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李文斌也發現時間確實很晚了。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今天沒事做,想著看看棋譜打發時間,沒想到一下子看到了現在。」
「彭sir。」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突然跑來西九龍了?」
彭文山聳聳肩,「有案子。」
嗯?
李文斌聞言精神一振,「什麼案子?和西九龍有關嗎,我怎麼不知道?」
「倪家的案子。」
彭文山稍作解釋。
「呃......」
李文斌眉頭緊鎖,思索地說道:「倪永孝這個人一向身居幕後,有事都是吩咐那個倪家老三去做的,他怎麼會親自出面做交易呢?」
「彭sir。」
「我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這傢伙能坐到警司的位子,而且還坐的很穩,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的反應很快,馬上就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彭文山輕輕點頭。
還不算太笨。
要是李文斌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的話,那就沒必要繼續這個話題了。
他撿著重要的消息說了說。
李文斌目光灼灼地盯著彭文山,神色越來越激動,眼中不斷閃過異彩。
「彭sir。」
「倪永孝這是準備開始清算了呀,他要自毀長城......哈哈哈,這個笨蛋,國華、甘地幾個人一死,他也活不了了。」
「倪家完了。」
李文斌握緊了拳頭來回踱步,然後使勁在空中揮了揮。
為什麼警方明知道某個社團大佬在犯罪,卻沒法肆無忌憚地抓人審訊呢?
這裡面的原因有很多。
但其中很重要的一點是自身的實力不足,也就是人手不夠用。
並不是每個警察都能執行一線行動的。
在不足三萬的警務人員當中,後備支援2000多,後勤人員2000多。
把他們去除以後,可以參與一線行動的人數大約為人左右。
報案室、總區指揮及控制中心、邊界巡邏、機場保安和巡警,這些人加起來大約有4000人。
也要去除。
商業罪案調查科、毒品調查科、刑事情報科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有過一線經驗,剩下的搞情報的6000餘人要去除。
軍裝巡警、衝鋒隊、交通警、機動部隊約有人,分配到18個警區,平均一個警區才800多人。
他們之中,大多數人可以應付一般的治安問題,而不是大型社團暴動。
今天警方把社團大佬抓起來,當晚人家的小弟就敢帶著下面的小嘍囉們走上街頭曬馬。
這會嚴重影響到港島的秩序和穩定,連港府都要頭疼。
警務處把所有能調集的警員全都算上也才不到4000來人。
這裡面只有1000多人有正面對抗暴動的能力,其他的2000多人只能起到加油、助威、壯壯聲勢的作用。
面對社團、幫派的那些動輒數百、上千的爛仔曬馬,還真是有心無力。
更何況港島可不是只有一個社團或幫派,其他警區也要留下足夠的警力去威懾、彈壓。
這就是港島警隊在面對大大小小的幫派時有所顧忌的一個重要原因。
有點憋屈,但很真實。
沒辦法,那是數百、上千的充滿暴力因素的爛仔、能叫、能跳、能跑、能惹事,可不是豬。
再說了,就算是一千頭豬扔到大街上也不好控制呀。
警方輕易不動那些幫派龍頭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想要完全解決這個問題,只有等到97之後才有可行性。
但現在有所不同。
李文斌知道倪永孝準備清理門戶後忍不住笑出聲。
在國華、甘地、黑鬼、文拯死後,倪永孝收攏人心之前,這中間必然有個空隙。
那些跟著倪家吃飯的爛仔群龍無首,也就沒能力翻起大浪來。
這空檔期就是抓捕倪永孝最佳的時機。
「彭sir。」
李文斌滿臉熱切地問道:「你想怎麼做?」
彭文山笑了笑,抬手虛空一斬。
夠狠。
李文斌愕然,隨即認同地點了點頭。
不能給倪永孝太多時間,等人家重新整合好手下的勢力,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算我一個。」這傢伙想跟在後面撿便宜。
「當然。」
彭文山笑道:「我們要保證尖沙咀的秩序和穩定,人手少了可不行,不但是西九龍總部,連港島總部也要介入。」
「到時候國華他們一死,警員立刻就要去巡街,防止有人聚眾鬧事。」
嚯。
這可是大行動。
李文斌興奮地說道:「我覺得有刑偵、行動、交通三個部門就夠了,嗯,最多再加上機動部隊。」
人已經不少了。
刑偵、重案、軍裝巡警、衝鋒隊、交通警、機動部隊,除了軍裝警照常巡街,其他人只要在街上待命就好。
哪裡接到通知有人聚集,趕過去臨檢、驅散了事。
那些爛仔沒有主心骨就是一盤散沙,想聯繫大佬又找不到人,根本沒法和警察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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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彭文山輕笑出聲,「來之前我已經讓港島總區做好準備了,今晚的行動勢在必行,我想鄭sir應該會同意的。」
李文斌猛點頭。
「他又不是傻仔,怎麼會拒絕呢?反正我不管,彭sir,這件事一定要算我一個。」
他拍著胸脯說道。
要是換個警司敢說不把鄭松仁放在眼裡,彭文山怎麼著也得挑起大拇指敬他是條漢子,不過李文斌就算了。
人家本來就有那個底氣。
「也好。」
彭文山答應了,「羅沛權在監視倪家的四個頭目,你準備好人手之後就和他聯繫吧,倪永孝我來解決,你們兩個盯好尖沙咀就行。」
李文斌跺腳敬禮,「yes,sir。」
叮鈴鈴。
大廳值班的警員打來電話,詢問彭文山在不在,鄭松仁已經到了。
問話房,走廊。
彭文山看到羅繼和陳永仁戴著手銬蹲在牆根處,旁邊是看守的警員。
他的腳步不停,目光在陳永仁臉上一掃而過,繼而推開了房門。
房間很大。
中間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兩個皮箱,一個打開了,裡面是滿滿的現金,另一個沒有打開。
陸啟昌和黃志誠面朝門口坐著,在他們的對面就是倪永孝。
彭文山看到兩人站起身點頭問好,便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自己的審訊。
屋裡的燈光很暗。
他環顧四周,在一邊的陰影中發現了鄭松仁、于素秋和宋子傑的身影。
「鄭sir。」
「彭sir。」
鄭松仁的臉色不太好看,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彭文山會比自己先到,這直接導致了指揮權易手。
彭文山能猜到對方的心情不佳,但沒放在心上。
在指揮權的問題上,他從來不會謙讓。
叮。
赤紅色的火苗點燃香菸,青霧快速地瀰漫開來。
彭文山打量著桌前對峙的三人,默默吸菸。
倪永孝活動了一下身體。
他知道身後坐著幾個人,從陸啟昌和黃志誠的態度上也能猜出那幾個人在警隊的身份很高。
這正好符合他的心意。
他瞅了一眼面前的皮箱,那裡面放著能夠釘死黃志誠的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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