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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孽情,該怎麼處理?他該怎麼辦?
頭痛!
但如果不說,難道讓他們叔侄倆繼續亂/倫下去?
直接說了不是得逼死自己的女兒麼?讓老二又該怎麼處理?她和老二連孩子都有了。
他該怎麼辦?說出來?該怎麼說?
可是……
難以置信,又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元素就是他和小舒的親生女兒。
「根據dna檢測結果顯示:待測父系樣本無法排除待測子女樣本親生父系的可能,基於15個不同基因位點結果的分析,這種生物學親緣關係成立的可能大於百分之99,9999。」
是的,的確有眉目了,那個讓他震驚不已的dna親權鑑定結果正好好地躺在他的抽屜里,上面詳細而清楚地寫著:
老二這個問題真的將他問住了。
神情古怪地望一眼他,錢老大站起身來,走向窗邊兒,唰地一把拉開窗簾,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視線別開不自然地落在窗外的某一處。
腦子裡突然浮現起一個念頭,錢老二突然臉色微變,「老大,是不是在為我小侄女的事兒煩?你不是說有眉目了?找到人沒,需要幫忙儘管開口啊。」
還真跟自個兒較上勁了兒。
眉梢微揚,錢老大苦澀地笑笑,「去去去,多大了還沒正形兒。」
「錢書記是不是犯錯誤了?生活作風問題還是工作作風問題?組織找你麻煩了?」
不喜歡氣氛僵硬,他唇角再次流露出一抹促狹。
見他還在發愣,錢老二敲了敲桌邊兒,提醒他神經該著陸了。
他大哥性子沉穩,二十多年來,他都從來沒有見到他因為什麼事這麼眉頭深鎖的樣子,這是啥事兒都能搞掂的錢老大麼?
錢老二詫異了,露出一副被天雷擊中後的雷人表情來。
這什麼情況啊?
眼睛裡紅通通的,連白髮都多了幾根兒似的。
聽到他的話,錢老大撐著腦袋,半晌才抬起頭。
「沒事兒。」
「老大,搞啥玩意兒?練六指神功呢?」
徑直走到錢老大面前,他調侃地掀起唇角。
而地上,全是被他撒碎的書籍、文件和書畫作品等,甚至有一隻可憐兮兮的,和他臥室如出一澈的可憐茶杯,碎得四分五裂。
他慢慢走了過去,推開門,見錢老大手中把玩著一個錦盒兒,見到他似乎有些慌張地將書桌上的文件一股腦兒往抽屜里塞。
這咋了?
他單手撐著樓道的扶梯,揉了揉額角,剛想轉身,卻突然聽到一陣桌球聲從錢老大的書房裡傳來。
眼珠子四處瞟了瞟,今兒家裡似乎很清淨,連晚餐的時間好像都過了,這個點兒了張嫂還沒來叫。
希望他絕望之後,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吧!
唉!
而這一次,他真真兒的從仲子的眼神里看到了放棄。
不管怎麼說,他倆的戲總算是落幕了。
把媳婦兒哄好了之後,錢二爺下了樓,其實對於仲堯做的事兒,他心裡的不快不少於元素,但是他是個爺們兒,打落了牙齒也只能往肚子裡吞。
……
暖昧低語,這邊,風景獨好。
眉目傳情,絲絲縷縷,綿綿不絕。
總之——
……未免各位看官,肉被麻掉,雞皮疙瘩掉地上找不到,特此省略。
兩人如蚊鳴般的低語,聽不真切,嘴唇一開一合間,數千字洋洋灑灑的情話充斥在屋子裡,直說得口沫橫飛,山河破碎,絕代風華,亂用詞語,有滋有味,真難為錢二爺了,積蓄了二十多年的甜言蜜語,噁心巴拉全花費在了今兒這嘴皮子上,總算讓女人眉開眼笑了。
就這樣,她就被二爺給徹底洗劑了靈魂。
撩人心肺。
「嗯。」元素腦子痴痴地被二爺抹了糨糊,半眯著眼瞧著眼前男人俊美無鑄的臉龐,瞧著他流光般的眸子染上了邪魅的蠱惑。
好一會兒,他突然捧著她的臉湊近自己,將她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極為暖昧蠱惑地說:「素,你是我的,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從裡到外,從身體和心,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細細軟軟的一一擦拭。
只有他知道,他是想要抹去那不愉快的經歷。
「膽兒大,真敢說,讓你瞧瞧什麼才是肉麻。」說著,錢二爺直接就逮住了她輕輕瑟縮的唇,輕輕地吻。
「肉麻。」
這話,說得二爺心魂激盪,低下頭,與她的鼻尖輕抵,「素,我的小媳婦兒哦,你這麼乖,是想要爺的命麼?」
「二爺,真好看。」
這種貼合的滿足,讓元素很暖,反手緊摟住他,她有一種很想告訴他的衝動,告訴他剛才在這間屋子裡發生的一切。可是,終究她還是沒有出口,而是換了一句。
「看夠了沒有?再看老子要收費了!」見她看著自己就不轉眸,錢老二不禁失笑,輕輕擁著她,將她略微冰涼的小手握在掌心裡,另一個手臂收緊,緊得仿佛要將彼此的靈魂融合。
她告訴自己,好好愛他就夠了,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了。
確切地說,是她的男人。
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的男人,她思索著究竟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她不知道,也許在她還沒有學會如何去愛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這個妖孽的外表,混蛋的靈魂,天使內心的男人。
回暖了,那事兒,過去了吧!
