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些傢伙還挺硬氣的啊,竟然一個投降的都沒有。」
在確定曹元元已經掛逼之後,跟在陳晉身邊的文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會不會是因為我們下手太快,他們根本沒有找到投降的機會!」
一旁的阿燦倒是看得更明白。
「廖小姐,你現在安全了,等下去警署幫忙錄個口供,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們警方處理,還有,關於你們家郊區那片地,需要你請律師走法律程序追回。」
張品見到外面安靜下來後,便招了招手,示意警員們去外面警戒。
然後在確認安全後,他還是沒有讓廖雨萍出去,畢竟現在外面的情況有點血腥,哪怕對方的職業是護士,張品也怕對方接受不了。
所以他特意要陳晉安排人從後面帶著廖雨萍先回警署。
接著他又轉頭看向陸志廉。
「陸sir,接下來的案子,估計你們也沒有跟進的必要了,不如現在就這樣,你們直接去監獄處理懲教署眾人的職務犯罪,這邊等到我們結案以後,給你們抄送一份報告?」
「額」
聽到張品的話,陸志廉其實是有點懵的。
他對於現在這個結局,顯然是準備不足的。
之前別看他搞風搞雨,鬧出這麼多的動靜,但是在陸志廉看來,了不起就是雙方交火,最終就是警方取得勝利,然後把人都抓起來。
結果現在誰知道交手是交手了,但是曹元元團伙竟然自己被團滅,曹元元自己也死掉了。
ICAC主要是調查貪污受賄以及經濟犯罪。
像是這樣的命案,他們完全沒有經驗啊,外面血淋淋的,他整個人都差點嚇傻了。
雖然他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但並不是說以前見過,再見就能熟悉這種場面。
陸志廉有心點頭答應,自己去搞定監獄內部那幾個瀆職的傢伙,可要是早就這麼走了,陸志廉總感覺自己這邊有點丟臉。
「這個案子我必須要向署長請示才行。」
這個案子他跟了這麼久,調動了廉政公署那麼多的資源,還是和懲戒署一起合作偵辦的案子。
不管怎麼說,總得是要給領導一個交待才行。
當然,嘴上是這麼說,陸志廉其實心中也清楚,這個案子到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他們ICAC能夠處理的了。
而且有了懲教署那邊幾個目標,他們這段時間也不算是瞎折騰,所以事情大概也就是像張品說的那樣了。
「嗯,到時候你聯繫陳sir就好了。」
張品也知道對方需要去請示領導,所以沒有再多說,吩咐完陳晉負責收尾後,他便準備離開現場。
而張品離開現場的方式也很簡單。
他大步走向直升機,然後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司機頓時老老實實的啟動了直升機離開。
現場死了這麼多人,司機並沒有選擇逃跑。
司機是一個聰明人,在看到曹元元等人全軍覆沒後,他便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畢竟直升機的油箱就那麼大,而且現在動靜這麼大,港島防空力量又不真的是擺設,他要是逃跑,還有被擊落的可能。
反倒是老實投降,說不定能被免責。
「直接去找你們老闆,我不喜歡聽什麼你不知道自己老闆在哪裡的廢話,趕緊的。」
張品上了飛機後,看了一眼後座滿滿登登的十個箱子,就知道這肯定是袁正雲的手筆。
曹元元今天才出獄,他幾乎是踩著點,來到現場的。
這些錢自然不可能是曹元元準備的。
既然如此,那麼直升機顯然也不可能是曹元元出獄才準備的。
所以張品哪裡還不知道,這些東西肯定是袁正雲早就為逃跑準備的。
