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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太太,小姐和白家小姐在樓上和一個男人光著身子睡,睡覺,被記者撞破了,還拍了照,樓上都堵滿人了,他們說這叫,叫什麼三p,對,三p……」
說就說,中年男子一咬牙,張嘴就爆出了一條比元素和錢仲堯在房間勾勾搭搭更為石破天驚的消息。
「我讓你說。」
在群人面前,這下人也忒放肆了,許母耳根紅了,不耐地打斷了他,用命令式的口吻說:
悄悄說?!
那中年男人躊躇著,目光微閃,招了招手:「不,不好說,太太,你過來,我悄悄跟你說……」
「有事就說,吞吞吐吐的沒有規矩。」
許母臉色一變,眼看自己成了別人瞻目的焦點很是不爽,沉聲喝道:
「太太,不好了,你過來,我有事告訴你……」
這時,酒店的走廊上急匆匆跑過來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男子,對著人群里正在看熱鬧的許亦馨的母親就喊了一句:
氣氛陷入僵持。
暫時都收起了八卦的心思,面面相覷,然後都直搖頭。
人群靜寂了。
被他的聲音一震,再看他戾氣滿身的樣子,除了錢老爹,其他人都被吼得發悚,誰都知道,錢老二發起橫來,誰的臉面都不給的。
「究竟誰他媽幹得?敢動老子的媳婦兒!」
語畢,他動作狂妄得像個霸王似的,抱著她惡狠狠地怒視著人群,冷酷嗜殺般的眼神兒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停頓了一秒,聲調提高了八度,吼聲震天。
「傻妞兒,你從來都只會給爺長臉,哪會丟人的?今兒的事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陪著你讓人給鑽了空子,放心,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捏了捏她的臉蛋,錢老二一臉都是心疼的神色:
「錢傲,對不起,我給你丟人了!」
她知道二爺最愛面子,可這回,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這麼容易讓人誤會的畫面,多丟他的人啊。
此時看著他,元素的心就揪著狠狠的疼。
他的聲音里是從未有過的溫暖,撫著她的後背,輕輕吻去她的淚水。
「乖,沒事兒了!」
她的話,似哽咽,似撒嬌,似低述,管他媽是什麼都好,總之重重地敲在錢老二心口上,重重作痛。
感動的情潮像決堤的湖水一般,隨著臉頰流了下來,她緊緊環住了錢傲的脖子,哽咽:「錢傲~錢傲~」
他的愛始終是如此讓她心安,心暖,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這個男人,才不肯讓她受一點點兒的委屈和誤會。
元素的淚水滾落了下來,錢傲待她,從來都是這樣,幾乎到了毫無原則的維護和信任的地步。
「錢傲!」
他不喜歡聽到人家的解釋,更不喜歡聽到人家來幫著解釋他和她之間的問題。他自己的女人,他樂意寵著的女人,他難道還不清楚麼?
「我跟她之間,從來都不需要任何的解釋!」
腳步微微一頓,錢傲沒有回頭望他,只是毫無溫度地說了一句。
「二叔,我們被人陷害的!」懷裡倏地空了,錢仲堯垂下了手,聲音有些漏風似的落寞。
熟稔地將她拉了過去,抱住她就往外面走,錢傲那動作寵溺溫柔,像摟著的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古董一般小心翼翼。
腦子空白了那麼幾秒,元素就聽到他平穩得如天籟一般的磁性嗓音,看到了他伸過來的厚實大手,眼眶瞬間就模糊了……
眼神一變,好多人都以為自己眼睛和耳朵出毛病了,這錢老二,還真叫人長見識啊!