元素就著他的手,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喝著,她享受著這個過程,這個男人關愛的過程,當溫熱的水順著咽喉往下慢慢滑過時,那水的溫暖就浸潤了她的心。
「乖,潤潤喉嚨,一會兒該吃飯了。」
錢老二將他女人穩穩噹噹地安置在沙發上,再轉身倒了一杯熱水過來,殷勤地餵到她的唇邊。
幸好這會兒元素腦袋糨糊,也沒注意到自己吃虧了。
他媽的,這種話讓他怎麼好意思再說第二遍?丟爺們兒的臉不是麼?大男子主義作祟真可怕,這二爺怎麼好意思讓人家說愛他,自己卻抹不開臉來說呢?
臉一紅,錢老二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輕咳了兩聲掩飾那點不自然的小九九,遂提高了聲音:「我給你倒點水。」
看了看他,元素沒有聽清,問:「你說什麼?」
錢傲咧嘴一笑,小聲咕噥:「我也愛你。」
說著,胸中突然湧上一種無法抑止的衝動,她伸出舌尖回舔他的唇線,動情地低喃:「錢傲,我真的好愛你。」
「我愛錢傲。」
怔愣半晌,元素圈著他的臂膀,腦袋輕輕地靠了上去。
傻了吧?
「乖寶貝兒,繼續說:我愛錢傲。」
「乖!」獎勵似的輕啄她的唇,錢老二抬起大手輕輕捋了捋她的發端,俯下頭在她耳邊輕言:
無奈!元素伸出小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嘆氣:「元素是錢傲的媳婦兒。」
真是傷腦筋!
「快說,不說你知道爺的手段!」
元素驟然抬眼,瞟了他一眼,莫名的有點尷尬,這男人真是……
「乖,跟著我說——元素是錢傲的媳婦兒」
「說什麼?」元素困惑。
錢老二盯著她瞧了片刻,抵著她的額頭,笑:「來,乖乖,爺今天教你說話小學生課程,可不許說錯,我說一遍你就說一遍。」
她好累!
強忍著內心的酸楚,元素咬著唇,傻傻地看他,忽然覺得腦袋抽痛,該怎麼面對他的眼睛?
