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只覺得一股如滔滔大浪般的大力排山倒海般地撲來,雖然他的手擋了一下,但腰部還是被那禪杖帶起的罡風掃中,五臟六腑一陣翻江倒海,一股強烈的嘔意順著嗓子眼直向上冒,他強行忍住了已經到了喉頭的這股逆行鮮血,大吼一聲,左臂一發力,生生地向後一拉,再向前一送,幾百斤重的鑌鐵禪杖被他生生地推了回去,李自馨的臉色變得慘白,倒拖著禪杖連退了七八步,猛地向地上一杵,這才勉強站住,渾身的氣息一弱,一時間無法繼續搶上前來。
剛才那一下天狼以手硬搶禪杖,渾身的護體天狼勁幾乎被打散,這李自馨天生神力,全力一掄的力量大得足可打塌一座房屋,而天狼剛才一擊不成,已無退路,左手又無兵刃,這一下完全是靠了強悍的天狼勁才勉強擋下,向後退了三個大步,腳下的青石磚塊塊碎如齏粉,而籠罩著周身的紅色護體天狼勁也不復存在。
天狼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眼前只覺藍光大盛,卻是趙全的藍冥劍已經刺到眼前,天狼剛才一招以一對三,逼退趙全,完美擋住張烈,然後硬接李自馨,即使武功高強如他,也一時運氣不暢,趙全何等高手,一看天狼被李自馨打退三步,馬上搶攻中路,藍冥劍帶著刺鼻的腥氣,一瞬間刺出十朵劍花,罩住了天狼前心的十處要穴。
天狼的手腕一抖,斬龍刀幻出一片雪花似的刀氣,把自己的渾身罩住,他的體內瞬間冰氣遊走,與剛才灼熱的紅色氣勁正好相反,這回是寒冷刺骨的冰氣護身,尤如全身上下罩了一層冰甲,連眉毛和鬍子都結了一層淡淡的寒霜,在一片森冷的寒氣中。斬龍刀絲絲作響,帶著懾人的寒意,帶起朵朵刀花,向著趙全分襲自己的這十道劍氣擋去。
「叮叮叮」。連續三刀,離天狼三步外,趙全的三朵劍花突襲被生生擋住,人劍合一的他身形微微一滯,但七朵劍花仍然追向天狼的身體。
天狼借這一擋退出半步,一個旋身,斬龍刀突然縮小到三尺左右,刀光一閃,周身的刀光划過一道銀色的光圈,又是五聲刀劍相交的聲音。趙全的衣服被凌厲的刀氣劃出了數十道口子,一身白色的道袍幾乎碎成布條,但他來勢依然不劍,手腕再一抖,長劍又幻出一個劍花。三點寒星離天狼已經不到一尺。
天狼虎吼一聲,斬龍刀再次縮短,這回長度只有一尺,剛才的那一記蒼狼擺尾,在收招的同時他也順便把刀柄反握,變成了反手刀的模式,也就喘口氣的功夫。他周身的寒氣再度暴漲,這回連刀身上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渾身的內息源源不斷地透過斬龍刀向外溢出,即使隔了幾丈遠的李自馨和張烈都能感受到這森森的寒意,可趙全卻是不為所動,咬牙切齒地三劍揮出。分襲天狼胸前的膻中, 中脘,關元這三處要穴。
劍未及身,天狼已經感覺到這三處穴道處透進來的那種邪惡的陰氣,舌綻春雷般地一聲怒吼。天狼的反手刀一轉,刀鋒輪轉,鋒利的刀片在胸前瞬時轉出了一個閃著寒氣的光輪,在光輪的邊緣,兩點藍色的火花一閃而沒,而光環也被這兩劍點得稍稍一頓,藍冥劍所有的虛招全部落了空,只剩下實招,藍冥劍閃著寒光,如一道藍色的流星划過空中,直奔天狼胸口的膻中穴。
