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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傲,救我……
最後一秒的意識是——
她剛想掙扎,可意識慢慢地就迷糊了,眼睛一片空茫,什麼也瞧不見,身子一軟。
「唔……」
聲音在她背後,她剛想轉頭,還沒看清說話的人到底是誰,突然就感覺到鼻間一陣香氣。
「一起的?弄走。」
她一驚,剛想退出門兒,卻聽到耳邊一聽低吼:「這兒還有一個。」
不能衝上去,報警才是王道。
可是,哪曾想,她剛一走到顏色的包間,一開門兒,就瞧到顏色癱軟著身子,被人惡狠狠的綁了,正要帶走。
趕緊掛上電話,外面兒顏色還等著她呢,還有,再不掛電話,耳朵又得忍受錢二爺不要臉的渾話荼毒。
「好了好了,我掛了!」
「哈哈,拉倒吧,你不就喜歡我不要臉?」
元素撇撇嘴:「臭不要臉。」
「嗯,完事兒你叫瘋子送你,這邊兒一時半會兒走不開,回家洗白白了等我。」
「好。快一點,我儘管的拖住她。」
「那敢情好,我馬上通知瘋子,這小子聽到估計得樂死,這兩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看著就鬧心。」
這廝嘴還是這麼貧,不過這會兒元素沒空和他逗樂,直接挑重點的說:「顏色在j市,現在我和她在xx咖啡館,xx路的……」
「妞兒,想我了?」
剛一接通,錢二爺就孔雀了,聽得出那邊兒很是躁雜,然後慢慢沒了聲兒,估計是他走到旁邊接電話了。
當局者迷,旁邊者清,愛他,就給他機會,給愛情機會吧。
小顏子,你別怨我,我也是為了你好。
離開座位,她踩著白板鞋,躲進了洗手間,邊走邊掏出電話撥錢傲的號碼。
「我上個廁所。」
每個人要選擇的人生道路是不同的,她沒法兒替小顏子做決定……但是,她可以替她爭取。
這席話不是顏色一貫的通俗風格,而是走的文藝路線,但元素無法認同,可是又無力反駁。
在她目光爍爍地瞪視中,顏色使勁兒捋了捋頭髮:「你可能覺得我傻,可是我真的累了,小圓子,你不知道天天被人過街老鼠一般的,喊打喊殺的感覺,你不知道親眼看到他倆一絲不掛的摟在一起的感覺……雖然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心裡一樣的會犯堵,會難過……既然到了最後,仍舊是傷,何不早放手,早死早超生。」
「知道還走?」元素不解。
「我知道!」顏色回答,對她的話,壓根兒就沒有一點兒吃驚,甚至連一點波動都沒有。
「徐豐,他不是有意的,是被人陷害的。」
「姐妹兒,你不明白,你知道我的個性,我沒得選擇,這是必須的。」
見到自己這姐妹兒臉上笑得無比燦爛,卻難掩眉間神傷,元素怔了怔,直接抓住她的手:「小顏子,你這是何苦?」
瞧到她出現,顏色急切的招手,點了點頭,元素慢慢地走過去坐到她對面。
「嗨,姐妹兒,這兒。」
清清爽爽的一條牛仔短褲,套件白衣襯衣,扎著馬尾辨,這模樣兒看起來像似了一個高中女生。
到了約定的地方,一眼就瞧到坐在角落裡,獨自啜飲著咖啡的顏色。
……
沒有拒絕她的好意,畢竟在這戒備森嚴的軍區別墅走出去,不寒磣也會嚇脫一層皮。
「嗯。」
「注意走路,不要滑倒……這樣吧,我讓司機送你。」
「早點回來。」元素還沒有來得及應聲,沈佩思又忍不住開口叮囑,語氣中帶了一份淡淡的關心,不過,很明顯是關心她的肚子多一些。
雖說沈佩思不太樂意,但不干涉她的自由,也就相當於她的行蹤與自己沒關係,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揣著自個的孫子呢。
掛斷了電話,元素得到了顏色的略微安心,換了身兒衣服,和沈佩思說了一聲,就去了和顏色約好的咖啡廳。
她焦急的嗓音一傳過去,電話那邊兒的顏色聽了似是緩和了不少,語氣里又恢復了一慣的瀟灑野氣:「出來吧!咱倆聊聊……我還在j市呢!」
「顏色!」
「姐妹兒,別,別給我提他……」沒有料到,剛才還談笑風生的顏色,一聽到徐豐的名字,立刻打斷了她。
「你到底跑哪去了?我跟你說,你家徐豐……」
聽著顏色關切的聲音,元素很想說,不僅僅是湊和,她很幸福,同時也希望她幸福,可心裡邊激動得,都不知道先說哪一句,再說哪一句。
「嘻嘻,怎麼,想我了?小圓子,你過得咋樣兒,和你家男人還湊和吧?」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接了起來,語氣里充滿了欣喜:「小顏子,你在哪兒?」
這小妮子,終於捨得給她打電話了。
瞬間,她像打了雞血一般,腦子一陣激靈,顏色!