「放屁呢!?小娘們兒,膽敢推老子,我抱自個媳婦兒,有問題麼?」
眼窩子有些發熱,錢傲心疼地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兒,但他什麼也沒問,只是痞痞地皺了眉頭,佯做不悅:
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推了推他,她輕聲說道:「放開,抱這麼緊幹嘛?憋氣兒!」
元素笑了。
不待她反應,他便張開雙臂,直接就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往外面走,坐到沙發上,他一遍一遍親吻她的唇,笑罵:「小妞兒,別他媽矯情。」
她眉頭淡蹙。
耳邊傳來他熟悉的聲音,元素轉過頭來,卻見他慢慢走了過來。
「寶貝兒!」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她無法自拔。
顏色說,人的憂傷和快樂,幸福和痛苦都是可以自己調節的,所以她總是笑,總是樂,可元素卻做不到。
而她這苦,卻在八苦之外,她說不清,道不明,雖不摧人心肝,卻難以釋懷。
佛語有云: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哪怕,那是她曾經喜歡過的仲堯。
漱口,一遍一遍,她再也無法接受除了錢傲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的觸摸。
唇齒間的酒味兒瞬間再次涌了上來,明明已經漱過口了,為什麼胃裡還是在翻騰?脫離了他的懷抱,站起身奔往洗浴室。
不,仲堯是他的親侄子,他們叔侄不能因為自己反目成仇啊!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被他熟悉的氣息包圍著,甜蜜中攙雜著不安,她眸底兩汪清泉盡化迷茫,手指緊拽住他的衣袖,無法用言語描繪自己此時的心情——
毫不理會她眼睛裡的問題,錢傲將她抱了過來放到自己腿上,兩人齊齊斜窩在沙發里,他輕輕蹭著她的髮絲,淡淡地說:「寶貝兒,我今天回來遲了。」
他沒問,她也不會說。
她沒有動彈,也沒有言語,眼神里充滿了不確定和疑惑。
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元素就那麼看著他。
做完這一切,他長吐了一口氣,輕輕打開窗戶,讓新鮮的雨後涼風吹拂進來,神情輕鬆,甚至,還有一絲笑容。
錢傲唇角銜著暖融融的淺笑,緩慢又細緻的將屋裡收拾妥當,他的身上,哪裡還有當年元素所認識那個玩世不恭的錢家二少的影子?
「寶貝兒,我來收拾。」
走近,蹲身將她扶起來坐在沙發上,勾唇低笑,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倚靠在門邊兒,錢傲臉上瞬間就平靜了下來,銳利的視線落在女人懷著孩子有些笨拙的身上,慢慢地,眼睛被暖意填滿。
她的臉有些蒼白,眉目間憂傷肆虐。
進了屋,他疾步沖入房間,元素正在收拾破裂的瓷器碎片和滿屋的狼藉。
……
眼睜睜看著他上了車,眼睜睜看著他的車呼嘯離去,最終,他鬆開了握住的拳頭。
他下不去手。
死死壓制住怒火,他站直了身子,同樣挺立在雨中,與他對視,怒火燃燒疾竄,可是,最終他並沒有打下這一拳。
倒吸了一口涼氣,錢老二拳手攥緊,額頭上青筋浮動,仿佛渾身的血管都要爆裂開來一般,雙目如炬看著錢仲堯如癲狂般的嘶吼——
強丶奸?!
「二叔,我差點強丶奸了她……可是,她說她愛你,她說她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她的心裡……沒有我……二叔,她是你的了……為什麼……」
他還沒開口,錢仲堯接著自嘲般傻笑。
不用猜也知道,能讓他如此失魂落魄的,除了他妞兒,還能有誰?
錢傲皺眉,一動不動地看著這神情古怪的大侄子。
「錢傲,你贏了……你什麼都得到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她,是你的了……」
錢仲堯恍若未聞,直直地瞪著他,站在雨里被淋得像一隻落湯雞似的,任雨水渾灑,急淌在身上,淌進他的心窩……
「仲子,你這是咋了?」
眼前的仲子滿臉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眼中布滿血絲。
迎面,就遇上滿臉吃驚的錢傲。
迎著眾人詫異的目光,他沒帶雨具直接衝出了門,急雨打到他的臉上,順著他的臉孔往下淌,腳步不停地衝到車庫。
然後蜷縮,再一拳砸在床頭,錢仲堯站起身,苦笑著跌跌撞撞地打開了房門,大步而去!
手伸起,落下,撫在她的眉尖……
枉自費盡心機,到頭來,她依然心甘情願地投入了二叔的懷抱?
錢仲堯,你有這樣不堪嗎?
她的眼,如刀,似刺,深深入心……
她的眼裡,她的心裡都不會再有他了,她曾經用過那麼溫柔的眼光看過自己,她曾經用那麼柔軟的手指撫過自己的面龐,她愛過自己的啊,可是如今,她的神態里,為什麼只剩下深深的鄙夷和痛恨?
這種陌生和疏離,瞬間將錢仲堯心底里最想珍藏的那份柔軟擊得粉碎,整個人頓時凍住了。
飛快的抬起頭,元素望著他,眸光黯然,卻充盈著不可思議的陌生感,仿佛他只是一個陌生人。
「素素,你為什麼要哭?你憑什麼哭?憑什麼流淚?你的淚,一滴也沒有為我,是麼?是不是?一滴都沒有麼?」
在他們這個圈子裡,他錢仲堯又何嘗不是上上之選的優秀男人?不管是能力,學識,外表,還是家世,有誰能小瞧了他去?他同樣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可為什麼這個女人偏偏對他不屑一顧?
