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賈西貝的工作,湯燕犀給了賈西貝調動鯊魚人手的權利。海倫選擇冷眼旁觀之外,蘭斯、班傑明等人都受賈西貝驅馳。
賈西貝做事也是又准又狠,早已暗中叫蘭斯去調查了近年來75號州際公路上被「釣魚執法」的案件被告,尤其是要一個一個揪出明明被警方擒獲,卻最終與檢方達成了控辯交易,沒有獲刑入獄的那些人。
既然要策動集體訴訟,原告數量自然越多越好,於是整個鯊魚都被調動起來,調查員等資源都要向賈西貝這邊傾斜。除了高級職位的主辦律師以上,幾乎所有的人手都被賈西貝安排了活兒。
鯊魚本所內原有的工作本就壓力沉重,這會兒又額外加了這麼多的工作。雖然大家都明白這是為了幫湯燕犀,也是份內的事,可是畢竟是在一個外人指揮下幹活兒,時間長了未免會生出怨氣來。
賈西貝也不客氣,將兩個敢當面頂撞她的三年級律師告到湯燕犀面前。湯燕犀問都沒問,直接叫人家收拾東西走人紱。
賈西貝以一個外人的身份,竟然在鯊魚一時之間說一不二。
逼.
這種情形時間長了,不但引發員工不滿,也引致了鯊魚合伙人的側目。
這日午餐時間,可可先生約了幾位合伙人一起吃飯,飯桌上便不由得談到這個問題。
合伙人庫徹忍不住抱怨:「為了給辯護,律所里的資源有所傾斜,我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鯊魚不止一位合伙人,不能只為了就不顧我們的利益。我手上的案子別說連調查員的時間都空不出來,連我的秘書和助理也被他們安排了活兒。」
「難道現在整個鯊魚就只打一個案子,別的工作就都可以不做了麼?」
合伙人本森倒是維護湯燕犀:「是管理合伙人,又是鯊魚的,他本人就是鯊魚的無形資產。如果他被起訴上庭,他的名譽受損就也等於是鯊魚的無形資產流失。合伙人與律所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維護他其實也是維護咱們自己的。」
兩方一時都有些互不相讓。
可可先生以最老的資格出面調停:「其實你們二位說得都沒錯。的名譽我們要維護,鯊魚的日常工作也不能停擺,這其實是咱們的共識。」
可可頓了頓:「其實大家現在的不滿大多集中在這位外來的奧瑞德律師身上。」
可可說著呵呵笑了聲:「按著對奧瑞德的態度,我倒忍不住想起當年的海倫、安澄來。」
本就站在反對面的庫徹一聽,登時就一眯眼:「難說這個奧瑞德一旦打贏這個案子,不會借勢成為下一個海倫、安澄。安澄倒無所謂,可是海倫卻是鯊魚第一位女性合伙人!」
本森卻哼了聲:「誰當合伙人不要緊,是男是女也沒關係,只要能給律所賺錢,能保證我們年底分紅,我就投贊成票。況且這個奧瑞德雖然年輕、柔弱,可是做起事來雷厲風行,我很看好她的潛質。」
又僵持住了。
可可只得再出面調停:「……你們呢也別忘了,終究還只是個不到25歲的年輕人。他這個年紀還沒有正式的女朋友,更別說談婚論嫁,所以對手下幾個女律師格外看重,也是人之常情。」
庫徹聞言登時就惱了:「這是律所,不是他談戀愛的場所!律所的利益,更不是他個人可以隨便送出去討女孩子歡心的小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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鯊魚的合伙人已經對賈西貝產生不滿,他們的態度賈西貝也多少看出來了,不過賈西貝卻懶得在乎。
她將重點更多放在菲力身上。她以替湯燕犀辯護為名,聯繫了菲力,這日單獨前去拜訪菲力。
賈西貝趕到的時間,正是午餐前後。菲力笑眯眯命先擺上餐桌,然後朝賈西貝慈祥地招招手:「奧瑞德律師啊,來,賞臉陪老朽一起吃個飯。有什麼事,咱們邊吃邊聊。」
賈西貝坐下來,可是偌大的餐桌上卻沒擺出許多餐品來,統共只有一道主菜、一杯紅酒。
主菜是肉。。大約也就五分熟的樣子,淋淋的還有紅血絲。
賈西貝有獨自來見菲力的膽子,兩人面對面時也是同樣巧笑倩兮,可是看見肉的這一刻,她的神情終究還是冰凍住。
菲力舉起酒杯,笑眯眯凝視賈西貝:「別客氣,嘗嘗。」
賈西貝強忍著,舉起刀叉來,刀叉停留在空中約一分鐘,還是都放了回去。
賈西貝也是玲瓏的人兒,放下刀叉後忙舉起酒杯來:「老人家,晚輩敬您一杯。」
菲力含笑點頭,卻還是在讓:「吃肉啊,嘗嘗。新鮮著呢,超過3分鐘就不好吃了。」
賈西貝輕嘆一聲:「好可惜,我剛為了湯律師的案子發了願,案子了結前持齋茹素。吃一口肉不要緊,只是怕壞了意頭,影響了湯律師的案子。」