「妞兒,我來遲了,對不起!」
他的眼睛裡,只有愛,只有寵,只有毫無原則和理由的信任,然後,喟嘆般輕喚了一句:
不曾想,錢老二唇角上揚,直視著錢仲堯懷裡僵硬著的女人,沒有怒吼,沒有痛斥,更沒有刀鋒般銳利的眼神兒。
當然,這都是心眼兒里的想法,位於人類最邪惡的所在,每個人面兒上表現的全都是一副『可惜鳥啊』的悲憤。
人群里有隱隱的興奮,或者可以說,好些人都在等著看錢老二『捉姦反應』以及錢家『家門不幸』的笑話兒。
沒有人注意到,這樣熱鬧出糗的場合,獨獨缺席了非常欠揍的白慕雅和許亦馨。
同時石化在門口的,還有已經換下了婚紗的程菲兒和僵掉了的錢家人,連一向沉穩的錢司令員都掩不住面上的慍怒。
這樣的姿態,在外人的眼中,那暖昧……
錢仲堯身子一僵,看到二叔鐵青的臉色,忘了收回自己的手。
元素傻了,呆呆地看著錢傲,微張著嘴,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不過,她卻清楚的看清了最前面的錢傲那張帥氣又張揚的俊臉,眸底剎那划過的震驚。
門口站著好多人,元素看得眼花繚亂,寒冷讓她腦袋迷糊。
剎那之間,動作一窒,兩人忍不住同時轉眸。
低沉而又痛苦的輕喚了一聲,箍在她腰間的大手緊了緊,隨即越來越松,就在他將放還未放,而她的小手正放在他胸前推他的時候,緊閉了半天的房門被人猝不及防地踹了開來。
「素素!」
「仲堯,你放開我。」
儘管此時,他的懷抱很溫暖,但兩人目前這樣子的暖昧才讓她覺得更可怕。所以,她拼盡了吃奶的力量,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元素伸出手使勁兒推他,可他太過用力,讓她壓根兒就掙脫不開。
一直想做的事,卻不敢露出絲毫的褻瀆來。
不得不咬牙,忍著。
他的聲音些許暗啞,沒錯兒,他真的只要想要抱抱她,為她取暖,可身體接觸的一瞬間,他的手就開始哆嗦,不聽使喚地想要更多的觸碰她。
「別動,我只是抱抱你,讓你暖和一點。」
可這回,她剛走了一步,整個人一歪突然就被錢仲堯摟了過去,腰身被他扣緊在懷裡,動彈不得。
繼續!
都不知道轉了多少圈,高跟鞋都磨破腳了,可總比不運動來得強,不運動的時候,那種噬心的冷意更加讓她受不了。
於是,她跳,跳。
慌忙地推開他,元素臉紅了:「沒,我沒事,放開!」
微微皺眉,錢仲堯上前幾步,張開雙臂從緊緊圈住了她:「你太冷了,這樣下去不行的。」
完蛋了,看來這回真是凍著了,明顯感冒症狀,回家千萬不要傳染給小寶和小貝啊!
深呼吸一口,喉嚨像是受不了冷空氣刺激似的,控制不住就輕咳了起來。
忽略,忽略,腦子都冷漿糊了。
元素太冷了,自動忽略到他所說的話,自動忽略掉他的悲傷。
任何人,都無法替代。
如果有可能,他也願意忘記她,重新開始自己新的生活,他試過,可是做不到,結果不管世事如何蹉跎,他始終忘不掉她,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始終刻著她的名字。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是他心底最真實的聲音。
對此,他一點也不介意,繼續著自己的話題:「素素,感情這事,最大的難題就在於,管不住心,而你在哪,我的心就在哪,它根本不聽我的指揮。」
慘澹地一笑,精明如錢仲堯又怎麼會聽不出她話里話外的意思?她是想提醒他,今天是他跟程菲兒的婚禮,而他已經結婚了,而她也有了自己的愛人。
所以,她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而是顧左右而言他道:「婚宴,該,開始了吧……這新郎倌都沒了,怎麼,他們還不找來?」
多情最是無情,無情才是有情,元素一直深信這句話。
這種很微妙的感覺,在室內蕩漾著。
