏的時候要隱蔽情報,難道作為警隊高層指揮官你還不知道這一點麼?我們是否可以認為你根本沒有擔任如此大型行動指揮的能力?」
「我……」程海峰臉上汗水清晰可見,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警方為什麼會直接在大樓內與匪徒發生交火?」
「我們事先並不知道匪徒就隱藏在大樓之內?」
「警方不是有臥底混入其中麼?」
「但我們與臥底失去聯繫了!」不知不覺,程海峰就承認了在匪徒內部有臥底的事情。
「在與臥底失去聯繫的情況下警方如此大張旗鼓的在目標銀行附近布置行動,是否根本就沒考慮過臥底警員的安全問題?是否可以認為在你的心目中臥底警員的生命安危無關緊要?」
「不是的,我都說了,失去聯繫了,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樂惠貞直接懟了回去,「匪徒又不是程海峰高級督察在指揮,在行動之前嚴密保守秘密不是理所當然的麼,當然會切斷所有對外界以保證計劃的順利實施。」
「那不一樣,臥底根本就是跟匪徒們多年以前就相識,他們都是大陸人,我們當然會認為他們已經徹底投靠了匪徒!」程海峰完全失態了。
「請問警方臥底是不是來自大陸的郭學軍先生?」樂惠貞忽然問道。
「不,不是。」程海峰猛地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地矢口否認,畢竟是他下令一起打死的,如果承認了郭學軍是警方臥底,那他就等於是在下令槍殺自己人,單單是這個罪名他就會被送進赤柱。
「你剛剛親口說警方在匪徒中間有臥底,且警方臥底是大陸人,與匪徒多年以前就相識,而錄像帶清晰顯示了匪徒和郭學軍先生面對警方時候的對話。」
「我,我……這是,這是警方機密文件,無可奉告。」
「你一面說警方收到線報匪徒要打劫銀行,一面說警方臥底是大陸人,可交戰從頭到尾,所有人全部死亡,那請問臥底在哪裡?」
「在警方並未動手之前,樓內就發生交火,錄像上清晰顯示是臥底因為警方行動而暴露身份導致與匪徒交火,可最後卻被你下令與匪徒一同擊殺,你對此有什麼解釋。」
「根據我們得到的信息,最近大半年時間內,你主持並連續破獲了十餘起大案,這與郭學軍先生在被你下令槍殺之前所說完全吻合,現在,臥底警員竟然被港島警方高層直接下令槍殺,我方對此強烈譴責港島警方的一系列行為。」
哇,天啊!
現場頓時譁然,程海峰眼見事情根本無法掩蓋,直接掉頭就跑。
此刻港島各地關注著亞洲電視的很多人中,阿浪臉色陰沉的可怕,其他臥底警員也是喘著粗氣默然不語……
「哈,你看他的樣子像不像一條狗!」看著電視內的直播,王耀祖哈哈笑道。
「他不是像,他本來就是一條狗,一條日不過人的狗,只是,這隻狗馬上就要被人拋棄了!」雷門抱著膀子,語氣里滿是嘲諷地說道:「好好的華人不做,非得去給日不過人當狗,真當他們會保他麼!」
「這次的事情會不會把他直接送進監獄?」王耀祖一下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