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閘蟹剛剛上桌,門鈴叮咚叮咚響了,姜榴放下手上的蟹鉗,嘟囔道:「誰這麼會來,正好趕上飯點。」
她拍拍屁股站起來,「我去開門。」
只聽「啊」的一聲,溫玉華扭頭一看。
只見門外伸過來一隻腳,姜榴剛才關門的時候正好夾到了這隻腳。
「你來幹什麼!」
她按著門板,臉色扭曲,十分用力。
門外的人已經進來了半個身子,將腿夾在門縫裡,正使勁往裡擠。
「你!讓!我!進!去!」
齊星晚的頭還在外面,正面色猙獰地往裡擠。
「進來幹嘛——」
姜榴毫不讓步。
「玉華姐!我要被夾死了——」
齊星晚朝門內哀嚎,「玉華姐!救救我!」
溫玉華嘆了口氣,站起身走過來,「好了,阿榴,讓她進來吧。」
「不行!」姜榴還在用力,「來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不准進!」
齊星晚眼睛一轉,「恆祥齋的點心吃不吃!」
「恆祥齋的十全十美套餐,不提前預約吃不到的!」
齊星晚放軟聲音,「阿榴,你不是早就想吃恆祥齋的點心了嗎?」
聽到這話,姜榴力氣逐漸變小,齊星晚趁機擠進來,手上空空。
「你又騙我!」
姜榴呲牙,舉起手要抓她。
齊星晚忙躲到溫玉華身後,縮了縮脖子,「玉華姐救我!」
「不,我救不了你。」
溫玉華閃開,「你們倆自己鬧吧。」
「齊星晚!」
姜榴勾唇,「受死吧!」
「別別別!」
齊星晚看著她陰惻惻的笑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她後退幾步跌倒在沙發上,忙舉起手機,「點了點了!」
姜榴定在原地,仔細看了看屏幕內容,「算你識相!」
「嘿嘿,阿榴姐姐,還想吃什麼,我給你點啊。」
「別,我不是你姐姐,你找你葉溪姐姐去吧。」
姜榴抱著胳膊高冷得很,偏起頭不理她。
齊星晚站起來跑到姜榴面前,抱著她的隔壁搖,「阿榴姐姐,我錯了,我不是牆頭草,你就原諒我吧~」
姜榴不說話,冷哼一聲,又把頭偏向左邊。
「阿~榴~姐~姐~你就原諒我吧~」
齊星晚又討好地小跑著拉起姜榴另一隻胳膊,「阿榴姐姐~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我要吃宣記的烤鴨!」
姜榴鬆口,「兩隻!」
「宣記一天才出十隻烤鴨,阿榴姐姐你換一個吧……」
齊星晚眼神幽怨,「宣記是林氏旗下的,你讓玉華姐請你,我買單!」
「不!」
姜榴拒絕。
「好!」
齊星晚咬了咬牙,「我請!」
「吵完了嗎?再不來大閘蟹就涼了。」
溫玉華優雅地戴上手套,「剛才是誰說想吃來著?」
「我我我!」
齊星晚舉起雙手,跑到溫玉華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玉華姐,我要吃!」
轉瞬之間,齊星晚已經貼在溫玉華身邊你儂我儂了。
姜榴這才反應過來,露出牙齒,「啊啊啊——過分!你是來搶華寶的!」
一頓飯吃完,桌上滿是大閘蟹的殘骸。
齊星晚摸著肚子,打開門接過外賣。
「恆祥齋的糕點到了,誰要吃!」
姜榴從廚房飄過來,幽幽地接過盒子,拿出一個桃花樣式的糕點塞進溫玉華嘴裡。
「諾,桃花糕。」
溫玉華正在洗碗,張嘴咬了一口。
入口便是桃花糕的香味,接著就是甜甜糯糯的味道。
姜榴抱著糕點盒子坐到沙發上,電視裡正播放著一部瓊瑤劇。
齊星晚雙腿盤在沙發上正在玩遊戲,時不時怒罵幾聲。
「爽!」姜榴咬了一口綠豆糕,「要不咱仨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屁!」齊星晚瞪了姜榴一眼,「你沒有男人要我可有。」
「皮又癢了是吧!」
姜榴放下盒子,擼起袖子作勢要揍人。
「啊——玉華姐救我!阿榴姐姐要打人家。」
溫玉華解開圍裙,將東西掛在廚房的牆上,抽出張紙巾擦了擦手。
「我不參加任何戰爭,我就是個路人。」
溫玉華坐到旁邊的小沙發上,拿了個造型精緻但不知名的糕點。
姜榴切了一聲,「我看你是和葉溪待久了,真綠茶!」
齊星晚撅起嘴,「什麼嘛!」
「其實我和葉溪姐也就在一起玩過那麼一兩次……」
齊星晚聲音越來越小。
「誰信啊,玩過一兩次你那麼護著她。」
「是真的!」齊星晚有些不好意思,「她們都比我大,不願意帶我玩。而且當時我們家比不上葉家,她們聚會都不帶我玩的。」
「那你還那麼死心塌地。」
姜榴白了她一眼。
齊星晚憋著臉,「我沒有死心塌地,當時我就順口那麼一說。而且我覺得葉溪姐真的挺好的,她們不帶我玩,葉溪姐還給我說好話呢。」
「哼哼……是挺好。」
姜榴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接著拿起溫玉華的手機,點開密碼,打開微信。
「你怎麼知道玉華姐的手機密碼!」
「哼,她銀行卡密碼還是我生日呢。」
姜榴冷笑一聲,打開朋友圈。
「那你問問你的好姐姐怎麼能幹這種事兒!」
「什麼事兒!這不就是正常的朋友圈嘛!」
齊星晚一開始還嘴硬,但越往後翻越沒有底氣。
「這個朋友圈……我怎麼看不見……」
齊星晚指著葉溪朋友圈裡的照片——林合川站在葉溪身後,正在為她系圍裙,配文:今天下廚,林先生系的圍裙是全天下最好的圍裙!
「就是啊,你為什麼看不見呢?」
姜榴抱著手臂冷笑一聲。
「拍這張照片的時候我也在場,當時是鄭樂組的局,葉溪姐烤肉的圍裙開了,我本來想給系的,但是葉溪姐說川哥離她近,就讓川哥給繫上了。」
齊星晚茅塞頓開般,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到葉溪的朋友圈。
「這條我也看不見。」
「還有這條。」
「這條。」
「這條……」
「……」
「那這麼多你為什麼看不見呢?」
姜榴翹起二郎腿,「現在你還覺得你葉溪姐是好人嘛?」
齊星晚繃著臉不說話。
小時候那群女生不願意和自己玩,葉溪姐確實是向著她的,還替她說好話。
可是現在細想,那群女生明明就是以葉溪姐為首,如果葉溪姐真的接受了她,那那群為什麼不帶她玩呢?
為什麼還會嫌棄她年紀小呢?
有些事情不能細想,細想之下全是端倪。
齊星晚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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