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在倫敦幹活快半年,期間受的委屈、危險可不少……
他怎麼能輕易放過對方?
說白了,高先生也是個撈偏門的,不過他撈得比較有風度,打人也是講禮貌的。
「龍五!」
「陳先要是再不說實話…」
「麻煩把他腿卸下來。」
小高先生把手上的「大哥大」天線一收,轉身回到窗戶處,低頭掏出一盒髮膠,緩緩從頭頂的大背頭擦過。
小高先生能夠保持風度,很重要一點就是隨身帶髮膠,經常抽空補個膠。
俗語言: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
「賭神」大人偶像包袱可是很重的。
只見十幾個西裝馬仔手持鐵棍,站在民宅旁邊,牢牢把民宅平房給圍起。
龍五點點頭,拎起旁邊一根鐵鍬,大步走向地面上的「舌頭」,雙手撐住鐵鍬,居高臨下站在「舌頭」面前。
「鏘!」
「陳先生,最後給你十秒鐘。」
「否則,小高先生有耐心,我背後老闆都沒耐心!」
龍五表情不變,一股殺氣衝出。
他特種兵出身,經歷越戰洗禮,平平淡淡的語氣下,向來是狠毒驍勇的手段。
「說說說!」
「阮小姐人在……」
陳先生屁股挪動,連連後退,語氣緊張,嚇破膽了。
他置身於龍五的陰影下,早已喪失反抗意識。
這時高進抹完髮膠,霍然回頭,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看來事情還有線索。」港島,莊世楷放下電話,若有所思的想道。
「也對,小高一直在倫敦跟進這件事情,我光憑前世的信息推演劇情,能不能推演出真實答應要畫一個問號。」
「但是他親自參與到事件當中,捉住的線索與消息,無疑是最接近真相的。」
「既然只要四個小時,我就等他四個小時!」莊世楷心頭髮笑,坐在位置上打開文件,拿起鋼筆,開始審訊批示些公務文件。
距離港島「阮文」前來警署應該還要些時間,莊sir手頭上公務很多,不可能和普通警員一樣守在審訊室里等待…
他自然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先批示手上的其他公務。
而以莊sir今時今日的地位,很少會再去參與一線行動,到處收集線索玩解密遊戲了。
除非這個行動涉及有政治因素!
雖然「畫家」集團的案子有一定政治用處,但只是某一環任務而已,不值得莊sir親自做事…
於是莊sir最最最重要的判斷來源,便是前世知道的劇情線索……
這點沒毛病!
可電影其實分為很多類型,分別有動作、犯罪、日常、懸疑等等……其中大部分類型線索都是明確到可以直接判斷兇手,包含動作、犯罪、日常等等……
莊sir年輕時就靠著明確的「先知」優勢狠狠打擊罪惡,破過不少案子,唯有一種案子不能利用「先知」優勢。
那就是「懸疑」類的案子。
這類案子你如果太信賴先知優勢,很容易落入思維陷阱,被設計好的套路欺騙。
因為這類案子天生給出信息就迷霧重重,甚至連結尾都是開放式的,或者說沒有真正把故事挑明。
呵呵,「無雙」雖然屬於犯罪類型,但無疑也有懸疑背景,一切都撲朔迷離,籠罩著一股迷霧。
莊sir深知裡面的門道,時刻提醒自己,再派出手下去做事。
而他現在手下兵強馬壯,各有各的特色,全都是能獨當一面,能力出眾的傢伙。
不僅是指警隊內,警隊外也一樣。
高進撞上畫家會有怎樣的化學反應?
莊世楷相信高進的能力,對於案子遊刃有餘,用處理公務的時間等待化學作用的答案。
「噠噠噠。」
半小時後,芽子抬起手臂,用指節輕叩房門。
「請進。」
莊世楷低頭答道。
芽子推開玻璃門,站在辦公室門口處,出聲講道:「莊sir,阮小姐到總區了。」
「換間大的辦公室,安排下他和李問見面,這次我要親自參加審訊。」莊世楷合上文件,放下鋼筆,抬起頭再交待道:「通知總區戒嚴,小心為主。」
莊世楷剛剛在簽署文件夾的時候,一邊瀏覽信息,一邊暗暗思考。
他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必須防一手先!
「是!長官!」芽子表情意外,但是馬上答道。
她有些搞不懂為什麼審訊一個罪犯還要整個總區戒嚴,請來的不是藝術家「阮文」,而是一個定時炸彈?
長官有吩咐。
做就對了!