痛不欲生!
拉她坐起來,緊緊抱著她,流著淚,揮灑著心底的痛苦,盡情地流著淚。
聽見她聲音沙啞微弱,他旋即撐起身來,清俊的臉龐上,甚至還掛著晶瑩的一滴淚。
他的心,支離破碎。
咬牙切齒,她說:「記住,錢仲堯,永遠也不要妄想從他的身邊奪走我,我的心,我的人,我的一切都只屬於他,只屬於錢傲,你永遠也得不到,永遠,永遠!」
可,她已經不在乎了,他的一切都已經跟自己沒有關係了,這樣的他,只會讓她痛恨,讓她離得更遠。
他猙獰的神情動作,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他很痛苦。
他很憤怒。
差點被他強暴的是她,他憑什麼哭——
他哭什麼?他哭什麼?
錢仲堯哭了,他的眼淚冷熱交織著,可卻永遠入不了她的心了。
將她鉗制在懷裡,淚水冰涼地自他的眼角滑落,滴到她的臉上。
淚水四溢,有她的,也有他的。
「我愛錢傲。」
「你們休想,你們休想!」
「我愛錢傲。」
「你有沒有心?」
「我沒有,我愛錢傲……我只愛錢傲……」元素恨極了他,恨極了。
「你說謊,說謊……」
天殺的女人!他的手指纏上她的手指,早就破碎的情緒里夾雜著紊亂重重的喘息。
獲得自由的喉嚨發啞,元素猛烈地咳嗽了起來,然後悽厲地咧嘴一笑:「沒有愛,何來背叛?我從來都不愛你。」
「素素,我那麼愛你……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
「滾!」聲音嘶啞微弱。
「你不是喜歡用強麼?錢傲可以,我錢仲堯為什麼不可以?」
掙扎和撲騰中,腳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茶盞,碎瓷片片,嗤聲入耳,拉回了錢仲堯片刻的理智,手下的動作停頓,放開了扼制她咽喉的手,惡狠狠的低吼。
所有的不舍和愛意,如今悉數化作撕心裂肺的痛恨……
都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濃……
手指拼命揪住衣服,嘴一張一合,眼睛裡是窮盡一生的兇狠瞪視,就在這麼一瞬,就她這麼痛恨的一眼,讓錢仲堯痛徹心扉。
不能,她不能,她絕對不能。
眼睛裡全是絕望,心突然就像被人捅了一刀般疼痛,她不敢想像,不敢想像和錢傲以外的男人。
可她不能死,她還有孩子,她和錢傲的寶寶啊……
剎那間,元素明白了,他在恨她,也許恨都深到骨子裡了,可是,如果他敢碰自己,那麼她的恨,會比他的更多,更深。
他想要她死?
「……」
「元素,你的第一次給了他,我要你的最後一次。」
見她這樣兒,錢仲堯怒不可遏,狠狠撕扯她領口的衣服,卻被她死死按住,兩人不要命地博弈著,他的眼神里是嗜血般的瘋狂。
淚,如斷線的珠子!
錢傲……
錢傲,如果我逃不掉,我該怎麼辦?
