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鬼母的眼中寒光一閃,眉毛微微一揚:「第一條路,你現在就離開此地,不得插手我們的事情,今天你罵我相公的過節,就算一筆勾消。」
天狼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道:「第二條路呢?」
紅花鬼母的眼光從天狼,萬震,端木延和劉黑達的臉上一一掃過:「你現在有四個人,我們一家三口加上我的二師兄鬼聖也是四個人,今天我們以江湖的身份來解決此事,四人對四人,誰輸誰滾蛋,這個提議公平吧。」
天狼略一沉吟,判斷了一下形式,金不換和鬼聖等人帶了五六十人,其中強一流乃至頂級的高手有六人之多,其他的也都是一流好手,剛才自己和那幾名總壇衛隊的高手交手雖然只有一招,但也能感覺到那幾人內力強勁,武藝高強,絕非一般的高手。
使刀的三人和用槍的兩人比自己以前交過手的魔教二流高手都要強出不少,自己能一招克敵,主要還是靠了這把斬龍刀的厲害,不然三人聯手以內力相抗,起碼可以支持上好一會兒,絕不會一下就被削斷兵器。
而且這五人明顯是一個戰鬥小組,攻守進退間互有掩護配合,一直以來都聽說魔教的總壇衛隊高手都是小隊之間結陣而戰,五人小隊的戰力遠比尋常的十餘名伏魔盟高手要強悍,今天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天狼想想自己這一方現在加上沈鍊也只有五人,而且智嗔那一邊現在態度不明,不排除他們會趁亂攻擊沈鍊。搶奪詔書的可能。鳳舞到現在也沒有露面,不是在一邊潛伏就是路上出了事情,但自己絕對不能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那紅鬼鬼母之所以放棄自己的人數優勢,而是願意和自己以四對四,絕不是出於俠義之心或者是武者尊嚴,而是也忌憚在一邊虎視眈眈的伏魔盟眾人,而本方如果一擁而上。則極有可能被伏魔盟從旁偷襲,形成混戰,天狼等人人數雖少,但武功極高,趁著雙方纏鬥之時殺出一條血路突圍。還是辦得到的。
所以派出本方武功最高的四人跟天狼四對四,其他大隊人馬在一旁監視,應是上策,畢竟那個劉黑達看起來武功跟其他人有差距,打起來時專攻這一點,用最快速度解決此人。最後形成四人圍攻三人的局面,就能形成優勢。
天狼腦子飛快地旋轉著,接受挑戰的決定基本上已經作出。接下來就是想出一個合理的打法,鬼聖和金不換的武功他見識過,若是紅花鬼母母子的武功真的在金不換之上的話,那麼鬼聖應該是最弱一環。
兩年多前鬼聖用過一次殭屍功。現在不可能武功比以前提高太多,上次自己任脈還沒有打通時已經可以勝過他了,現在再交手,有信心在六七十招內將其打敗,只是劉黑達對上對面的其他三人,不知道可以撐上多久。
天狼想到這裡,轉頭對端木延低聲道:「端木幫主。如果接受對方挑戰的話,對方勢必會猛攻劉兄弟這點,到時候還請多加照顧。」
端木延微微一笑:「天狼,你有所不知,我這徒弟跟我練的是一路刀法,兩人間有一套刀陣,可以合擊互保,共同進退,我們這裡不會給你拖後腿的,放心吧。」劉黑達也衝著天狼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天狼的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回頭對著紅花鬼母高聲道:「紅花鬼母,我接受你的提議。就四對四,輸者就自行退出,不得干涉今天接下來的事情。如果你殺了我,也是我比武落敗而致,無需報官。」