趕緊拿過來一看,是顏色打來的。
電話鈴聲尖銳地響起時,將她從煩雜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主人,來電話了……」
面對仲堯,對她來說真是一種人性大挑戰。
也許,等他回了部隊,分開的時間長了,慢慢就會好起來吧?要不然,真要天天這樣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日子真沒法兒過了。
誒!
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沒有再坐那張美人榻,而是坐在床邊兒上,深刻的反省,批評和自我批評了半晌,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哪裡說錯做錯。
抱歉了,對不起!
正如來時一樣,錢仲堯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元素心裡挺不是滋味兒,眼眶紅了又紅。
他苦笑,他又錯了,他的一切她早就不關心!
「我走了!」
「停!仲堯,這些,你真的不用告訴我……」元素別過臉去,不想讓他瞧到自己眼睛裡的情緒,和沉甸甸的心情。
他一件一件的交待,潛意識裡思緒還停留在以前,她是他的女朋友,每一次的行程,他都會仔細的告訴她,而她雖不十分熱絡,但總會耐心聽完,而這一次……
「素素,我來是想告訴你,我病假差不多到期了,過完中秋節就該回部隊了,瞧瞧我折騰這一圈下來,還是沒法兒轉業,另外,要參加一個軍區幹部培訓,大概需要20天……」
放下手裡的育兒書籍,錢仲堯站起了身,黑幽的眼眸,透出痛苦的寂靜。
她的語氣異樣的生硬,沒有一點兒迴旋的餘地,容不得一點兒的反駁,句句點人死穴,確實,她學壞了。
「不,仲堯,其實我壓根兒沒變,只是你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過我,我其實比誰都冷血,比誰都無情,比誰都執拗,只不過,你以前只看到了我好的一面兒,所以……麻煩你,離開,謝謝!」
瞅著她佇立的身影,錢仲堯抿了抿唇,艱難地開口:「有,你現在心硬得像塊兒石頭,你越來越像他了。」
「有嗎?」
「呵,你變了,素素。」
「仲堯,過去的事情,咱們不要再提了好嗎?回憶這詞,為什麼叫做回憶,就因為它最沒必要去挽留,最不可能重新來過。現在,能不能請你離開我和你二叔的房間,這樣,對咱們都好,你說呢?」
咬一咬牙,狠一狠心,說不定就過去了!
但她臉上卻不敢表現出絲毫的情緒來,因為她知道,『對不起』這三字好說,但最是沒用,現在不管怎麼做,傷害已經是必然,何必再給彼此多添煩惱?
心說:對不起,仲堯!
糾結!萬分、十萬分的糾結!
平地一聲驚雷,元素覺得自己的頭頂冒煙兒了,長長地吁出一口氣,為什麼他非得提起過去的日子,濃濃的歉疚感再次湧上。
轟!