「嗯。」莊世楷撐著辦公桌站起身,噠噠噠,輕輕走出辦公室。
他沿著走廊進入樓梯,通過兩層樓梯,抵達三樓的審訊室。
由於樓層比較近,那就沒有坐電梯的必要了。
芽子則是直接前去刑事總部,把長官吩咐的戒嚴令發布下去,周華標收到命令以後,立即組織總區人馬展開戒嚴。
莊世楷推開門一路走進審訊室,審訊室里的警員們馬上起身,出聲講道:「莊sir,莊sir。」
陳家駒、余浩南等人紛紛起身,表情恭敬…
李問神態狼狽戴著手銬與腳鐐,坐在會議桌旁邊的一張椅子上,阮文穿著一身黑色長裙,脖子處裹著絲巾,五官非常精緻,妝容卻很重。
只見她戴著墨鏡,指尖夾著一支香菸,靜靜坐在長桌旁的一張椅子上,姿態高冷、傲氣。
這時眾人已經從狹小的單間審訊室里,換到一個寬大的大號審訊室。
莊世楷把目光投向阮文,再把目光掃向李問,最後又定格在阮文臉上,乾脆徑直走到阮文身前,摘下她手中的香菸直接丟進水杯里:「警署不允許抽菸。」
阮文高舉的右臂停頓,呼,緩緩吐出一口白煙。
她看著面前水杯里飄起的菸灰,抬手摘下墨鏡,紅唇勾起輕笑:「sorry,sir。」
她的聲音非常清澈甜美,她的態度也透露出一種藝術家的孤傲。
那抹輕笑甚至還帶著不屑!
警署里不是不能抽菸,而是莊sir不想讓她抽菸。
余浩南、陳家駒也不對「阮文」的行為感到詫異,因為藝術家總是比較孤傲,不把手握實權,地位崇高的港島話事人放在眼裡…那勉強也可以理解。
莊世楷轉回身看向李問:「可以講畫家在哪兒了?」
李問深吸口氣:「我要阮文保釋我!」
阮文掏出一疊鈔票放在桌面:「我知道。」
「老朋友多年不見,現在約我見面,肯定是要我幫忙。」
阮文抬起目光看向莊sir:「雖然我和他已經分手很多年,但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想作為她的擔保人…..」
「干!」這時陳家駒上前大罵道:「你以為總區是什麼地方?說保釋就能保釋?」
余浩南卻壓住他道:「阮文是世界畫家協會成員,港島藝術協會名譽會長,還是港大美術系名譽導師,屬於社會名流…..」
「好!我答應給你保釋!」莊世楷卻搶先答道。
李問松出口氣,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下一口,長長呼出大氣,最後望著阮文說道:「畫家就在港島!」
「港島哪裡?」
「大富集團!!!」
莊世楷猛然間神情一震!
余浩南、陳家駒兩人則是沒聽過「大富集團」的名字,不知道這個名字背後代表什麼意義。
如果李問說的是真話,那麼他便不是畫家,真正的畫家一直港島,做著最低微、最卑賤的工作。
把自己藏在糞坑裡!以此不讓人發現!
藏寶石最好的地方是哪兒?
糞坑啊!
人人避之不及,遠遠離開,怎麼還會有人發現呢?
這就叫作「自污」!
自污其身,以求自保。
「干!」
「要給小馬哥騙了!」
莊世楷一瞬間以為自己早在三步之前,便已被人帶入溝中,帶到一個思維陷阱當中…
「不對!」
可他在初時的驚愕之後,馬上反應過來:「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
「小心!」
「不能給眼前的人騙了!」
誰真誰假,猶未可知。
偏聽一人皆蠢!
不管是眼前的人,還是先前的人。
最好辦法還是多方求證,等待小高先生的傳訊……
如果小高也是......
不行!
不行!
莊世楷要瘋了!
他第一次感覺到懵逼,好似站在一個分岔路前,不知該往哪一條路走。
他現在需要一盞指路明燈!
「呵呵呵……」
會議室里,李問心裡泛起冷笑。
「驚了!驚了!」
「這個男人驚了!」
果然,世界上最有用的東西不是子彈,而是腦子!只要腦子好用,子彈就打不到你,你勿需開槍,亦能殺人誅心!
「砰砰砰!!!」這時總區樓下響起一陣槍聲,陳家駒腰間別的對講機傳來通訊:「二樓有可疑人員!刑事a組已經與其發生交火!」
「噠噠噠!!!」一陣更為激烈的槍聲傳來。
陳家駒、余浩南都是表情一變。
「嘩啦!」莊世楷立即拔出手槍,指向面前的李問:「你以為我一定要猜嗎?」
「現在老子可以不猜!!!」
李問瞬間心跳加快:「咚咚咚。」
他也驚了!
他想不通埋下的暗手怎麼會被提前發覺?難道警方以前就預知到這一步了?而暗手被發覺的後果,則是莊世楷隨時可以扣一個黑鍋給他,直接以「反抗襲警」的名義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