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眾人坐在大榕樹下乘涼聊話。讀爸爸 www.dubaba.cc
靳明抱著已經睡著的小寶貝,小心翼翼坐著,不敢動彈半分。
靳爸爸和媽媽一左一右坐在薛凌的身邊,低低聊著話。
薛凌簡單把來意解釋清楚,低聲:「小芸也是這個意思,希望你們見諒。」
「不不……」靳爸爸歉意頷首:「是我們打擾你們了,對不住。」
靳媽媽看著一旁的兒子和孫子,不自覺紅了眼睛。
「大妹子,不瞞你說,我們……我們也是不得已的。我家老靳是三代單傳。他家人丁一向不興旺。以前啊,我們那一帶都是農村地區,沒啥好發展的,只能靠著稻田和山上的山地種點兒吃的。他家人少,勞力也少,所以在村里沒啥地位。我要嫁他那會兒,家裡老爹老娘都不同意,說他家人丁不旺盛,不是啥好人家,嫁過去遲早餓死。我是咬緊牙關非嫁不可,不惜跟家裡人鬧翻,才總算如願嫁給了他。」
薛凌挑了挑眉,輕輕點頭。
「農村地區都需要勞力,人丁不興旺確實會很吃虧。」
靳爸爸嘆氣搖頭:「不止。我們那邊的人都偏傳統些,人口興旺的房族在村里才有地位,尤其是男丁。男丁越多,族親越多,能枝繁葉茂的那種最能說得上話,地位也高些。我家向來不受重視,甚至被人瞧不起。我和老婆才不得不到村外租下廠地辦廠。直到後來賺了錢,帶領鄉親們一起賺錢,在村裡的地位才勉強好些。」
「可惜呀……」靳媽媽哽咽解釋:「我們顧著博前程,顧著賺錢,一直沒敢要孩子。直到經濟好些了,我們都已經四十來歲。我那會兒急了,到處找婦科醫生大夫,找老中醫調養身體,拜各路神仙,只求能早些懷上孩子。我快五十那會兒才生下阿明。生他那會兒,我差點兒跟著沒命……他爸在醫院走廊哭了又哭。幸好我的苦沒白受,我們總算有了一個孩子。」
靳爸爸瞥了一眼兒子,低聲:「就他一個孩子,難免會寵愛些。他不壞,成績也不算差,就是愛玩電子遊戲。我們顧著忙,就放任了一些,誰知他竟要去弄電競,把我們給氣得半死!」
「後來,見他那麼難受,我忍不住心軟了。」靳媽媽解釋:「我跟他說,兒子一點兒活力都沒有,看著都不像他了。我們不缺錢,只要兒子過得好,學人家成一個小家,生幾個可愛的孫子孫女,也就夠了。」
靳爸爸嘆氣道:「他在外幾年,我們被罵了好些年。宗族裡的叔公叔伯都罵我們把孩子給寵壞了。要不是他後來搞出成績來,我們估計得把罵得抬不起頭來。幸好他小子還算爭氣,打出了很不錯的成績。」
這一點,薛凌也是略有耳聞。
「他在國內名氣很高,在國外很多平台也有一大堆粉絲,在沒見過他之前,我就聽說過他。連我這種不愛電競的人都能認識,可見他的成績極好!」
靳媽媽卻搖頭:「他有本事,我們是挺高興的。但他……他跟梅梅的事沒少讓我?操心。梅梅那丫頭跟他打小就認識。因為兩家人離得近,一塊兒上的幼兒園和小學,連中學也在一塊兒。他去搞電競,我一開始還高興來著,因為不用老是跟那丫頭整一塊兒,誰知那丫頭竟跟去帝都,氣得我夠嗆啊!」
靳爸爸皺眉解釋:「那丫頭打小就任性。她上頭有個哥哥,大她好些歲數。她是家裡的老么,長輩們都十分寵她,誰知寵著寵著,就把她給寵壞了。她要幹啥就得幹啥,不給就鬧騰。長輩們拿她沒法子,只好任她去了。後來她大哥娶了嫂子,家裡的經濟大權交給哥嫂打理。她就生氣了,因為不能讓她花個夠,玩個夠,一句話不說轉頭就跑去帝都找阿明。那一陣子,家裡連尋人啟事都整出來了,親戚朋友們都嚇得夠嗆!」
薛凌不了解此人,也不好評價什麼。
一旁的靳明不想爸媽說太多,低聲提醒:「梅梅她做錯了,就得去承擔後果。」
靳爸爸瞥了他一眼,問:「她還沒被抓啊?不是說她整天跟一群太妹飆車吸粉嗎?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們早就說過她不對勁——你還偏不信?!」
「對啊!」靳媽媽冷哼:「她打小就胖乎乎的,長大也是圓臉蛋。怎麼就可能突然變得瘦巴巴?整天吃一大堆東西,還敢說是減肥才瘦的!瘦是瘦,可瘦得皮包骨,臉跟青面獠牙的鬼似的,鬼才信她是減肥來著!」
靳明訕訕低聲:「我是懷疑過……她不承認,我也沒法子。」
靳媽媽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前前後後給她兩三千萬,她感激你了沒?她沒法去她哥嫂那邊撈錢,就把你當成冤大頭取錢機!你不去揭發她,這是在害她,不是在幫她!」
「我……」靳明欲言又止,「我做不到。我們打小就認識,我不會跟她同流合污,也會勸她,但讓我去揭發她……我真的做不到。」
靳爸爸沉下臉來,道:「早些讓她去戒掉,對她的傷害就越小,挽救她的機會就越大。感情是感情,是非對錯在心裡的那桿秤更重要。她的家人現在都不理她了,早些回頭才有機會。越拖下去,救她的希望就越渺茫。」
靳明搖頭:「算了,她很快就會撐不住的……」
「這孩子太感情用事!」靳爸爸嘆氣搖頭。
靳媽媽看向老伴,勸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兒子,他是怎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啊?算了,反正他們倆都沒在一起了,就不用管了。說到底,她是別人家的女兒,又不是咱們的女兒。咱們啊,還是得跟薛大妹子求求情,看看能不能找出個合適的法子,把大孫子的事情給落實了。」
「對對對。」靳爸爸不住點頭:「這事才最重要!」
薛凌微愣,轉而露出無奈笑容。
「這事不急……終歸還是會往好的方向發展的。眼下你們總圍在這邊轉不妥,可能會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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