「素素,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忘不掉你,怎麼辦?」
再次想起那個不詳的詞兒,指尖流沙!
可是,生活瞬息萬變,她終是投入了二叔的懷抱,他想抓住,可越是用力,她離得越遠,終於徹底的失去。
那時,她如花兒般絢爛的笑容,如彎月般亮麗的眉眼都是他的,她會開心的叫她仲堯,她偶爾也會說喜歡他,儘管她對他的一切都是被動,但他知道,如果沒有二叔的橫插一腳,這個女人一定是他的。
他的記憶不斷倒帶——
見她不言不語,站在門口發傻,錢仲堯臉上恢復了一貫柔和的笑容,淡淡地說:「素素,最近我總做夢,夢見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在陽光下的莫名湖泛舟,在夜幕下的塔子山看煙火,在……素素,現在回想起來,你知道我有多後悔麼?」
來個地縫吧,讓她鑽進去得了。
在錢傲面前,她是個要債的,在錢仲堯面前,他才像個討債的!
元素真想敲自己的腦門兒,對著錢傲的時候你嘴不是挺會溜的嗎?怎麼看到仲堯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媽的!
「我……」
「素素,你怕我?」錢仲堯直接打斷她的話,眼神里寫滿了讓人不忍拒絕的傷痛,那淡淡的黑眼圈掩不住憔悴和蒼白。
「仲堯,如果你找我有事的話……」
怎麼辦?考慮了幾秒,還是直言不諱吧!
她真希望天上來個驚雷劈在自個兒的頭上,這是幹嘛呢?但凡讓人瞧見,都是多生事端。
腦袋嗡嗡作響。
看到錢仲堯直接坐到她剛才坐過的躺椅上,還順手拿起她剛看過的育兒書籍,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元素無語了。
尤其那張床,多刺眼!
可一進門兒,看到這間透著濃濃溫馨的臥室,他的心再次糾痛起來,覺得自己這是在找虐,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是他倆的天地。
誰知道,錢仲堯不答,趁她愣神的當兒直接拂開她的手,推門而入。
「仲堯,找我有事麼?」
所以,她站在門口,完全沒有要他進屋的意思。
這些日子,他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此刻相見,元素不免有些慌亂,兩人這樣私下見面,影響多不好。
打開房門一看,愣了,門口站著的是滿臉陰寒的仲堯。
門口傳來有節奏的叩門聲,她揉了揉眼睛起身開門。
咚咚!咚咚!
可肚子裡的小睡神似乎不放過她,斜躺在窗邊兒的美人榻上,看著看著她就眯了眼睛。
多了解一些知識總歸是好的,第一次做媽媽,新手上路,啥都得從頭學起。
好一會兒,把能做的,能想到的都做完了,又無事可做了,百無聊賴之下便翻出上次兩人一起購買的那些育兒書籍出來。
這樣,像是一個家。
她實在閒得無聊,就將兩人的貼身衣物等都搜羅到一起,放在盆里用手慢慢洗淨,將臥室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擦了又擦,連最隱匿的角落縫隙都不放過,權當鍛煉身體了,而且,她喜歡做這些雜物,臥室喜歡自己收拾。
回到臥室,關上門兒,元素才長吁了一口氣!
……
儘管他倆小心翼翼,可目光落在元素的背影上,錢仲堯臉色仍舊剎時灰白。
揮了揮手,元素轉身上樓。
他再渾,也做不到在自己幸福的時候,在別人面前顯擺,太不厚道了。
很簡單的兩個字,在兩人目光交流了幾秒後,眸底的心思彼此明了。錢老二壓抑著想親她一口的念頭,沖錢仲堯微微點頭,徑直離開,他實在不想再刺激到這大侄子。
「好。」
「嗯。」
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元素趕緊別開臉去,目光切切地望向錢傲:「我上去了,你注意安全。」
而這一切都不再屬於他!