所以他才要司機直接帶自己去找袁正雲。
這些箱子看起來不小,一個箱子估計能裝幾百萬,但是這些錢對於袁正雲的個人資產來說,又完全是九牛一毛。
司機也很識趣,聽到張品的話,馬上啟動了直升機,帶著張品往目的地趕去。
「沈國強,錢國豐,我們是ICAC的,你們涉嫌收受賄款,我們要搜查你們的辦公室。」
陸志廉故地重遊,這次心態倒是比上一次強得多。
「陸志廉」
聽到陸志廉開口,沈國強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辯解。
「叫陸主任,還有,你現在每說的一句話,我們都會記錄下來,作為呈堂證供!」
陸志廉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對方見面的時候。
「主任,有發現!」
不過不等陸志廉繼續和沈國強敘舊,一旁的調查員便看到了一份文件,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陸志廉大概掃了一眼文件,頓時心中就大鬆了一口氣。
因為這上面赫然是沈國強親手簽字的監管令,上面寫得很清楚,曹元元的假釋日期是從兩天後開始,結果對方今天就把曹元元放出去了。
這樣一來,哪怕之前他們查到的基金會轉款記錄不能當證據,有了這份文件,沈國強瀆職的罪名肯定是跑不掉了。
「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曹元元是不是被派出去勞動了,快點去給我把他找回來。」
在這種關頭,沈國強還是沒有放棄,而是扭頭看向監獄長錢國豐,想要趁機讓對方出去找一找關係。
「少廢話了,曹元元這會兒已經被我們ICAC逮捕了。」
陸志廉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謀劃,而是拿出一份曹元元之前帶在身上的假釋證明擺在兩人面前。
看到這份自己簽字簽署的假釋證明,沈國強的臉頓時白了,身體也再也沒有力氣,整個人癱瘓在了椅子上。
直升機停在了港島一處別墅的草坪上。
「兒子,你總算是回來了,趕緊換身衣服,我們馬上你你你.你是誰,元元去哪裡了?」
「曹白女士、袁浩雲先生,我想,你們也不願意自己兒子出事吧.」
砰砰砰——
三聲槍聲響起,周圍變得非常安靜。
轟——
轟轟——
隨著兩次爆炸聲響起,直升機和別墅同時燃起大火。
等到周圍的鄰居發現情況不對,再報警等到消防前來滅完火後,別墅內部只找到了三具焦黑的屍體。
經過警方鑑定,三人很可能是發生內訌,司機貪婪僱主的錢財,想要殺人然後搶走錢財,結果沒想到僱主早有防備,最終雙方同歸於盡。
對於這個結局,在港島還熱鬧了一陣子,畢竟大家最喜歡看的就是富豪的各種傳聞逸事。
尤其是富豪本人死翹翹,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是一件值得拍手稱快的事情。
和袁正雲一家死光光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同。
港島普通市民對於監獄的情況完全不在意。
雖然ICAC花了大力氣宣傳這次他們為了調查監獄的貪污腐敗,付出了多少努力,又歷經多少艱辛,最終把壞人繩之於法。
但是在普通市民眼裡,監獄本身就是藏污納垢的地方,港島的法律本身就寬鬆,又要講什麼人權之類的。
很多犯了罪的傢伙進監獄,完全不像是接受懲罰,反倒是去度假或者接受保護。
尤其是ICAC為了宣傳自己的成果,公布了監獄一些規矩。
普通市民發現,這些服刑的傢伙不僅每天朝九晚五的休息,還可以打籃球以及鍛煉身體,每天雞鴨魚肉不斷,甚至在裡面服刑還可以正常享受假期,身體有疾病就醫連隊都不要排.
