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那個吹笛子的老人,也沒有看到他驅散鼠群。不過隨著他轉身走的時候,那鼠群便也跟著他走,其餘的一些零散的老鼠,也自動慢慢散開。
高衍堂里的人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不過外面看熱鬧的人,和出來談判的這些人,卻可以看到四面八方趕過來的鼠群減少了,甚至到最後逐漸便沒有了,大家心裡自然高興。
不過那群乞兒的心情可想而知了,不但臉上有些憤怒,卻也顯得有些無可奈何。即使那個吹笛的老人走了,但是他們也沒有馬上散開。
所以說有些湊巧,因為就在這個時候,遙巨村那邊的佃戶,和高衍堂的長工們抬著轎子,把阿香送了過來。
他們錯過了鼠群圍困高衍堂的高峰時機,不過當時阿香的父兄也跟著一起過來,聞到陣陣怪味,加上看到高衍堂驚恐的情形,大家自然目瞪口呆。
但是聽到那群乞兒的說話聲音,以及他們說的意思,才知道是高衍堂的人得罪了他們。當時他們心裡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了,不過這件事情沒有人會想到,如果沒有他們的到來,最後會是什麼結局,就沒有人知道了!
本來已經不想再迎娶阿香的唐祖佑,聽到阿香的父兄在這個時候出面,居然在和那些人交涉的時候,心裡還是震驚的,因為他忽然想到這個阿香就是中原地區的人氏。
後來尤其令唐祖佑震撼的是,阿香的父親當時也沒有說話,不過只在高衍堂門口大院的坪里,慢慢的擺了幾個舞拳的架勢,打了一套拳給這些乞兒看,隨後這些人便七嘴八舌的散開了。
當時不但是唐祖佑自己莫名其妙,就是這些親朋好友都驚訝。雖然感覺到這個便宜老丈人,有些莫名其妙的,但是唐祖佑也看出來,這是高衍堂的救星來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甚至大膽和一些人一起出來了。
據後來唐大省回憶,當然我也是聽很多人說,他也一直記得,自己的侄子唐祖佑,那天在經過鼠災之後,出來大院察看的情形。
就在唐祖佑剛剛走到石階邊的時候,那個本來領著乞兒們要走的那個中年乞兒,忽然朝著唐祖佑厲色大吼道:「你們這些為富不仁的財主,視人命如草芥!蔡老看在華守那廝的面子上,放過了你們,我卻是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隨後便是高衍堂的噩夢,因為誰都沒有想到,這個乞兒頭目會如此大膽。不但當著高衍堂的人發了毒誓,而且還是當著阿香父兄的面嘶吼:「我詛咒你們老屋裡前三房的男丁,世世代代都不得好死,家財敗盡家宅不寧!」
這是一陣令人發寒的詛咒,而且許多人第一次聽到這麼惡毒,和令人毛骨悚然的詛咒!
這世上如果不是生死大仇,或者對人恨之入骨,誰會如此發誓?
即使後來過了幾十年,這些鄉民在說到此事的時候,心裡都會不由自主的害怕和發寒。畢竟這種詛咒人家世世代代的事情,誰會輕易出口?
何來如此生死大仇?
當時本來年紀就小的唐大省,都感覺到自己渾身冰涼。看到自己氣的渾身發抖的侄子唐祖佑,還有旁邊一臉不忿的阿香的父兄,唐大省都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過來的。
因為唐大省當時暈了過去,後面的一些事情,他也就沒有經歷,只是聽說了而已。但是據有些鄉民說,當時阿香的父兄看到這個乞兒如此歹毒,便出手教訓了那個乞兒。
那個乞兒倒也光棍,看到阿香的父兄如此厲害,便主動的賠禮道歉,然後揚長而去。
當然,高衍堂本來反對唐祖佑繼續納妾的人,看到阿香父兄有如此手段,自然也滅了反對的念頭。雖然高衍堂這天遭受了這種大事,後來阿香還是如常和唐祖佑入堂。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只要一回想到當初的事情,據說唐大省就感覺到恍如就在眼前。所以不管這些年他如何生活,行事一慣都是小小心心的,也從不與人口角,也不再和人提起此事。
因為據說那個阿香後來長眠在高衍堂屋後的山裡,即使他給唐祖佑生了一個孩子,卻因為她年紀輕輕就去世,孩子順利過房到正室苟氏門下,她連唐家的祖墳地都沒有進。
這事我自然納悶,因為很多人都提到過,那個阿香是葬在高衍堂後面的。可是這個阿香卻在蘭花山,這裡可是唐家祖墳地。如果她真的是高衍堂那個阿香,這事就有些令人深思了。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詛咒了,但是高衍堂後來確實只剩下了唐大省這支小房。家財敗盡這個說法,這麼多年過去了,因為改朝換代和時光流逝的原因,卻不知道是不是塞翁失馬,反正高衍堂卻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有很多東西已經令人逐漸遺忘,有很多東西卻畢生只記得一樁!
想到唐大省是擅長陣法的,不知道當年的高衍堂,是不是還有高人會這些?畢竟唐大省當年還是小的,就是阿香走的早,只怕唐大省還沒有到可以主宰高衍堂的年齡。想必當年的事情,主事的一定是另有其人!
甚至阿香為什麼要自殺?就是她真的深愛唐祖佑,那麼她也給唐祖佑生了個孩子。何況當時孩子還在襁褓之中,就是為了孩子她也應該繼續好好活著才對!
還有她的父兄後來去了哪裡?按照弘揚堂鄉民的描述,雖然當時她父親在高衍堂打拳的時候,看著並不出奇。當時後來他們看到那個乞兒頭目過份,出手再次干涉教訓的時候,有很多鄉民可是親眼所見,那可是真正非凡的手段!
為什麼要把她一個人獨自留在湘東?
面對面前的迷霧,還有帶著深深思索的這個女子,看著她不斷變幻的表情,我卻有些深深的疑惑,或者思維卻越來越凌亂了!不知道她究竟是離離,還是小熙,或者說是這個阿香。
可是我知道,她一定不是人!
如果是以前,我首先的反應肯定是拔腿就跑,可是如今即使脖子上的木牌一直滾燙,我卻依舊沒有做出如此的選擇,而是左手捏著法決,眼睛緊緊的看著她,希望可以找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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