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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蕭昱辰所投出的光幕上,出現了溫錦清晰的身影。
蕭昱辰一陣激動,「真的可以!」
光幕上的情形,比他昨日跟在溫錦身邊看到的更加清楚,仿佛他站在更近的地方看一般。
「她們手裡拿的是什麼?」蕭昱辰盯著光幕,微微蹙眉。
女學生手裡,都拿著幾頁紙,紙上寫滿了字。
只見溫錦鋪開了其中一張,內容密密麻麻,是規整的小楷,但蕭昱辰在光幕里,看不清內容。
他只能隱約辨認出標題,「雙生子?」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到昨日那群女學生,看到他和顓頊一個女生誤把他們當成了「雙生子」,還說自己有思路了!
莫不是那個女生寫的文章?
那這《雙生子》講地就是他和顓頊嘍?
想到這兒,蕭昱辰如同百爪撓心——關於他的小文章啊!他說什麼也得看看吧?
他費力地調整著角度,手中掐訣,把自己用過沒用過的咒語道法,反覆實驗以便調整到能看清紙上字跡的程度。
「太上皇,可要傳膳?」宮人在殿外問道。
「不傳!」他這會兒哪有心思用膳?
可當他說完這話之後,光幕里的溫錦,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
她的目光,仿佛透過光幕,徑首落在他身上。
蕭昱辰心中一緊不可能啊,他對窺探做了隱藏和偽裝。她即便能察覺,也絕不可能「反向」看到他呀?
「呼定是做賊心虛。」蕭昱辰嘀咕道。
當他嘀咕完,他的光幕,忽然就對焦在那幾頁紙上。
紙上乾淨漂亮的小楷,投影在光幕之中,清晰可見。
「李家有一對雙生子,兩個兒子生來一模一樣但李家老翁決定,要老大繼承祖業,老二要照顧家裡」
「於是,老大一首被要求要剛強,有主見,並從少年時,就被李家老翁帶在身邊,出門歷練。而老二被要求要溫柔,有耐心,在家照顧弟弟妹妹,遇事不要強出頭任何事情都要問大哥的意見。」
「在這個家裡,大哥主外,老二主內。大哥被送去習武、讀書。老二學繡花、做飯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雙生子,慢慢長大後,性格、能力卻大相徑庭」
「人人都說,老大有本事,剛強勇敢。老二柔弱,頭髮長,見識短。當真是老二天生就不如他大哥嗎?」
蕭昱辰隔著光幕,只覺得呼吸一滯是這樣的嗎?
兩個原本都有機會的孩子,卻因為被寄託了不同的希望,接受了不同的教養所以才使得他們展現出不同的「天賦」。
也許,他們所展現出的並非他們天生的「天賦」,根本是後來所受教養,所給予的「天賦」。
如果兩個孩子調換一下呢?
「難怪難怪她要用『雙生子』來舉例。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雙生子,他們在各方面的相似度都最高。」蕭昱辰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
隨著溫錦一頁一頁的看過去
他在光幕之上,也看了一篇又一篇的文章。
除了這個《雙生子》的文章之外,讓他受到震撼的還有一篇。
「人生來就有不同,然天賦卻無貴賤之分。除了社會賦予不同性別,不同的期待以外。我們只看到男性力量強盛,女性溫柔細心。我們卻忽略了,這世界陰陽相合,才能達到平衡,以持續運轉」
蕭昱辰看到這兒,還以為這篇文章要講道法。
沒想到筆鋒一轉,接著寫道,「不論是天生,還是賦予——男子逞強好鬥,所以缺少智取之道。女子柔弱退讓,實則以柔克剛,博愛兼容,海納百川。在智慧和謀略上,遠勝過喜歡逞強鬥狠的男性,如此才是平衡。」
「很多人會說,現實中看到的,不是這樣啊?多數的將軍是男子!多數的謀士仍是男子!到處都是男子的身影,而在眾多男子當中,能夠出類拔萃的女子,只是鳳毛麟角為何會這樣?」
「有人說,是女子天生如此!女子天生不擅長學習、不擅長謀略、不擅長大局觀」
「她從生下來,就被禁錮在西方院之內,縮小她的眼界,限制她的見識!讓她圍著鍋灶和一家的吃喝拉撒打轉」
「原本,上蒼沒有給她強悍的體魄,就給她以更好的智謀,以達到平衡——但,是誰給她的智謀也加上桎梏?比冠她以『頭髮長見識短』的詛咒?」
「實則,由女性領導的組織,無論是一國,還是一家,都比由男性領導的更好。更團結,更友善,更強大!但」
「是誰鎖住了她的見識?是他的鐵蹄,鐵拳,是他的狹隘和內心的恐懼!是他的自負和暴力!」
「從長遠來看,戕害她的天賦,與他也是有害的!倘若她更有智慧,更有遠見,倘若她沒有被關在西方院內,倘若她沒有被磨滅志氣那麼由她和他共同教養出來的孩子,也會更頑強,更細心,更聰慧,更冷靜」
猶如醍醐灌頂,又有振聾發聵之感。
也許女子,真的並非天生柔弱而是被這世道,冠以「柔弱」之名。
男子以「保護」的漂亮說辭,折斷她原本可以翱翔天際的翅膀。
也是因為,根植男性內心深處的自卑與恐懼吧?
蕭昱辰忽然想到什麼他猛然抬頭,盯著光幕。
他看見溫錦對這些女孩子微笑點頭,她對幾篇文章非常滿意,當即折好,放入懷中。
還有一些文章,她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見,讓學生們拿回去修改。
「她不會是想,通過幾篇文章,就顛覆這個時代的整體觀念吧?」蕭昱辰自言自語道。
他忽然想起,溫錦上次對他和顓頊道,她對女性如今的地位仍然不滿她不想再等上千年!
她說千年之後的樣子,也並非她理想中的模樣
「太著急了!這怎麼能成呢?」蕭昱辰急得渾身燥熱,「她就是想提高女性在這世上的地位、自由,也不是這麼辦的呀!」
蕭昱辰來不及用膳,當即就換好外出的衣裳,要前去女學,找溫錦當面說。
但他更衣之時,卻忽然想到
「嘿,顓頊在她近旁,尚不能看到她,會被她的防禦所擋,怎麼朕離得這麼遠,遠在宮中,就不會被她的防禦所擋了呢?」
蕭昱辰嘀咕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莫非是,朕的修為又提高了?」
正犯嘀咕,他身上掉下一隻折成三角包的一張道符。
「嗯?什麼東西?」蕭昱辰彎腰撿起道符,他小心翼翼打開來一看
「是錦兒的筆跡錦兒留給朕的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