她紅撲撲的臉蛋兒,日益光彩照人,微微豐腴的身材,隱隱攏起的小腹,更添了成熟和嫵媚,看來跟著二叔,她過得真是無比舒心,人變開朗了,褪去了青澀,竟是如此動人……
難道說過往的情感,她真的忘得一乾二淨,一點都不在乎?
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錢仲堯手指緊捏,被她不在意的淡然表情刺激到了,為什麼她能這麼鎮定自如?
「呵,是啊。」
元素有些頭大,但是同在一個屋檐,這種碰面兒是早晚的事兒,她得學著面對,深呼吸一口,她笑了笑,佯作淡定地招呼。
「素素,你看上去像是胖了一些?」
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錢仲堯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跟在錢老二邊兒上的元素,目光黯然一沉,眉目之間掩不住的落寞。
「說啥呢?」視線一轉,錢老二望著他頗有深意地淡笑,「你二嬸懷著身子,這兩天不太爽利,讓她回去歇著。」
古怪的一笑,錢仲堯放下手裡的杯子,雙手攤在沙發上,閒適地牽唇,「二叔,怎麼了?見到我就把人藏起來,怕我給你吃了?」
元素點頭,此時不宜親密:「嗯。」
「你回房去吧。」
他端著一杯冒著熱煙兒的茶坐在廳里的沙發上,拿了張報紙在看,元素表情有些不自在,錢老二則是淡定地攬著她的肩膀,手掌在她肩上反覆摩挲著安慰。
可是不巧,剛下樓梯口,就碰上不知道啥時候回來的錢仲堯……
「真乖!」拍拍她的頭,錢老二樂滋滋的笑。
「走吧,二爺,送你出大門兒。」
錢傲拉開門兒,臨走,又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瞧那眼神依依不捨的樣子,元素有些好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一起出了房門。
在他懷裡蹭了蹭,元素滿臉帶著笑,點著腦袋答應,心底跟糖罐打翻一樣——甜得傾心。
「嗯,知道啦。」
「我會儘量早點回來,要是困了,就不要等我,知道麼?孕婦保證睡眠。」
笑呵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錢老二私心裡真捨不得走,拉過來靠在自個兒懷裡,千好萬好心肝寶貝兒的一陣亂叫,末了不放心地交待:
「少喝酒,多吃菜,見到妹子不要去愛。」
幫他整理好領帶,元素臉上噙著笑,像送丈夫出門的小媳婦兒一般,湊上去親了他一下。
傍晚的時候,錢傲換好衣服就準備出門兒,商務局的宴請三推四阻,最終他還是躲不過,身在硝煙瀰漫的商場,猶如男人的戰場,而這個戰場,在當今這個變態的社會,酒桌成了必然。
……
空氣里,微風裡,陽光里,笑容里,都充斥著幸福的味道。
兩個人開心地一起去看了書畫展,還聽了一場音樂會,元素嫌吵,但錢二爺說這是胎教,這一日,時間過得飛快,像所有幸福的小女人一樣,她心情愉悅得幾欲飛翔。
當陽光透過玻璃灑滿了整個臥室時,元素才被男人給搖醒,懶洋洋地睜開眼奉上清晨例行一吻,伸了個懶腰開始了新的一天。
這日,又逢周末,錢傲沒有去公司,美其名曰:在家陪媳婦兒。
……
基於此,哪怕對元素的過往再不滿意,對她態度也轉變了不少,能拿住他們兒子的丫頭,不管怎麼說,小本事還是有點兒。
兒子二十幾年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兒生活有規律,準點兒出門去公司,準點兒回家吃飯,整個人意氣風發紅光滿臉,見到誰都是笑臉,如沐春風。
而錢老二的改變,讓錢家二老甚為欣喜,直嘆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悲觀邏輯使然,太過幸福的東西,她總有一點淡淡的害怕!