菲力朗聲笑了,對伺候在畔的逍遙眨眨眼:「瞧瞧
tang這孩子,對咱們湯律師真是情深意重。」
「誰說不是呢?」逍遙也跟著笑。
「那就不難為你了,咱們一起為湯律師平安而祈禱。」菲力自顧吃了起來,邊吃邊享受地眯眼:「說實在的,這些年我請過不少人吃肉,可是給我面子的不多。湯律師算是你們年輕一輩人里,膽子最大的。」
賈西貝也只能尷尬地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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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肉,菲力帶賈西貝離開餐廳,回了客廳。
兩人坐下,菲力又有些打瞌睡。逍遙忙提點賈西貝:「老爺子吃完了午飯,照常是要午睡的。奧瑞德律師你有事就趕緊說吧。」
賈西貝咬咬唇:「我是來請您幫湯律師的忙的。」
「哦?」菲力無聲睜開了眼:「需要我做什麼,你說。」
賈西貝點頭:「湯律師在75號州際公路被捕,檢方不是要抓他,其實想要抓您。現在為了讓檢方收手,我正在策動一場集體訴訟,找出幾十個在75號公路上被釣魚執法的原告來,一同揭開檢方和警方一貫的『執法圈套』。只要這個案子能成功上庭,那麼就可以用這個案子來影響湯律師的案子,叫檢方和警方投鼠忌器。」
「好主意!」菲力難得地翹了大拇指。
「相信您的手下這些年也有不少是這樣被捕的,我需要您幫我找幾個,而且要膽大的,甚至是死士。」
賈西貝目光幽幽地閃:「普通的原告不敢公開上庭作證,與檢方對質;所以需要您手下的死士,要他們能聽我話的。」
菲力緩緩地笑了:「可是我的手下是我的人,我的律師同樣是我的人,你是想我剁左手保右手麼?」
賈西貝柔柔垂首:「同樣是手,左右有別。習慣了右手吃飯、寫字,做最精細的工作,如果沒有了右手,左手是不能夠替代的。」
菲力凝視著賈西貝,終於點頭:「奧瑞德丫頭,我喜歡你。你比從前來過的那個……呃,安丫頭,有趣多了。」
賈西貝難掩開心,起身鞠了個躬:「多謝您老。以後有機會,再來陪您聊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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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斜陽西下。
夏日這樣的午後,喧囂了一天的熱度漸漸平息下來,是安澄最喜歡的時段。
她站在綠藤高中外,仰頭看那帶著尖頂的天台。
曾經多少個這樣的夏日午後,她避開人群,偷偷一個人爬上天台去。推開門就會有大群黑的白的鳥兒拍打著翅膀朝她衝過來。最開始是雙方纏鬥,到後來,它們只是熱烈地拍著翅膀懸停在半空,仿佛歡迎她的到來。
曾經……鳥群飛羽與斜陽光暈里站著一個少年,倨傲回首,髮絲飛揚。
也曾經,這天台上只剩下她一個人的身影。她餵完了鳥兒,送它們回巢之後,便會獨自一個人在天台邊上坐下來。兩腳伸到天台外去,懸空,享受著八方來風,將她整個人托起的自由。
時光易老,眨眼已過九年。
可是九年了,顧靜嫣跳樓的真相還被掩藏;而如今又多了一個高中生受害。
時光易老,可是其實,人性難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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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放學時間,學生們三三兩兩從校園裡走出來。有的直接走向校車,更多的是想享受自由時光。
安澄眼都不眨,最後終於從人群里找到了一個茶色頭髮的男生。
安澄迎上去:「嘿,漁叉。」
那男孩兒一怔,左右看了一眼,警惕地壓低聲音問:「你怎麼知道我的?」
安澄眨眼:「因為你總在我的博客下留言啊。」
海明威一愣:「你就是那個,呃,『面具後的綠藤』的博主?」
安澄聳了聳肩:「我自己更願意把那個解讀成『不要臉的綠藤』。」---題外話---謝謝如下親們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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