沈鍊在一旁點頭道:「不錯,江湖事江湖了,現在我們的身份是習武之人,而不是朝廷命官,天狼,我可以為你作個見證。」
紅花鬼母眼中的寒光一閃,回頭衝著鬼聖點了點頭,鬼聖心領神會,一抬手,身後的魔教眾人全都開始向後退,而伏魔盟的眾人也在智嗔的率領下向另一個方向退出,兩邊始終保持著刀劍出鞘的全神戒備狀態,小茶鋪外的官道上,漸漸形成了一個方圓二十多丈的空地,供雙方較量之用。沈鍊則孤零零的一個人留在茶鋪之中,面沉如水,緊緊地盯著紅花鬼母等四人。
紅花鬼母回頭跟本方的其他三人低語了幾句,細如蚊蚋,天狼雖然耳力出色,但這會兒正是順風,風勢又頗大,因此聽不清楚,只能看到鬼聖和金不換連連點頭。紅花鬼母跟兩人說完後,臉上突然掛起了一陣慈母般的微笑,走到一直站在一邊玩著手上一隻竹製球的公冶長空,笑著說起什麼來。
沈鍊的聲音突然在天狼的耳邊響起,細如蚊蚋:「天狼兄,你當心,他們上來是準備四人一起出手來先攻你,千萬不要大意。」
天狼的心中微微一動,轉頭看向了一邊的沈鍊,只見他神情肅穆,看著自己的眼睛裡有一絲擔心與牽掛,天狼原本奇怪沈鍊為何能聽到那幾人的談話,但看到他這眼神,心中一動,想到沈鍊跟陸炳的關係非同一般,當年陸炳那可怕的聽風術把自己嚇了個半死,沈鍊學會這門功夫也不足為奇。
這會兒只見對方的四個人已經走上了場,金不換拿出了一把墨綠色的長劍,紅花鬼母空著雙手,鬼聖手裡拎著一隻沉重的鬼頭杖,而公冶長空的手裡則拿著兩個鐵球,用兩隻鏈子拴在手上,顯得格外地怪異。
天狼的眼睛逐漸變得血紅,周身的紅氣開始緩緩流轉,身後的三人里,他始終也不能完全放心,畢竟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會不會暗中偷襲自己的後背,還很難說,所以他跟這三人站的距離還是遠了點,一個人頂在了前面,如果這四人真的如沈鍊聽到的那樣聯手圍攻自己,那擋住第一擊就變得至關重要。
鬼聖那張慘白的臉龐突然變得碧綠,周身騰起一陣黑氣,而金不換的周身則騰起一陣青藍色的氣息,兩人的內力一下子變得強大了許多,同時大喝一聲,一左一右,飛撲而上,鬼聖的鬼頭杖帶起一陣陰風,直奔天狼的右側腰間,而金不換手中的墨綠長劍則幻起一陣劍花,無聲無息地襲向天狼的左側十餘個穴道。
天狼迅速地把斬龍刀交到左手,右手飛快地撫過刀身,就在兩人撲上來的這十餘步的時間中,斬龍刀變得通紅,而天狼周身的紅氣暴漲,也不避讓,左手一招夜狼撕裂,斬出十餘道刀氣,分襲金不換的上中二路,右手則打出一招屠龍二十八式的龍騰四海,化出三道帶著虎嘯龍吟的掌氣,直接撞向鬼聖的鬼麵杖。
「呯」地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十餘聲刀劍相交的清脆劍擊聲,鬼聖抱著鬼麵杖,連退六個大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深達兩寸的一個大腳印,周身的黑氣幾乎完全被震散,連眼中的碧芒也消失不見。
金不換的身形也跟著暴退,墨綠的長劍一下子變得黯淡無光,這把名劍上居然被磕出了十餘個肉眼難辯的小口子,正是剛才一連串的金鐵相交所致。
天狼三掌震退鬼聖,緊接著十餘招逼走金不換,原來火得發燙的斬龍刀一下子變得紅光黯淡了許多,剛換了一口氣,只見漫天的塵土中,十餘根紅色的細絲撲面而來,分襲自己胸前和小腹的十餘處要穴,來勢既急又快,很快就把天狼的周身都罩在一團紅色的蠶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