胃部翻騰,她腦中缺氧,覺得自己快要被他掐死了,腦子裡除了錢傲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他的樣子,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幼稚,他的一切一切,在這劫難即將凌遲她的一刻,只有錢傲在她的胸口綻放著。
這一刻,她好想他,想他的霸道,想他的囂張,想他為了自己的瘋狂,想他想要她時露出那小狗般可憐巴巴的眼神。
錢傲……
呼吸不暢,掙扎不開,她的淚水如決堤的汪洋,撲簌簌往下滴落,喉嚨哽咽著卻發不出聲兒,錢傲,你為什麼還不回來?快回來……
咬緊牙關,元素拼命地掙扎,可她的抗拒和拒絕,反而越加激怒他,醉意之下,他倏地緊緊扼住她纖細的脖子,狠狠地將她摁倒,手足並用地壓制住她拼命掙扎的四肢,騰出手來就扯她的衣服。
血腥味在唇齡間蔓延,仿佛最冷酷的蔓珠沙華……
所以,在他霸道的狂吻中,元素招架不住,狠狠地咬他,血瞬間就從他的唇上滲了出來。
他急於想求證這個女人還是他的,還在意他的。
錢仲堯,他真的醉了。
「素素,你記得麼,記得我的吻麼?你不要離開我好麼?不,你休想,休想擺脫我和他雙宿雙丶飛……你妄想……妄想……這輩子都妄想……」
他的吻,粗暴而炙烈,發狠般掠奪,舌上的酒意如烈焰齧心,辛辣苦澀,重得讓她生生吃痛,卻無法擺脫。
他的吻,帶著深深的迷戀和濃濃的酒意,甚至夾裹著淡淡的恨意,拼了命般想要撬開她的唇齒。
心裡一緊,他驟然低下頭就朝她的臉吻了下去。
這是他的女人……
錢仲堯醉眼凝恨,自嘲地輕笑,盯著元素憤怒得恨不得要殺了自己的美好眸子,如霧般輕盈。
錢仲堯充耳不聞:「我沒醉,我真的沒醉,素素,我要是真的醉了就他媽不用天天想著你了,想得這,還有這……心都痛了……」
醉鬼最是難纏,因為他完全沒有道理可以講。
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聲音有些打顫了:「仲堯,你聽我說,你先放開我,你真的喝醉了,有事等你酒醒了再說好嗎?」
駭然不已!
掙脫不開,元素又急又怕,恨死了作為女人的無助,可任她拼了命的叫喊,也沒有辦法擺脫禁錮,無奈之下,她只能用抬起膝蓋狠狠地撞他的肚子,奈何面前這部隊練過的男人,絲毫都不為所動。
好不容易朝思暮想的女人就在自己的懷裡,喝得有些暈乎的錢仲堯能放手麼?緊緊抱著他,聲音有些顫,「我沒有醉,素素!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不信……讓我愛你,好麼?我真的,真的好愛好愛你……相信我,我會比他更愛你,比他愛你一百倍,一千倍……給我機會,好不好?」
「我沒醉!」
雙手都無法動作,元素臉色瞬間唰白,激動地掙扎了起來,同時提高了聲調:「放開我!錢仲堯,你喝醉了!」
「元素,你真到底有沒有心?」
冷冷地轉過頭來,他用另一隻手鉗制住她,痛苦地啞聲道:
他以前從來不知道,他的素素原來是一個這麼尚武的小女人。
哪曾想,不等他的後續動作,一個重重的大耳刮子再次招呼到了他的臉上,臉隨之一側,又打他?
「冷靜?!你讓我冷靜?素素,我冷靜不下來,我今天必須要你。」
這時候的錢仲堯,被酒精燒了心,火蹭蹭的往上躥,像急於求證什麼似的,他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強迫她的視線落到自己的眼睛裡,憋在心底深處的怒氣剛好借著酒意忿然燃燒起來。
他的執拗,讓她覺得非常的頭痛,但她不想為自己,為錢傲,為他們的感情惹上麻煩,不想再因為這段感情給任何人再增添任何的困擾。
「仲堯,你冷靜一點,你醉了,清醒一點好不好?」
元素退無可退,眼前一花,錢仲堯放大的臉就已經近在眼前了,微震之餘,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她退一步,他就進一步,越來越近!
靠近她,一步一步!
看她的眉,看她的眼,錢仲堯無聲地冷笑,陰冷的眸光里儘是傷痛——
素素,你的雲淡風輕,恰恰是我的深淵寒潭。
呼吸越發紊亂急促,他臉上泛著酒醉後不正常的酡紅。
她不愛了,就想要結束了麼?天底下真有這麼絕情的女人,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可笑之極!
交往看看?她說得多簡單。
她究竟是善良還是愚蠢?為什麼會天真的以為,滿心滿腦子都裝滿了她的男人,還能給其他女人一個機會?
再睜開眼時,他眼中已經有了掩飾不住的怒意,這個狠心的女人,離開了自己,連自己喜歡她的念想都要親自掐斷麼,非得把他推給別的女人不可麼?
可她卻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把他當殘次品一般的推銷出去,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要的,是她,一直是她。
痛苦地闔上眼,錢仲堯嘲笑一般地微點頭,真想不到她會這麼告訴自己,說別的女人更適合他,誰最適合,難道他不知道嗎?