這下子輿論反而全部落在了這些福利上面。
再得知這些黑警對付犯人的手段就是收錢,不然不提供這些待遇,或者摳扣他們的伙食費,又或者故意給他們重活讓他們去勞動。
於是反而有人覺得,這些黑警才是好人啊,除了讓他們提前出獄這一點不能接受以外,其他的他們都覺得這才是監獄對犯人最大的懲罰。
然後等到尖沙咀警署通報,提前出獄的曹元元已經被他們擊斃後。
甚至有普通市民覺得,其實早點把他們放出來也好。
畢竟在監獄裡面,這些傢伙是享福,但是他們出獄以後,卻還要擔心被警察抓捕或者直接擊斃。
總之,事情的變化對於ICAC和懲教署來說,完全是始料未及的。
更甚至張品還聽說,在得知了監獄裡面的坐監環境和條件後,一時間港島犯罪率飆升,很多老年人或者年輕人,都選擇犯一點小事,想要親自進監獄去體驗一下真假。
一條不知道從哪裡發起的流言也非常有意思,說港島年輕人的出路就是坐牢。
「港島最便宜的房子,租金也要三四千了,還不算水電煤氣。
去茶餐廳,吃個快餐最少也要五十塊了,而且總不能天天這麼吃吧,生活用品什麼的都不算。
這些一個月算下來,至少能省一萬多。」
「去監獄,吃住可是免費的,而且聽說還有定期的體檢。」
「不像是在外面,頭疼腦熱什麼的,在急診室排隊往往都要拖成重症才輪得到我們,所以只能找私人醫療,這一塊不只是能省錢,關鍵時刻可是能救命的啊。」
「所以呢,存首付買樓,蠢!」
「輪候公屋,浪費精神!不要了!」
「坐牢,才是我們最好的出路,各位如果選我當區、議、員的話,我還可以幫忙提案,到時候讓監獄給各位發最低保障工資怎麼樣?」
港島監獄的輿論越來越誇張,甚至還有一個叫什麼祿的傢伙,自稱自己十幾歲就開始坐牢,對這一切都非常了解,所以現在來參選,然後引領年輕人走向更好的出路。
這麼離譜的事情,偏偏還有很多人竟然真的投票支持他。
「我們公職人員如果進監獄的話,有沒有辦法還保留外面的工資發放啊,阿仁,你可是熟手了,快和我說說。」
離譜的消息,往往代表著真的有人相信。
這不,周一一大早,陳永仁剛剛才來到辦公室,一個警員竟然就向他打聽監獄裡面生活的真假。
對方似乎是動心了,想要進監獄去賺一筆外快。
「監獄的這些條件都是真的,你選擇去當臥底就可以繼續領工資了,回來還可以升職呢,不過我告訴你啊,如果你暴露臥底的身份的話,可能小命不保啊。」
陳永仁其實之前在尖沙咀警署當了一段時間警員的。
不過當初那段時間,他日子過得可謂是十分艱難。
首先是因為他的性格和其他警員格格不入,其他人對於他的身份以及臥底的原因,從而產生了一種疏離感和不信任感。
而陳永仁自己也因為倪家的覆滅,導致本來就有些問題的精神同樣十分異常。
從而導致那段時間的警隊生涯可謂是糟糕透了。
加上他對於警務工作的不熟悉,投訴可不要太多。
也正是因為如此,陳永仁才會再次答應了黃志誠的臥底邀請,進入監獄臥底。
但是這次出來後,他卻發現一切都變了。
首先他這次直接加入了反黑組,跟著陳晉做事。
此時距離倪家覆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
陳永仁突然發現,現在警署重點關注名單上的名字和照片竟然都是一些熟面孔。
這些人都是自己當年臥底時認識的一些小弟們。
因為這幾年港島風雲變幻,老大一個個都撲街了,小弟們也總算是有了出頭的機會。
這樣一來,陳永仁之前了解到的一些用不上的情報消息,這會兒反倒是變成了有著舉足輕重的證據。
尤其是他之前認識這些傢伙的時候,他們因為一個個地位很低,所以當時做的事情都是一些髒活累活。
而且為了揚名,他們幹了這些活以後,不僅不會隱藏證據或者想辦法脫身不說,反而會主動去四處宣傳。
當初因為他們沒有名氣,再加上上面有老大頂雷,所以警方很難掌握這些消息,哪怕是掌握了這些消息,對於警方來說,與其去找一個小弟,還不如直接找上對方老大。
於是陳永仁現在拿出這些人犯罪的證據,或者僅僅是他們起家的軌跡消息,對於這些道上混的大哥們來說,也絕對是致命的。
甚至哪怕沒有證據,陳永仁了解知道的一些老大的發家史,也同樣可以成為控制他們的手段。
「鬼頭明,你現在外號挺響的啊,不過我怎麼記得,你以前是叫烏龜頭的龜。」
陳永仁坐在審訊室,看向目前尖沙咀新上位的一個老大,說出了對方一段往事。
「別說了,我全部都招」
對面的以前叫烏龜頭的張明明,在聽到陳永仁提起往事的時候,頓時就變了臉色,嘴巴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強硬。
「而且我沒記錯的話,是一次你不小心勾引了二嫂,被你當初的老大黑鬼,可是剁掉了那東西的頭。」
陳永仁沒有因為鬼頭明說招就停住,而是直接把對方外號最開始的來源說了出來。
「別說了,圓明園是我燒的,珍珠港也是我炸的,快把我送進監獄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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