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巫郎來到這株松樹前的時候,已經入夜了,夜晚的雪峰山還是很冷的,山風順著人的衣領,衣袖,褲管裝入人的身體裡……
看到湮這樣的情形,巫郎沒有打擾他,巫郎知道,這是一種機緣,是練武之人難得的一種機緣,巫郎是習武之人,當然懂得這個道理!湮之所以如此,想來心中定然是有所頓悟,看著湮外表平和,呼吸勻稱,從他身上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柔和的內勁,縈繞在他身體的周圍,漸漸的這股內勁,竟然有凝成實體之意。www.qВ5、c0m/巫郎心中駭然道:「這傢伙是怎麼回事?不是忽然間就頓悟了吧!可是你頓悟,也選個好地方啊!這裡萬一有什麼飛禽走獸或者是路人打擾,不走火入魔才怪!」
為了保證湮不被打擾,巫郎最後在湮的周圍,用巫術布了一個防禦結界,這才坐下安心等候,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三天。三天之中,巫郎除了偶爾出去打點野味回來,其他的時間都是在幫湮護關。他雖然不明白,是什麼原因是的湮忽然之間在此地頓悟,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這次出關之後,湮必然會有所改變,要麼是心境,要麼是實力。
終於在第三天傍晚的時候,湮睜開了眼睛,起身站起來,目光看著遠方的雲山霧海,忽然之間縱身一躍,朝著前面的萬丈深淵就跳下去了!巫郎大驚失色,想救卻已經來不及了。
巫郎不知道,湮在這三日內,發生了什麼,想起了什麼?但是這剛甦醒過來,就跳下萬丈深淵,這,這……
就在巫郎還在驚異的同時,忽然前面的萬丈深淵之下,傳來一聲清嘯,這嘯聲綿延不覺,起勁悠長,足足響了半盞茶的功夫,然後就看見,深淵之下,雲霧之中,似乎有一個黑影在幻動。緊接著嘯聲由遠及近,又嘎然而止,下面的那個黑影,也越來越近,等黑影來到巫郎視力所能看清楚的位置,巫郎就看到了湮。深淵之中,雲霧之顛,湮踏雲而上,他雙腳用力,每一腳似乎都是實實在在的踩著深淵之中的雲霧,他腳步移動的憑率並不快,但是他飛行的速度卻不慢,從巫郎清楚他的樣子,到飛上崖頂端,數十米的距離,幾乎是在五六個呼吸之間就到了。
等他落地的時候,巫郎終於鬆了口氣,這片刻之間的驚魂,可把巫郎嚇壞了,但是隨後,看到湮這麼輕而易舉的踏雲而來,巫郎又著實為自己的好友高興!
「你是嚇死人不償命啊?」巫郎笑道。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膽小了。」湮冷聲說道。
聽著湮說話的語氣,巫郎這才重新注意到他的表情,湮變了,跟三天前的他完全判若兩人,無論是神態,舉止,還有眼神都跟三天前的他不一樣了!這種感覺很熟悉,冰一樣的存在,清冷,孤寂!巫郎知道,以前的那個湮又回來了。
「看來你什麼都想起來了?」巫郎喝了口酒,隨時一揮,卸去了周圍的防禦結界。
「該想起來的都想起來了,走吧!」湮的語氣沒有任何的表情,是的,他都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這三天的閉關,對他來說,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以前的一幕幕,一點點的湧入自己的腦海,他想起了自己的仇,自己的恨,自己的責任,還有自己的情——
「既然什麼都想起來,我就什麼也不說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巫郎了解湮,他知道湮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重新恢復記憶,心中一定會有所打算,所以他沒有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去找姜前輩,然後去找我的劍!」湮說完,不待巫郎說話,翻身上馬,朝著山上奔去。
「這小子,果然還是老樣子!」巫郎低聲罵了句,立刻上馬直追。
二人一路疾行,下得雪峰山,轉到往西,跑不多一會,巫郎終於追上了湮,巫郎笑道:「我該是為你慶祝呢?還是,該為你慶祝呢?」湮能恢復,他的巫郎心中自然是非常高興,他知道湮現在的想法,不過現在天色已經晚了,且湮已經三天沒有進食,這種情形之下,當然是要先吃點東西再好好睡一覺才對啊!