她,還是這麼美,可每一分,都不再是為了自己綻放。
她眼睛中的真誠毋庸置疑,漂亮的眸子閃著動人的光澤,一如當初……
見到他動容,元素語速很快地開口:「比如菲兒,菲兒她很喜歡你,她是我的好朋友,我非常的了解她,她真的是一個好女孩。仲堯,你給她一個機會,試著交往看看?」
「哦,比如呢?」錢仲堯清冷地笑,心底被揪得很痛。
咽了咽口水,她眼神清亮地望著他,誠懇地說:「仲堯,咱倆之間過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你明白麼?你能不能重新睜開眼睛看一看,在你的面前,其實有比我更好的女人,有更漂亮的風景?她會比我更適合你。」
昨日種種,逝水無痕,對不起他,但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了,不是麼?
但……
仲堯對她的好,她全都明白,不管他之前怎麼騙過她,耍過什麼手段,但她都沒有辦法去恨他。
心很惶恐。
這種眼神,她從未見過。
死死地咬著下唇,考慮了半晌,還是抬頭直視著他,目光一凝,這時候她才發現,仲堯的眼裡那濃重的悲傷和絕望。
元素顧不得手疼,反轉過身就想去房門,可還沒等他觸上門把,手腕就被錢仲堯拽住了。
他自嘲地深深瞥著她,扯鬆了襯衣的領口,慢慢向她逼近。
這個女人,對他可真夠狠!
猝不及防地被打了耳刮子,錢仲堯喉頭頓感腥甜,伸出手抹了抹嘴角,竟然有淡淡地血絲。
腦子一激,他似乎清醒了些許,手微微一松,元素趁機掙脫出來,身體剛獲得自由,她幾乎下意識地伸出了手,一個耳光就甩在他的臉上,那力道之大,反作用力都將自己的手給震麻了。
「仲堯,你放開!我數到三,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
「素素……素素……」
身子微僵,元素掙脫不開他的鉗制,張嘴就咬在他的胳膊上,錢仲堯疼得臉色一變,可絲毫不放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
「我沒有撒謊。」
錢仲堯一把將她拽入懷中,低吼:「你撒謊!」
「不,完全沒有。」元素立馬否定。
「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不是麼?」
冷笑一聲,錢仲堯逼近了她,幽黑的眸底深不見底,似乎頗為認真的研究著她,審視著她,然後沉聲輕語:
身體得到自由,元素下意識的往後退開了幾步,拉出安全距離,苦笑著:「仲堯,我以為咱倆之間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素素,咱倆談談。」
略微一頓,錢仲堯放開了她的手,可卻完全沒有拉開距離的意思,兩個人離得很遠,近到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
她拼著死勁兒的在他手中掙扎,嘴裡低喝:「仲堯,你要幹什麼?快放手!」
頭大了又大,可錢仲堯拽住她手壓根兒就不鬆開。
瓜田李下的事兒,她最怕沾上身。
他喝了酒,又跑到自己的房間來究竟要做什麼?如何等下錢傲回來瞧見或者被錢家任何一個人瞧見該做何解釋?
這舉動把元素嚇了一大跳。
他腳下一帶,門就關死了。
砰!
錯愕了一秒,元素朝他點了點頭,繼續越過他往前走,可剛打開了房間門,還沒來得及合上,錢仲堯就從後面趕了上來,拽住她的手往裡一拖兩人就進了屋。
這……
剛上樓梯口,就看到佇在邊兒上靠著牆抽菸的錢仲堯,香菸的迷霧裡,他的樣子顯得頹廢而迷茫,醉眼朦朧間表情辯不分明。
誒,她回屋放好傘,就往樓上走。
拍了拍胸口,她暗暗鬆了口氣,觀望了片刻,錢傲還沒回來。
沉悶,她低下頭,就見到他沾著水的軍靴移動,越過她徑直走了。
元素不由得緊蹙了眉頭,一時間,原就潮濕的空氣,更加鬱結了。
四目交集,錢仲堯滿目疲憊。
他喝酒了?
還有,那撲鼻而來濃濃的酒氣。
回來的是錢仲堯,軍裝的衣扣微敞著,盤扣也敞開著,身上沾了些許雨點,板寸頭上有些潤濕,
歡快的臉木然了,愉悅的眸子變色了。
匆匆套好衣服,吸上一雙拖鞋,打開房間門噔噔噔就下了樓,拿了一把傘就往外跑,可剛推開大廳的門兒走到廊下,就被嚇了一大跳。
雖沒瞧仔細,但她感覺是錢傲回來了。
在第n+1次打開窗簾時,就只見一輛黑色的轎車溜煙兒往車庫開去,剛好就瞧到個車屁股在雨簾里激盪起一抹白色的弧線。
坐到窗邊兒,每過兩分鐘她便拉開窗簾,極目遠眺,看看他的車有沒有進別墅的大門。
瞧了瞧時間,這個點兒錢傲該回來了,他會不會淋到雨?