他腦子裡回憶著,喃喃地述說著那些美好的過往,專注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眼神中的熱辣讓元素越來越窘迫。
「素素,你還記不記得那年你們學校冬季運動會後,咱倆一起去吃的那家燒烤?後來,我又去過幾次,小老闆的生意還是那麼好……」
笑了笑,錢仲堯搖了搖頭,仍舊只是專注地看著她,每每跟她在一起,他的思緒就會飄遠,總是忍不住去想兩人以前好的時候的事兒。
「仲堯,你也站起來運動運動。」
搓著手,跺著腳,元素儘量讓自己能夠保持語速平靜自然。
神色微變,錢仲堯抿了抿唇,溫聲道:「你不相信我。」
腦子裡就盼啊,盼著錢傲能快點兒找到她。
不敢抬眼望他,元素雙臂環著自己,用西服將自己裹緊,想了想又站起身來,不停地在房間內走動著,以增加熱量。
「謝謝,不用了。」敲著牙,她嘴裡迸出這麼幾個字兒來。
「你別怕,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給你取取暖。」嘆了一口氣,他輕聲解釋道。
元素一怔,不加思索地立馬搖頭。
毫無預警地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捂了捂,他猶豫著弱弱地說:「實在冷的話,要不,我抱抱你?」
平靜的臉色下,難以掩藏噴薄而出的感情。
錢仲堯內心翻騰著,盯著她冷得雪白如紙的臉兒,心疼得窒息,神色便越發難看了,事實上,他也很冷,可他這種冷的難受感,完全不及看到她冷時的那種難受的十分之一。
「我沒,沒事!」
「咯,咯,嗯,嗯……」冷得上下門牙直打架,元素講話都不太利索了,心裡鬱結啊,想對他笑笑,又笑不出來,結果那笑比哭還難看。
「素素,你再堅持一會兒。」
看到她凍成這副模樣兒,錢仲堯瞳仁兒微縮,目光暗沉,下意識地往她邊上靠了靠,又怕驚嚇到她,不由微嘆:
這感覺真是要命了,心裡恨極了那兩個女人。
儘管裹著錢仲堯的西服,她還是耐不住冷的渾身直打哆嗦,她天生就怕冷,如今更是忐忑和寒冷交織在一起。
此時,外間大雪紛飛天,沒有暖氣的室內,僅僅只穿著一層薄薄的小禮服,而且還是打濕了的小禮服的孩子,可想而知有多難受。
就在婚宴大廳里亂做一團的時候,休息室里,元素更是慘得掉渣。
……
深吸一口氣,錢老二大踏步跟著酒店經理往樓上跑,其他人似乎都不願意錯過這場好戲似的,亦步亦隨的跟著!
但凡j市有頭有臉的人,誰不知道錢家叔侄爭一個女人那檔子事兒?
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頓時譁然,交頭接耳之聲比剛才更甚。
「錢先生,錢太太,剛才有人看到,看到,看到錢少爺和元小姐往樓上的休息室里去了。」
想了想,他正準備去調酒店的監控,就看到酒店經理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目光閃爍不定地喘著氣兒說:
「不,她不可能自己走。」眸光掃過場上的人群,錢老二絕不相信元素會自己離開。
這時候,錢家人仿佛才發現元素也不在了,沈佩思微訝:「可能是自己先走了吧,現在你先幫找到仲堯,她那麼大個兒,也丟不了。」
眼眸緊縮,該死的,她該不會出啥事兒吧?
搖頭,再一個人搖頭。
錢二爺炸毛了,逮到人就問:「看到元素沒有。」
司機把她送到婚宴現場就打電話向他匯報過,而他查看了酒店寄存處她寄存的手袋和大衣,人應該還在酒店,更何況她也壓根兒沒有離開的理由啊?
不對勁兒啊!
不過,他暫時對仲子哪去了不太關心,而是專心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到處找著元素,可找了整整一圈兒也沒見著人,心下有些發了慌,他妞兒這是去了哪裡?
錢老二急沖沖趕到婚宴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亂成了一鍋粥的情形。
……
可事到如今,除了先找人,無計可施,總不能取消婚禮吧?