像進入了童話世界裡的灰姑娘一般,她勞累了『一輩子』的生活改變得翻天覆地,突然就這麼過起了豪門少奶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生活,吃穿用度一切都有專人伺候著,還是稍稍有些膈應。
對此,她心情放鬆了不少,雨過天晴一般的燦爛起來。
在這座城堡般的豪宅里,她遇到錢仲堯的時候仍舊是屈指可數,就算是遇著了也說不上兩句話,點個頭,笑一笑,彼此成了對方的空氣。
一切都是習慣使然。
兩人這樣詭異的『假婚』似生活悄然無息地溜走了,人適應生活的能力其實挺強的,慢慢的元素也就習慣了每日在這豪門大宅穿梭的日子,不覺得多麼尷尬了,而大宅的人們瞧著她的穿梭也都自然順眼了。
三天過去……
二天過去……
一天過去……
無聊的時候,她偶爾八卦的想一想,但她沒有去問錢傲,並非她不愛八,而是看錢二爺的樣子,似乎對個中緣由並不太上心。
不能吧?這麼狗血的情節。
難道還真的被那個小舒說中了?錢思禾真不是錢老大的女兒?
冷汗涔涔!
醫院那天的事兒,她是知情者,瞧這情形……
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敏感,總覺得這家的人突然變得怪怪的,尤其是他們瞧錢思禾那眼神兒,尤以錢老大為最。
這件事兒後,錢思禾每次見到元素都頂著一張黑臉,要麼聲淚俱下,要麼又哭又鬧,但嘴裡卻不再提起那隻被大象斃掉的波斯貓,也許是怕她難過,錢家人也都默契的不提,日子仿佛又恢復了原樣兒。
……
時間真快,再過幾天,就該到中秋節了。
透過房間的落地窗戶,可瞧到天上那一輪月亮,今兒晚上的月亮似乎特別的圓,月圓,人亦圓。
大手順著她柔膩的長頭,兩人抱在一塊兒久久不語,心裡卻如飲糖漿般甜膩。
誒,他妞兒軸起來要人命,這服起軟來,可憐見的更要人命,他真的懷疑有沒有男人能抵擋得住她這招不投降。
錢老二哭笑不得。
將自己蜷縮在他胸前,一改剛才小野貓性子,像只溫順的小兔子一般貼著他。
像秘密被人窺視般,元素臉瞬間緋紅,原來他知道自己在意這個?
深吸了一口氣,錢老二將她軟膩的身體整個按入自己的懷裡,臉擱在她香軟的肩窩就挪不開了,滿足的輕嘆:「傻妞兒哦,其實懷孕後的你更好看,真的,哪個龜孫子騙你,要不然,我能一見你就想上麼?」
吁!
被他吻得快要無法呼吸了,元素使勁兒掐他的腰:「錢傲~起開!」
燈火闌珊處,已是醉色傾城。
「要。」錢老二壞笑,玩心大起,緊攥住她反抗的手,噙住她豐潤的小嘴兒就親,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可這一接觸,溫溫軟軟的真要命,心裡剎時如萬馬奔騰,那慾念止不住排山倒海般襲來,吻就越發深入。
「不要!」
嘴角一抽,錢老二繃不住臉了,不僅樂了,還樂得笑出聲兒來,這女人裝起來一套一套的,嬌嬌弱弱的樣子,要多聽話有多聽話:「乖妹妹,來,哥哥疼你!」
「真,比陳真還真……哥哥,乘以一百。」
「真不敢了?腦子咋想的?罰你叫一百遍。」糖衣炮彈,美人計,老子才不上當。
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她是深諳此中道理,尤其是對付錢二爺這樣強勢的男人,鋼鐵化為繞指柔就靠它了。
元素抱緊自個的身子趴在床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上紅撲撲像點了醉人的胭脂,小模樣兒嬌俏可愛,嘴裡不停求饒:「哥哥,好哥哥,饒了我吧,不敢了……」
咯咯咯!