天狼所有的防線都已經被突破,一咬牙,虎腰大扭,身子如擰麻花一般地轉了九十度,同時胸前猛地一吸氣,前胸發達的肌肉突然向裡面陷進去了一大塊,藍冥劍帶著冷冽的寒氣從他的胸前肌肉划過,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天狼的眉頭一皺,腿高高地抬起,一招鴛鴦腿中的鴛鴦鑽心腳,連環兩招,右腳狠狠踢中了趙全的左小腿迎面骨,而左腳則高高地蹬在了趙全的前胸上,只聽得兩聲骨頭折斷的聲音,趙全連叫都沒叫出來一聲,渾身的護體白氣被這兩腳踢得無影無蹤,如流星一般的身形又象流星一樣地向後倒射而出,只不過去時是藍色的火流星,回來時則是一路噴血的火流星。
天狼兩腳踢飛趙全,但胸口的感覺卻是一陣麻木,低頭一看,已經被藍冥劍劃開了長達半尺,深約半寸的口子,藍冥劍上淬了劇毒,這會兒毒氣已經沿著血脈開始進入他的體內,而他周身竟然提不起氣來。
天狼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傷口冒出的血已經變成青黑色,他那天親眼見過白蓮教煉製毒人的手段,作為教主的趙全的劍上淬的劇毒只會比煉毒人的毒藥更猛更烈,二話不說,他直接向後飛出三步,直接打坐在地,功行周身,開始強行把毒液向體外逼出。
趙全給踢得飛出去十餘丈,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換了平人,天狼這兩腳早就會把他踢成一堆肉泥,但趙全畢竟是頂尖高手,護體神功非同小可,這兩下雖然給踢得骨斷筋折,無力再戰,落地之後就開始大口吐血,但仍然指著遠處的天狼吼道:「這廝中了我的毒劍,大家併肩子上,宰了他!」
李自馨大吼一聲,掄起兩百多斤的鑌鐵禪杖,如同風輪一般地繞著自己水桶一樣的粗腰轉著,就象一個巨大的陀羅,向著天狼奔來,兩三個鐵家莊弟子想上前阻攔,給他的禪杖直接一磕兵器,刀劍紛紛把持不住,直接飛上半空,而人也被震倒在地。
李自馨根本顧不上追殺地上的這幾個鐵家莊弟子,奔著天狼就直衝了過來,一邊正在和張烈纏鬥著的鐵震天心急如焚,連攻三震,想要逼退張烈,回身救援,卻被張烈看穿了心思,根本不閃不避,硬碰硬地連對三掌,然後轉身近身纏鬥,哪還脫得開身。
天狼這時候雙眼緊閉,頭上絲絲地冒著黑氣,而胸口血流如注,毒血如墨染,又泛著碧綠色的磷光,落到身邊的地下時,直接把地上的青磚熔出了一個個小洞,可見其毒性之烈,而天狼的臉上和身上的肌肉都在跳動著,整個人的身體也漸漸 地膨脹成了一個氣球。
李自馨殺散擋在他面前的幾個莊丁,衝到天狼面前已經不到一丈的地方,布滿橫肉的臉上遍是獰笑,大吼一聲:「拿命來!」鑌鐵禪杖高高地舉過頭頂,如大風車般地在頭上轉了一個大圈,即將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砸下,就算天狼是金剛之體,給這一下砸中了,也會給打成一團金粉。
只聽到一聲清脆的嬌叱:「休得放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黃瘦漢子,手裡持著一把閃著青芒的三尺短劍,身形如鬼魅一般,眨眼就欺近到李自馨的周身五尺的範圍,手腕一抖,別離劍幻出萬千冷芒,一下子把李自馨的周身罩在了一片劍影之中,而黃瘦漢子的身形,居然在這一片劍影中消失不見。
李自馨一下子感覺到了一陣透骨的劍意開始侵蝕自己的周身,他雖然有一身鷹爪鐵步衫的橫練功夫,但也知道這把神兵利器的鋒銳不是自己的肉身可以硬擋,也顧不得去砸天狼,禪杖改變了方向,從力劈泰山變成了橫掃千軍,由頭頂轉到了自己的腰際,胖大的身軀原地一個大旋身,帶起一陣罡風,如山崩地裂般地撞上了那陣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