中國人,活著就為一張臉。
「找,找,他不想結婚就不要逼他,瞧瞧你們辦的事兒,丟我老錢家的人!」忍不住提高了聲量,錢司令員老臉脹得通紅,這回,在老戰友老部下以及同僚的面前,老臉都丟盡了。
「爸,你別急!」錢老大鎮定著情緒,被老爹看得有些冒汗。
眼見這情形,性子急躁的錢司令員勃然大怒,轉過頭去便質問錢老大,「仲子這小子搞得什麼名堂?非得讓人戳脊梁骨不可?」
感受到現場來賓們投來的或關心或譏誚或意味不明的眼神兒,她有些繃不住場面了,越聽越覺得婚禮現場那象徵著愛情的音樂聲刺耳。
心底閃過一絲異樣。
看不到仲堯,她發現,連小圓子也看不到。
身著如雪婚紗的準新娘程菲兒今兒打扮得無可挑剔的美艷,她穿梭在婚宴廳里安撫著雙方的親戚朋友,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勉強,目光隨著人群四處游弋著。
一時間,程家顏面掃地。
難不成只是女方家的一廂情願?
看來新郎倌壓根兒就不在乎這個婚宴,要不然也不會從頭到尾都曾不露面,甚至婚禮舉行的時候,都瞧不到人。
八卦麼,人人喜歡,而潛伏在賓客中間的娛記們更是瞪著錚亮的小眼睛敏銳地捕捉著有價值的新聞。
更何況,前段時間媒體大肆報道錢家娶媳婦兒,真可謂做足了風頭,瞧這情形,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心裡頭巴不得出點什麼事兒才好。
賓客們誰會為了別人家的事兒著急?
為啥呢?
不過,這都是廢話。
在這種公眾場合,對於要面子的錢家人來說,輿論的壓力大過天,所以,錢老大和朱彥一邊兒派人找錢仲堯,一邊兒不住地安撫著賓客們稍安毋燥。
原來,婚禮正式開始了,卻只見新娘,而不見新郎,雙方親友正在四處找著呢?
話說,這什麼情況?
原定的婚禮吉時已到,可在酒店裝點得浪漫溫馨唯美的大廳里,男女雙方的親屬們卻亂成了一團,就連賓客們都感受到了什麼似的,小聲地竊竊私語著,交頭接耳地討論著。
婚宴大廳。
*
接著,陷入長久的沉默。
「謝謝!」
元素有些過意不去了,輕聲道:
有些惱火地瞅著她,錢仲堯苦笑出聲:「素素,我是個男人。」
臉色一變,現在她連自己最基本的關心都要拒絕麼?
「不用,你自己穿著吧,我扛得住。」元素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錢仲堯當然也感受到了,面上嚴峻了不少,迅速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罩在她的身上,北方的冬天,零下n攝氏度,沒有暖氣,她穿得這麼單薄,不凍壞才奇怪。
她倏地站直身子,雙手抱臂,面色一變:「仲堯,沒暖氣了!」
良久——
拉了把椅子坐到房門口,她不禁出了神。
元素身形一頓,突然怪異地想到,要是換了錢傲,會如何?
「沒辦法。」參加婚宴時隨身物品都放在酒店寄存處,兩人身上連手機都沒,目前除了等待,沒有任何的辦法。
「你想想辦法。」
錢仲堯眼睛裡的情緒不斷的波動著,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難過,卻不敢將她摟到懷裡安慰。
「別急,沒事兒的。」
「完了!被她們害死了!」
僵硬著杵在門邊兒,她心頭警鈴大作,臉上迅速褪去血色:
元素顧不得身上濕漉漉的衣服了,三兩步跑了過去,不死心地抓著門把就用力拉扯,很明顯,這是徒勞無功的舉動。
這!太缺德了!
「出不去了,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
陰沉著臉,他回過頭來,無奈地望著元素。
他也開始不淡定了,拼盡全力撞了撞,可那扇門牢固得要命,根本就弄不開。
到底是誰這麼可惡?