彼此,元素正哼著小曲兒在浴室沖澡,等她出來時,才聽到雨點敲擊在窗戶上的聲音。
傾盆直下。
雖說馬上都中秋了,可這天兒越發悶熱不堪,天空暗沉沉,到了傍晚就淅瀝著起小雨來,續而暴雨如注。
……
不過,卻果真歪打正著成全了程菲兒。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個機會來得這麼快,那麼驚險,那麼恐懼……
相視一笑,元素心裡暗暗想,如果有機會是應該勸勸仲堯,不僅為了菲兒,也為了他,菲兒對仲堯有意思,看上去是十成十的了。
仨姐妹的感情可都是『槍林彈雨』闖過來的,絕對能夠彌歷風雨,怎麼可能因為這麼點事兒往心裡計較,沒得傷了姐妹的感情。
能不知道麼?
她再次停頓,元素微笑,懇切地點頭:「我知道。」
可待元素側眸看時,她又停頓了,「相信我,我不是和你過不去,我是因為……」
「小圓子。」
程菲元瞅著元素,突然輕喚了一聲兒。
好歹是一起玩過來的朋友,三言兩語又將不快衝沒了。
終於,玩笑又回來了。
砸了砸舌,顏色翻著白眼兒感嘆:「豆腐腦兒,純的,我外婆家就做豆腐腦兒的,小時候喝得太多了。」
元素終是沒有忍住,指著她腦袋悶聲發笑,「顏色,你這腦袋裡都裝了什麼玩意兒?」
程菲兒抽著嘴唇,半晌愣是沒笑出聲兒來。
顏色自個兒捧著肚子笑。
不過,她這麼一鬧,緊張的氣氛過去了。
咧著嘴,顏色樂死了,拍了拍手,笑呵呵地喝了口茶,拿了塊兒蛋糕繼續吃著,看她倆大眼瞪小眼。
可話已出口,收回無力,掩面垂頭喪氣,她真想拿個喇叭喊:各位鄉親父親,我跟這位女士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這時候,店裡無數雙眼睛瞧了過來,元素急得直想捂住她這張大嘴巴。
啊……
「你咋知道的,老娘上下全通,渾身三通,爽!」
狀似鬱悶地扒拉扒拉腦袋,顏色目露痴迷,似幽怨似不甘如歌似泣的聲音中卻帶來閃電連著的驚雷……
元素抽了抽嘴角,翹大拇指,「你行,你能,全球通。」
看到這倆姐妹兒眼珠子都直了,顏色舔了舔嘴角的蛋糕沫兒,她似乎對自己製造的震撼效果,相當滿意。
她倆的話還沒問出口,顏色先噗哧樂了。
元素和程菲兒對視一線,這啥狀況?
這麼想的時候,顏色的手已經扶上自個兒的額頭了,「小橙子,你這樣兒真是沒勁兒了啊,瞧你這委屈勁兒,小媳婦玩sm呢?我告訴你啊,要是喜歡錢仲堯,直接把臉放兜里,然後大膽去追,直接弄上床再說。」
瘋了,瘋了,到底誰瘋了?
這他媽的叫什麼事?為了男人?
瞧瞧她,又瞧瞧程菲兒,顏色納悶兒了。
元素皺眉,這姐妹兒還扛上了?
瞅著她,程菲兒沉默了,然後淡定地笑:「小圓子,你最適合。」
不管出發點是為了什麼,太過裝逼,是會遭雷劈的。
所以,對程菲兒的這個要求,她直接拒絕,如果真傻傻地跑去對仲堯這麼一說,那真是掏心掏肺的裝逼份子。
儘管心眼裡一百個一千個支持菲兒和仲堯走到一起,彼此收穫感情,但是並不代表,她就有資格去干擾仲堯的愛情決擇。
她如果跑去勸仲堯,會不會太聖母瑪利雅素了?
的確不適合。
「我?」心一驚,驀地抽回手,元素望著她苦笑:「你覺得,我適合麼?」
「那麼,能不能請你幫我轉告錢仲堯,我程菲兒要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