挫敗啊!這女人一點兒不吃虧,隨即他反客為主,手摸到她胳肢窩兒就撓。
「德性,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你丫臭混蛋。」元素軟著嗓子朝著他喊。
拉著她作怪的小手兒,錢老二咬牙瞪眼兒,拽著她的腰身不依不饒:「叫哥哥……」
哧哧一笑,她伸出手指頭就輕輕撓他痒痒,「生氣了,無聊不啊你,二爺。」
元素忍不住發笑,沒敢再頂撞他,這男人啥脾氣她算是摸透了,那霸道是滲進了骨子裡的,橫豎不能真惹急眼兒了,要不然,吃虧的還是自個兒。
嘿!小樣兒……
錢老二明顯急了,真急了,起火兒了,要不是大晚上的,指定頭頂上得火光沖天了。
「我是你大爺!」
「二叔!二叔!」元素毫不示弱,微笑著清晰的再吐了這兩字兒,誰讓這男人剛才捉弄自己來的,打擊報復得趁早,要不然氣氛下去了,可就沒這麼靈了。
「叫我什麼?」聽她這稱呼,錢老二那眼神倏地就變混沌了。
「貧!」元素愣了一下,知道這無賴逗她玩,佯怒道:「二叔,麻煩你起開!」
「瞧這水靈靈的妹子,嫩得跟塊豆腐似的,哪能像我姑奶奶呢,我倒像你叔……」
然後,在元素欲哭無淚的怒視中,他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容亮眼得猶如夏日最耀眼那抹燦爛陽光。
點頭,搖頭,歪嘴,皺眉。
心裡悶笑不止,錢老二憋得有些辛苦,但臉上仍強裝嚴肅地俯下身來,一隻手支撐著自個兒的身體,另一隻手勾些她漂亮的小下巴仔他細細地打量著。
急!她狠狠瞪他,口不擇言:「你怎麼不說,我長得像你姑奶奶?」
元素同樣,聽他說這句話,就差淚流滿面了,不甘心啊不甘心,二爺,你太狠了,這還沒替你生孩子呢,就嫌棄上了,以後,還有好日子過麼。
「我呸!」沒有女人願意自己看上去顯老,哪怕到了八十歲,也希望人人都說,喲嗬,這妹子看上去今年十八呢吧?
伸手摸著她白嫩的臉蛋兒,錢二爺嘴上可不饒人,皺著眉頭想了半晌才開口:「來,爺瞅瞅……這還真不好說,其實也差不多吧,頂多就差五六歲的樣子。」
有危機感了,好事兒啊!
愣了兩秒,這回錢老二總算搞明白這妞兒在鬱結啥玩意兒了,原來天仙兒般的美人兒也有不自信的時候?
噗!
「錢傲,我和小禾比,看起來年齡差距真那麼大?」這話問得,一聽語氣就不太順暢。
明明她倆是同年,可是現在連錢傲也覺得錢思禾是小姑娘,難道自個兒就老了?
