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宗緊跟著問道:「李會長,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金蠶蠱飛走嗎?以你的武功,就算捕捉不到那宗主,可是要除掉這個邪物,應該不是難事吧。我聽說在雲南的時候,你打敗楊慎之後,不是把他體內的金線蠱蟲給消滅了嗎?那地下的空間更小,又狹窄,按說你應該更容易消滅金蠶蠱才是。」
李滄行搖了搖頭:「當時我是出了手,以御刀之術追擊金蠶蠱,本來就快要追上了,可這時候黑霧中卻飛出一柄黑劍,擊中了斬龍刀,也就是因為這一擊,金蠶蠱才得以脫困,飛進了黑霧之中,而我的斬龍刀被生生擊退,再想追擊時,宗主已經遠遁,黑霧和金蠶蠱也消失不見了。」
徐林宗的眉頭一皺:「這麼說來,後來的那一聲巨響,就是你那一擊所導致的嗎?」
李滄行點了點頭,嘆道:「正是,就是這一擊,把地底完全打塌,本來我想帶楚幫主上來,就算救不了,也能讓他見幫眾們一面,安排後事,可是他大概覺得自己的模樣不太方便見人,為了保留尊嚴,選擇了留下,臨死前,他把這個面具給了我,叫我帶上來,這就是所有事情的經過。」
他說到這裡,走向了謝婉如,掏出手中的面具,說道:「謝副幫主,現在應該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楚幫主肯定也希望你能掌管好洞庭幫。」
謝婉如看著李滄行伸向自己的右手,那枚青銅面具就這樣被舉在空中,她搖了搖頭,突然單膝下跪,沉聲道:「屬下恭迎李幫主,希望李幫主為楚老幫主復仇!」
隨著她的話,所有的洞庭幫眾全都跪了下來,只有四大劍婢仍然持劍而立,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卻是一言不發。
李滄行一下子愣在了當場。奇道:「謝副幫主,你們,你們這是何意?」
謝婉如抬起了頭,正色道:「李大俠。我們家老幫主有言在先,如果取得他的面具的人,就是下一任的幫主,以他的功力,如果不想讓面具落在別人的手裡。直接震碎就是,既然他讓你拿這面具上得地面,那就是說他把這個幫主之位傳給了你,也是希望你能幫他報仇雪恨!」
李滄行這一下急得額頭都開始冒汗,他沒有想到楚天舒竟然是這個意思,連連擺手道:「這怎麼使得呢,我雖然答應幫楚幫主報仇,但他沒跟我提過要接掌這洞庭幫之事啊。」
萬震抬起了頭,沉聲道:「李大俠,那是我家老幫主怕你當時不肯答應罷了。你既然手持了此物,就不要推辭了,我們洞庭幫現在群龍無首,只有你,才能帶我們走出現在的困境。」
李滄行沉吟了一下,開始判斷起得失起來,想了想,他開口道:「你們洞庭幫,當真要我接任這幫主之職嗎?」
謝婉如點了點頭:「當然,這是老幫主的遺命。我們都必須遵守。」
李滄行搖了搖頭:「這麼說來,你們遵從的,仍然是楚老幫主的號令,而不是我的。這個幫主我不會接,活人給死人壓著,算是什麼事?」
謝婉如的秀眉一蹙,和萬震對視一眼後,說道:「不,李大俠。你如果接任了本幫幫主後,按我們的幫規,所有洞庭幫弟子,只聽幫主一人號令,到時候即使是老幫主原來的遺規,您也可以更改的。」
李滄行微微一笑:「哦,就是說只要我當上幫主之後,就可以按我的意志,做任何事情,而不用受到約束嗎?」
謝婉如點了點頭:「是的,老幫主在時,曾有遺命,幫主權威,大於一切,歷任幫主,均可按自己的意志行事,而無需受到上任幫主的任何約束。」
李滄行點了點頭:「真的是可以自己作任何決定嗎?哪怕是解散幫派或者是換一個幫主?」
此言一出,洞庭幫眾們個個面色大變,抬起了頭,謝婉如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沉聲道:「不錯,即使是這樣的決定,也是幫主一個人說了算。」
李滄行長舒一口氣,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尊重楚老幫主的意思,接任這洞庭幫主了。」
李滄行話音未落,春花突然說道:「且慢!」
李滄行轉向了春花等四名劍婢,只見她們四張甜美可人的臉上,這時卻是寫滿了悲傷之色,李滄行眉頭微皺,心中暗想這四女對楚天舒忠心耿耿,以後不知要怎麼樣才能安排好她們,但他臉上的表情仍然平靜如常:「有何指教?」
春花雙眼圓睜,大聲道:「李大俠,在你正式接任洞庭幫主之前,我們四人想問你一句,你會為我們家老主人報仇嗎?」
李滄行點了點頭:「害死楚老幫主的仇人宗主,也是我李滄行不共戴天的仇人,我當然會找他報仇,哪怕剩下最後一口氣,也是如此。」
春花咬了咬牙,聲音又抬高了一些,動聽的女聲有些微微地發抖:「不知道李大俠是否可以當著天下英雄的面,發一個毒誓,好讓我等好心?」
謝婉如的臉色一變,一邊的李沉香忍不住說道:「春花姐姐,你這樣說太過分了吧,李大俠明明已經答應你了,你怎麼還要逼人家發誓呢?」
春花的臉色一沉,厲聲道:「李大俠,這是我們四人的心愿,不代表洞庭幫,我們跟隨老主人多年,被他一手養大,您如果肯立誓,我等心愿則了。」
李滄行點了點頭,神情嚴肅,舉起了右手,正待開口,屈彩鳳的聲音卻在他的耳邊響起:「滄行,當心有圈套,這四個女人的神色有些不對,再說了,為楚天舒報仇也用不著發毒誓啊,宗主太強,萬一報不了仇,難道還要把自己的一輩子給賠進去嗎?」
沐蘭湘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是的,大師兄,沒這必要,這洞庭幫雖是楚天舒臨死前的託附,但不要讓它成為負擔,再說了,我們就一定要向宗主復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