再用力拉扯了幾下,房間門依舊紋絲不動。
可是,大手觸上門把這麼一擰,他臉色倏地就變了。
罷了!
面前的女人,一臉防備的眼神兒,讓他晶亮了一會兒的眸子再次黯淡了下去,靜靜地看著她幾秒,他暗自苦笑著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原來,這竟然是別人的惡搞。
婚禮前夕,他還是沒法放手掉那萬分之一的機會。
剛才有人說元小姐找他,有要緊的事情商量,他其實也不是不懷疑的,可『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思想左右了他的思維,所以,儘管明知道不太可能,他還是來了。
看到她有些慌亂的樣子,錢仲堯抿緊了唇走到她的面前,若有所思。
「仲堯,你聽我說啊,我真的沒有找你,這裡面有問題,你快離開,免得遭人議論。」
算了,不管她們什麼目的,在她意識到了這是有人故意惡搞之後,趕緊對向他走過來的錢仲堯擺手:
這種陷害的手段,還真是狗血小言,讓錢傲看到就會相信他倆藕斷絲連了?未免太天真了吧?
這裡面的玄機,原本竟在這兒,她們就是為了讓自己換衣服的時候,和仲堯來個舊情人私會,惹人笑話,順便讓錢傲甩了自己?
幾乎立馬就想通了。
電石火光的一瞬間,元素聯想到了這件來得莫名其妙的禮服,還有那兩個故意往自己身上潑飲料的傲嬌千金,再看看面前的仲堯。
她啥時候約過他,壓根兒不可能啊。
元素大吃一驚,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似的,就那麼傻愣愣地看著他,腦子都不會轉了。
「什麼?」
「不是你約我來的麼?」
從見到她那一刻起,錢仲堯的視線里就全是熱烈的意味兒了,喜悅浮上了眉梢,黯沉了許久的目光竟莫名清亮起來。
下一秒,腦子直敲鼓,遲疑著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拍了拍胸口順著氣,人嚇人真是嚇死人。
這是她第一次瞧著錢仲堯穿正式的西裝,差點兒都快要認不出來了,脫下軍裝的他穿上西服顯得比平日裡少了剛硬,更添了儒雅。
她嚇了一大跳,連忙尋著聲源望了過去,一道熟悉的身影頓時映入她的眼帘。這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這休息室裡面還有一個小套間兒,門口單手插在褲袋裡倚著牆瞧她的男人,可不正是一身正裝新郎禮服的錢仲堯麼。
啊!
放下禮盒,她正準備脫掉自己身上濕透的禮服,就聽到一聲熟悉的男聲響過:「素素,你來了?」
算了,不管了。
但事情逼到這份上了,總不能就這樣帶著美味果汗下去丟人吧?
可這事兒太奇妙了,她有些躊躇。
門一關上,外間的喧囂聲和燥雜聲全都聽不見了,好像立馬進入了一方安靜的領域。她神思微斂,仔仔細細查看著手裡的禮服,反覆查看了幾遍,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淡笑著點了點頭,元素輕聲道謝,然後擰開門把,走了進去,順勢反手關上了房門。
「元小姐,您在裡面換吧,我先下去了!」
女侍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低眉順目的對她說:
腦子裡思考著,不知不覺就到了一處像是休息室的房間門口。
跟著女侍的身後,元素想著剛才白慕雅和許亦馨的行為就有些惱火,真不知道這些千金小姐都是吃什麼長大的,全世界都她媽似的,都得哄著她,讓著她,不管什麼東西,只要看上了,就是她們的,真是豈有此理。
……
至於小雅,你自己撞到槍口上來,就怪不得我了……
表妹兒啊,別怪我,我只是想讓你嘗嘗我當年受的苦楚。
等著瞧吧,我親愛的表妹兒,我等這一刻等了五年了,想不到你腦子還是這麼傻,只不過,上次你的惡作劇害的是我的愛情,而這一次,既幫我收拾了情敵,更能害得自己身敗名裂。
不同的過程,她,她們都有相同的結果。
狗咬狗,一嘴毛。這些女人的智商怎麼都這麼低呢?有的輕輕攛掇就好使,有的略一使詐就輕信。
這真是一齣好戲啊!