這回真鬱結了,都說懷孕的女人最敏感,稍微一點風吹草動就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胡思亂想。
元素掩面,噎住了,喉嚨口像卡了根兒魚刺兒。
「妞兒,還糾結呢?」錢老二笑著逗她:「咱不氣了啊,和一小姑娘置什麼氣兒?」
屋內,氣壓偏低,明顯雷陣雨的前兆。
氣呼呼地回到倆人的臥室,她半天都不講話,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霧茫茫的大眼睛圓溜溜地轉著,想自己那點兒事。
錢思禾的話聽到耳朵里,元素心裡忒不是滋味兒。
拿他女人和貓狗比呢?氣得錢老二牙根直痒痒,沖她背影就吼:「這丫頭,慣得啥臭毛病?」
說完,身子一扭氣哼哼地就走了。
嚶嚶地哭了半天,錢思禾才紅著眼圈邊抽泣邊吼:「能一樣嗎?我把你這女人殺掉,改天給你找個一模一樣的,你說成不?」
「好啦,小禾,改天二叔給你買只一副一樣的貓,成不?」
被她這麼一逗,錢老二這回是真的消火兒了,他妞兒沒事兒,大象也沒多大事兒,那就是好事兒,對他侄女也就沒那麼沖了,目光爍爍間,語氣緩和了不少。
錢老二眉梢輕輕一挑,一記爆粟敲在她額角上:「拉倒吧,啥時候學這麼一溜兒貧嘴!」
臉一紅,元素心虛地撫著肚子掩飾內心的小久久,話題扯得老遠:「真沒事,你就放心吧,咱寶寶可是無敵鐵金剛,有他倆在,我就像練了一層金鐘罩……」
見她發愣,錢老二不放心的追問:「真沒事兒吧?寶貝兒?」
這……
還有,錢傲對她身體變化會怎麼想?會不會嫌棄啊?這男人可是十足十的視角生物,瞧上她,不就因為她長得美麼?
鬱悶,她再次對懷孕導致的身材變化產生不好的感覺來。
思及此,不對啊,好像她倆一般大,完蛋了……怎麼人家看上去就那麼青春活潑靚麗,像個未成年少女?而自己老氣橫秋不說了,這都步入婦女行例了,馬上都成孩兒媽了。
算了,不和她一小女孩兒計較!
媽的!這不好心當成驢肝肺麼?她要是有這本事,能支使狗咬死貓,她直接去馬戲團表演賺錢去了,指不定還能混成國家一級馴獸師。
可是被她這麼一說,元素一口氣哽在咽喉口,卻半天下不去。
咽了咽口水,錢思禾瞟了他一眼,真不敢再罵元素了。
「閉嘴,再說一句,老子真揍你了?」錢老二怒吼,拳頭緊緊捏在一起。
哪知道她這話不僅沒有息事寧人,反而換來了錢思禾不滿地一記怒視,當然還有怒罵:「不要你裝好人,你這個爛女人!都是你教的好狗,咬死了我的咪利……嗚嗚……」
元素尷尬地拉了拉她的衣服,「錢傲,她不是有意的。」
任何事情他都看得過眼,唯獨見不得元素吃虧,他慌神,心疼……
他急了,怒了,燥了……
錢老二瞪大了眼睛,很顯然余怒未消,踢在她的身上,痛在他的心上,那火兒就抑制不住的爆了出來。
「老子不僅凶你,還要揍你,你信不信?你丫腳上長釘子了,癢得慌?踢老子的狗就不說了,還敢踢你二嬸,不知道她懷孕呢?」
「凶我,二叔,你凶我……」
失去貓的傷心加之被錢老二罵的糾結,讓她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邊哭邊抽泣著委屈地低啜,樣子像極了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女孩兒。
哇!
身子明顯一抖,錢思禾被他的怒吼聲嚇住了,實事上這一腳她真不是有意要踢元素的,不過,在她的記憶中,二叔從來沒有這麼粗聲怒氣地吼過她。
「錢思禾,你今兒抽什麼瘋?!」
接著,他將大象交給家庭醫生帶去醫治,這才得空收拾錢思禾,那鐵青著的臉,甚為駭人。
趕緊鉗住她的腰身,慢慢將她扶起來,他仔細瞅著她,握住她的手不住地詢問有沒有受傷,直到她搖頭,再搖頭,再三申明保證沒事兒,他包裹著她的小手的濕潤掌心才微微鬆開了一些。
她不急,錢老二卻氣得不行。
轉眸,張了張嘴,她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大象把人家的貓咬死了,她氣憤的心情可以理解,這女孩子不懂得掩藏自己的心思,看她嚇得那樣,也不是有意踢自己的。
元素背上吃痛,一屁股就跌坐在了院子裡的青石板上。
哪知道,一腳踢完,錢思禾似乎還不過癮,緊跟著第二腳就到了,說巧不巧,收勢不住的她,直接就踢到了元素剛剛蹲下去的背上。
事出突然,誰也沒有料到錢思禾會有這樣的舉動,元素也是大驚失色,愣了一秒後,心疼得要命,蹲下身就要去抱大象。
大象疼得直叫喚,縮著尾巴身子抖動著,下巴靠在地面上,可想而知,本來就受了傷,現在傷上再傷,那么小的身子,哪裡經得住人在憤怒之下的一腳……
嗷……嗷……
錢思禾似乎憋了一肚子氣,越想越是順不下去,見二叔說得這麼輕鬆,她不服氣吼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然後直接沖了過來,抬腿就朝大象踢去,直接將因疼痛乖乖爬在元素腳邊兒的它踢了足足有二米遠。
「嗚嗚……」
眼皮輕跳了一下,錢老二直起身來,著實不知道如何安撫自己這個大侄女兒了,可不死已經死了,能咋辦?總不能讓大象償命吧?
