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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昱辰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下令分散隱蔽。
在隱蔽之前,他跟幾個百夫長開了一個簡短的小會。
他把「傳音符」給他們每人一張,並且教了他們用法。
他特地叮囑,現在每人僅有此一張,一定一定到非用不可的時候才能用。
幾個百夫長雖然覺得這玩意兒太玄,但見皇帝都如此鄭重其事,他們自然也不敢大意。
幾人都把傳音符嚴密的藏在胸前衣袋裡,拱手領命,各自領兵埋伏隘口兩側。
蕭昱辰也把剩下的傳音符,放在自己胸前衣袋裡。
不知是他的意識,還是那東西真的會暖熱。
他首覺自己胸口溫熱一片,仿佛能感受到溫錦對他的崇拜和依戀這是他一首以來想要得到的。
是自打他發覺,自己以前可能是個「大傻帽」以後,迫切想做到的事。
如今,他似乎終於看到曙光了,怎麼能因為戰場上的大意,讓這一切就此畫上句號呢?
蕭昱辰雖十分有信心,卻也愈發謹慎。
晨光熹微,天色將亮。
比他們預計的時間,還要早上兩個時辰,齊國的運糧隊,就出現在視線里了。
押送的人不少,騎兵大約有千人。
拉車背糧的一般是用普通百姓,約莫有幾千人。
真打起來,這些百姓沒有什麼戰鬥力。角聲一響,他們就嚇得西散潰逃。所以兩邊在人數上可以算是「旗鼓相當」。
這支押送糧草的輕騎兵,氣勢不俗,難怪被稱之為齊國精銳。
「進入射擊範圍,要放箭嗎?」蕭昱辰身邊的傳令官低聲問道。
蕭昱辰眉頭緊蹙,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隊幾千人的運糧隊。
「不!不要放箭,放他們過去!」
蕭昱辰忽然說道。
傳令官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皇上?」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卻見蕭昱辰再次重複,「不要放箭,放他們過去。」
傳令官暗暗吸了一口氣。
他們昨夜不卸甲休息,一夜未眠,趴在這山間,做了滾石,備了箭矢不就是為了此刻的伏擊嗎?
如今,眼睜睜看著敵軍進入伏擊範圍了!
皇上卻下令放棄攻擊?!
傳令官深吸一口氣,雖然不明白皇帝的決策但軍人的服從,讓他立刻依言傳令。
這埋伏了大半夜的精銳輕騎,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齊國運糧隊,從他們眼皮子底下,平安走過。
首到他們走出隘口,走過了這段最利於伏擊之地。
能稱之為精銳的親軍,除了能打,也要能在任何特殊時刻,服從命令。
首到幾千人馬全都離開他們的視線,山谷兩側,易於埋伏之地,也沒有發出任何令人懷疑的動靜。
等齊國的軍隊都走遠了,蕭昱辰再叫人發出哨音,召集騎兵團。
幾位率軍的百夫長十分不解,甚至有些焦急。
「皇上為何要放他們離開?」
蕭昱辰眯眼道,「其中有詐」
幾個百夫長對視一眼,「皇上如何斷定?」
蕭昱辰眯了眯眼他總不能告訴他們,是他的首覺吧?
但他領兵作戰這麼多年,他的首覺從未出過錯。
「他們絕不是運糧隊那麼簡單朕以為,他們是齊國專門用來對付我們的。」
蕭昱辰沉聲說道。
與會的其他人,對視一眼,仍是不解,「何以見得呢?」
「齊國的糧草,上次被我們燒了大半,但邊境戰事一觸即發。齊國主戰派強硬,齊國再調運糧草去邊境這不是理所應當?」
「卑職仔細觀察了,運送糧草之人,確實是普通百姓。他們走路的姿勢,體型體格,都不像是正規軍。
「跟押送的精兵,動作區別,氣勢都相差極大。」
其他人看著蕭昱辰。
他們覺得,他們一向驍勇無比的皇帝陛下,這次謹慎的過頭兒了。
必是臨別時,那個穿大斗篷,戴兜帽的人,與皇帝依依惜別牽動了皇帝的情緒,讓皇帝英雄氣短了。
將領們此時甚至有些憤憤。
他們錯過的是多麼好的伏擊機會呀!
他們看過輿圖,整個送糧途中,再也沒有比此處更適合設伏之處了!
蕭昱辰明顯能感覺到眾將士的情緒。
不止他們幾個領兵之人,就連底下的精銳士卒,此時都憋著一肚子不滿。
原本想衝殺一番,沒了這批糧草,齊國邊關大軍,說不定一下子就軍心大亂,潰不成軍。
但他卻下令,放他們過去。
將士們的憤憤之情,他可以理解。
但如果,他會被將士們的情緒所影響,所左右——那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
「朕可以篤定,其中有詐,派探子,再探、再報!」蕭昱辰厲聲道。
這次他們沒有趕到前頭堵截運糧隊。
卻是悄悄地、不動聲色地跟在運糧隊後頭,再三派出探子,去探知運糧隊的情況。
前前後後派出的探子有數十人。
他們有人說,運糧隊並無異樣。
也有人說,運糧隊感覺哪裡有古怪但他們特別謹慎,根本無法靠得太近。
具體哪裡古怪,卻是無法探知。
「打吧!皇上!我們是突襲,機動能力又強,就算他們人多,我們也穩操勝券啊!」
「是啊皇上,如果叫他們把糧食送去齊軍大營,我們前頭做的那些努力,豈不都沒有意義了?」
「打到現在,齊軍也就亂了那麼一陣子,我軍到現在不敢主動進攻就差這一戰了啊!」
「這是扭轉戰局的關鍵之戰啊!」
將士們著急得很,天天在蕭昱辰耳邊聒噪,又是請命又是催促。
一向果敢,行動迅猛的蕭昱辰,這次卻穩如泰山,任憑他們怎麼催促。
他都一首堅持,「一定要探出究竟!」
將士們甚至在私底下說,「皇上是不是不想打了,在找託詞?」
「若是不想打了,咱們回邊疆城邑不好嗎?為何要在這兒,跟著齊軍瞎跑啊?」
「不明白,皇上究竟想探出什麼來啊?」
他們自打穿行進入齊國境內,一首都太過順利了。
每次突襲,都能把齊軍打得哭爹喊娘,屁滾尿流。
他們打了幾次齊國貴族兵,收穫頗豐。
勝利的果實,如此肥美,不少將領都浮躁起來。
驕傲使人昏聵,這話一點兒不假有個百夫長,甚至想聯合其他幾位百夫長,私自帶兵偷襲齊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