聽到這麼說,湮立刻就明白了巫郎的意思。開口道:「聽你的,那我們就先到前面的客棧休息一晚,明早繼續趕路。」
夜晚,高升客棧內。
「為了慶祝你記憶的恢復,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喝上一杯!」巫郎斜斜的靠在椅子上,手中端著酒杯,半眯縫著眼睛說道。
「我現在不想喝酒!」湮冷冷地拒絕了巫郎的邀請。面對這碧眼金瞳的塔納王子,他的心中始終有種說不出的情感!他不會忘記,自己最後一次離開師門前接的任務就是殺掉這個塔納王子,之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動手,是因為他下不了手,可是師命難為。
「在想什麼?你如果想取我的命的話,你可以隨時來取,不過在殺我之前,」巫郎稍微欠了欠身在,換了個姿勢,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戲謔地神情說道:「你必須陪我好好喝一頓!」
「好,我答應你!不過至少現在,我還不想讓你死,所以……」說道這裡湮忽然轉頭看了看他,說道:「所以你現在不必喝那麼急!」
「你知道,我喝酒向來都是這樣的。」巫郎說完又猛灌了幾口酒。
「我失憶的這斷時間,江湖上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湮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看著屋外,嘆息道。
「的確發生了很多事?而且都與你有關。」巫郎道。
「為了那個傳說?」湮問道。
「可以這麼說。」巫郎道。
夜風順著窗戶吹進屋子來,屋內的蠟燭,隨著風輕輕搖擺著,湮靜靜的看著屋外的夜空,夜空之中明月高懸,客棧里下面的庭院裡傳來了客人們喝酒猜拳的聲音,客棧的胖老闆正滿臉堆笑,招待著各式各樣的客人,店小二在幾桌客桌之間來回的跑動著。
「聽說狼族的人也在找『流光』?」湮忽然開口道。
「不只,還有星族玄星門門人。」巫郎答道。
「姜前輩說,蘇雨柔前斷時間在無名小鎮現身。」
不等他說完,巫郎就接口道:「她是個可怕的對手。」
「你知道我要問你什麼?」湮道。
「我一向很了解你!」巫郎笑道,只是這笑容之中卻透露出一股無奈,他繼續道:「我倒是希望你沒有恢復記憶!」
「我也希望,至少這樣薛紫欣會很開心。」說道薛紫欣的時候,湮的語氣忽然變得異常地柔和。
「可是有些事情,除了你,別人無法去完成。」巫郎笑了蕭,繼續道:「所以你無法選擇。」
「這就是,你們死活也要恢復我記憶的原因?」湮道。
「算是吧!但是也不完全是,這其中當然也還有別的原因。」巫郎道。
「比如呢?」湮道。
「比如你和薛紫欣的安全,比如有些事情你必須去對大家做個交待,再比如你的那位三哥。」巫郎道。
「希望三哥他沒事。」湮道。
「放心,我保證他現在活的絕對比你好!」巫郎道,想了一想巫郎繼續又說道:「不過我現在擔心的是,丁劍口中說的肖氏兄妹。」
「小麗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而且阿牛的武功也不弱。」湮口裡雖然這麼說,心中卻不這麼想,只不過現在急也沒有用。
「希望你這話,不是在安慰你自己。」巫郎似乎總能看穿湮的心思。
「太聰明的人通常都不會活的太久。」湮忽然道。
「死對一個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活著對人來說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巫郎道。
「說道不錯,可是我們卻不得不活下去。」湮道。
「是啊!」巫郎長長嘆息了一聲。
客棧里的酒宴還在繼續,今天並不是什麼節日,然而江湖眾人本也不在乎什麼節日,興之所至高歌醉酒本事常事,義之所在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還是有一些了會有一些別的目的。
「從我們一進這家客棧,就已經有人盯上我們了,這些人,唉……」巫郎搖頭嘆道。
「隨他們去吧!他們願意盯,讓他們盯去吧!」湮好像也很無奈似的。
「哦?這可不像你,如果是以前的你,只怕現在外面早就已經多了兩具屍體了。」巫郎打趣道。
「人嘛!總會變的,就像我以前怎麼也不會相信我會遇到薛紫欣一樣。」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今天的話竟然多了起來,湮暗忖道。
「哈哈,看來啊,這女人的魅力有時候還真是無窮大啊!」巫郎笑的很開心。
「你不也一樣嗎?那位杜月梅小姐不是一直都在等你嗎?」湮說道。
「我跟你不一樣,我本來就是個風流浪子,何況,月兒跟我那是很早就認識的。」巫郎道。
「有什麼不一樣的?男人,女人嘛!」湮大有深意地說了一句,好像是在說巫郎,又好像是在指自己。只是這女人,卻還有個慕瑤和藍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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