「哭啥啊?死了有什麼辦法……厚葬吧。」
「咪利死了,我的咪利死了……」
哭得撕心裂肺,嘴裡喋喋不休的反覆重複著。
突然,伴著錢思禾嗚嗚的啼哭聲,轉眸一看,只見她氣咻咻地從附樓沖了過來,跑得很急,又氣又急的臉上滿是怒火,手裡托著明顯已經軟下去的貓屍。
「嗚~二叔,這隻狗咬死了我的咪利!」
咧著嘴拍了拍大象的頭,那意思好像在說『有出息,沒丟老子的臉。』
雖然都不清楚這貓和狗兩種不同的生物誰的武功更為厲害,但一聽說這么小個子的大象把爪子凌厲的貓兒給咬死了,它自己就受了點兒輕傷,錢老二反而樂了,火兒也消了。
難道是大象和貓打架了,把貓咬死了?
站在錢老二邊兒上的元素一聽這話,馬上就聯想到那天莫名其妙出現在臥室的那隻貓來。
貓死了?
「哎喲,不得了啦,小小姐最喜歡的貓,貓它死了!」
正躊躇著怎麼回答,這時候,別墅附樓里平日裡專門照顧寵物們的程媽慌不迭的跑了過來。
錢老二抬起頭瞅他,對這樣模稜兩可的答案接受無力。
「不,不知道……」醫生繼續擦汗,怨念,他真的不是獸醫。
「果真沒事兒?它嘴裡咋這麼多血?」很明顯,錢老二懷疑他的醫術。
家庭醫生擦汗:「好像,好像沒大事兒,都是些皮外傷,消消毒就沒事兒了。」
錢老二急得不行,眉頭皺成了一團兒,黑著臉語帶責備:「到底咋樣兒?」
半晌,沒吱聲。
可這錢二少的脾性,他再了解不過了,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抹了一把透心而出的冷汗,他趕緊地小步跑了過去,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翻看著大象。
聞訊趕來的家庭醫生被他黑得像塊鍋底的臉給嚇了一大跳,窘迫得肝兒顫,天!這算怎麼回事兒啊?他不是獸醫,卻不得不被逼給狗看傷。
沈佩思瞧了一陣,臉色僵硬下來,她一向不喜歡小動物,直接轉身就回屋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衝到了大象跟前兒,穩住它小小地身子就直叫起家庭醫生來。
立即就炸毛了,那聲音跟打雷似的吼得震天響:「這到底回事兒?」
見到這情形,錢老二其實比誰都要急,大象從奶狗的時候起就被他收養了,那感情豈是筆墨之間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只見他整個人怒火衝天,活像一隻汽油桶里被丟了一根兒火柴……
怕,她怕極了。大象,千萬不要有事兒啊。
「大象。」元素輕喚了一聲,聲音裡帶著顫動,連走上前去抱它的勇氣都沒有了,血,一看到血她胃口又開始翻騰了。
大象這是怎麼了?血,哪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