婚宴廳不遠處的另一個角落裡,坐著一臉冷漠的曹璨,她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一個輕漠的笑容來。
勝利的擊掌,兩人相攜著往樓上而去。
聽到這話,委屈萬分的許亦馨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又氣又恨地揮了揮拳頭:「好,走吧,小三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仿佛看到了勝利曙光似的,她拍了拍氣綠了臉的許亦馨的肩膀,笑得詭譎異常:「好啦,戲演完了,咱倆也去換衣服吧~但願你表姐這招兒好使。」
元素,就憑你這樣的女人,也想霸占二哥?你配麼?讓你得瑟這一會兒,走著瞧吧,咱倆看看究竟誰才能笑到最後,為了二哥,我永遠不會放棄收拾你這個小賤人。
白慕雅褪去了剛才的慍怒,換上了一副傲然的表情,惡狠狠地瞧著她的背影。
她笑著點了點頭,沒有注意到她身後——
「謝謝!」
「元小姐,我帶你去更衣!」
說完,也不等她倆反應,頭也不回的從邊上繞過,避開人群找地方換衣服去,旁邊看熱鬧看得目瞪口呆的那個穿制服的女侍趕緊跟了上去:
「這種三歲小孩兒玩的把戲,虧你們想得出來,白白降低了名門千金的格調!」
於是,她不再和這兩個傲嬌千金糾纏,順手抓過桌面兒上那個禮盒,毫不客氣地諷刺了一句:
不管了,婚宴就快開始了,她穿成這樣不是給她家二爺丟人麼?
忽地想到了剛才那莫名其妙的紙條,她覺得有些玄幻了,是哪路神仙這麼能未卜先知?連衣服都替她準備好了?
怎麼不中怎麼說,元素原就是個舌頭淬了毒,何況是這樣的情形下?看到自己濕淋淋的禮服,兩隻眼睛都差點兒冒出火來了。
「瞧瞧你自己,真幼稚,我是瘋子,也不要你!」
這話回得精彩絕倫,許亦馨瞬間臉就漲得通紅:「你個小賤人!」
元素冷笑:「說得對,賤人才使賤招。」
反唇相譏誰不會?
「對待賤人就得使賤招。」許亦馨拍打著自己的衣服,估計是被顏色和徐豐的重修舊好氣得不輕,嘴裡叫囂著,比白慕雅還得勁兒。
元素那個氣結啊,這都叫個什麼事兒,丫的跑別人婚禮上來撒潑?不由地怒罵:「你倆沒事兒干去洗煤唄?真是沒事兒找事兒。」
戰況很精彩,結果很慘澹,沒有一個人能幸虧,渾身各處,全都黏糊糊的濕透了一片兒,
元素以一抵二,完勝。
直到瓶子空了,三個人才終於都氣喘吁吁地住了手,各自狼狽的瞧著自己身上糟糕透頂的樣子,欲哭無淚。
咬著牙齒,她氣得牙根兒痒痒,條件反射地伸出手抓住其中一瓶作惡的飲料瓶就反擊,一時間,三個人互相抓扯著,像小孩子打水槍似的,爭先恐先往對方身上灑飲料。
這下,徹底惹毛了元素,這不是明顯欺人太甚麼?
原以為這倆傲嬌千金就是沒事兒干找找她的毛茬兒,哪知道,見她要走,這兩個瘋女人突然像打了雞血似的一人抓過一瓶桌面兒上的飲料,擰開蓋兒就往她身上灑……
遂即,拉開擋在前面的椅子就要往外走。
隨她怎麼說去吧。
聞言,元素微笑著瞟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和她爭辯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東西實在毫無意義,要不要臉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錢傲要不要自己。
她越是表現得淡定自如,白慕雅的臉色就越是發黑,衝著她就咬牙切齒地輕啐了一句:「不要臉的爛女人!」
「好了,二位慢坐,我先走一步。」
元素有些想笑,可輕輕吁了一口氣,還是沒有笑出來。
可這句話卻把許亦馨氣得不輕,吹鬍子瞪眼睛,一張精緻妝容的臉上一陣青來一陣白,煞是好看。
毒舌麼,誰不會?家裡現成兒的師傅,她一學一個準兒。
輕笑了一聲,元素認真地看著她,答非所問:「嘖嘖,真可憐!要是假結婚證能拴住愛情,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痴男怨女了,你再怎麼叫囂,徐豐也不會喜歡你,省點力氣吧。」
「我呸,小三,破壞別人的婚姻還敢這麼囂張?」說話的仍舊是許亦馨,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元素就想到搶了她未婚夫的顏色,她這氣兒似乎比白慕雅還厲害。
「你找我有事兒?可咱們不熟。」
元素眉眼微挑,懶懶的『嗯』了一聲道:
「你站住。」
那曾想到,她的退讓並沒有換得白慕雅和許亦馨的釋然,反而變本加厲地惡狠狠地嚷嚷: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麼?
遲疑地瞟了一眼兒面前的兩個女人,元素眉目冷清地站起身就要離開,她實在不想在仲堯和菲兒的婚禮上和這種人鬧。
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
興許,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吧,世人不都說了麼?愛情讓人瘋,愛情讓人狂,所以這位白小姐是打心眼兒把自己列入了頭號刺殺名單了。
心裡的感覺,怪怪的,可又說不出來。
以前初見白慕雅時,感覺她絕非會幹出這種事來的女子,而且相當注重社交禮儀的她,為何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為難自己,這可不僅僅是給自己丟人,幾個人一旦鬧僵起來,丟的可是錢家的人,白家的人。
面前站著的,正是嘴含譏誚的白慕雅和一句話說得意猶未盡的許亦馨,兩個女人穿著昂貴奢侈的淑女裝婚宴禮服,可偏偏沒能襯托出一點兒名門范兒來,這讓元素有些詫異。
微微偏著頭,元素冷冷地打量著來者。
「喲,這不是小賤人麼?原來還知道自己沒臉見人,偷偷躲到這犄角旮旯里來了?」
正想讓女侍將衣服拿到寄存處去放著,耳朵邊兒上就響過一聲尖酸刻薄的折翅黃鸝鳥乾燥的聲音:
想不明白。
雖說正是隆冬季節,室外雪花飛舞,但婚宴廳內卻保持著恆溫25攝氏度,何況人山人海暖氣融融,她就身上穿這件露臂的小禮服都覺得渾身發熱,這人送衣服什麼意思?她又不是沒穿衣服,怎麼會用得著這個?
她需要衣服麼?
「相信我,你會用得著它的。」
不過,也同樣沒有她料想中的捉弄或者惡作劇的玩意兒,而是一套看上卻款式新穎漂亮的女裝禮服,禮服上還放著一張畫著笑臉兒的卡片,卡片上面有一行機打的字:
當然,裡面不是金銀財寶,更不會是定時炸彈。
瞬間,愣住了。
目光掃過鎏光溢彩的婚宴大廳,元素皺了皺眉,猶豫著接過了禮盒,當著她的面兒拉掉了上面的蝴蝶結,掀開了盒蓋。
女侍搖了搖頭:「她已經走了,她說,你看了就會明白。」
稍一思考,元素莞爾一笑:「你替我送回去吧,就說我不認識她。」
漂亮的女士,會是誰?
女侍面色如常地微笑,恭敬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是一位長得很漂亮的女士。」
「誰給的?」
元素一怔,並沒有伸手去接那個禮品盒,眼睛詫異地閃過之後,她擰緊了眉心,望向這面前女侍,淡笑:
「元小姐,有人讓我給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