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派的左長老劉一清,這會兒已經把展慕白給抬了下去,這會兒楊瓊花重傷,展慕白也成了個活死人,再也不可能發號施令,劉一清反而成了華山派職務最高之人,他的嘴角勾了勾,臉上擠出了一副笑容:「徐掌門,有何高見,但請直說,我華山派一定附議。」
徐林宗微微地點了點頭,向著劉一清行了個禮,說道:「有勞劉長老的支持了,徐某感激不盡,不過劉長老還是聽聽在下的提議,再作定奪不遲。」
林瑤仙的聲音平靜地響起:「徐掌門,恭喜你重新執掌武當派,有何高見,林某洗耳恭聽。」
徐林宗的目光落到了沉吟不語的智嗔身上:「智嗔師兄,請問您對英雄門和赫連門主借這次機會,進入中原,與我們滅魔盟各派長期並立之事,有何高見呢?」
智嗔冷冷地說道:「貧僧的意見,剛才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英雄門確實這次的動機可疑,而且現在還占著華山派總舵,這些年也與我滅魔盟各派多次交手,結下深仇,貧僧以為,在這個時候,不適合與英雄門建立友好關係,除非赫連門主肯退還華山總舵,然後回到塞外,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後,大家才有合作的基礎。」
赫連霸的臉色微微一變,閃過一絲不快之色:「怎麼,名滿天下的少林派,就這麼害怕我們英雄門嗎?是怕我們奪了你們千年來領導中原武林的地位嗎?」
智嗔身後的少林弟子們,個個臉上閃過一絲憤怒,若非是出家人,前面還有掌門,只怕早已經反唇相嘰了。
智嗔似乎早就料到了赫連霸的反應,平靜地說道:「我少林自達摩大師創派以來,已歷千年,有過領導武林的時候,也有勢力衰弱,隱忍不出的時候。得到過,也失去過,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出家人講的是修身養性。就連本寺的七十二門絕技,也都需要以佛法化解其殺氣,所以赫連施主所說的本寺怕了貴派搶奪我們地位之說,很可笑,不值一駁。」
赫連霸的嘴角勾了勾:「既然你們不怕。那又為何極力反對我們進入中原呢?」
智嗔微微一笑:「因為大明和蒙古現在的結怨還是很深,即使是邊境開了互市,也沒有大批蒙古人能進入中原地區,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想要徹底根除,並不是容易的事情,這需要時間來讓雙方互信。再說赫連門主這次進入中原,嘴上說是要對付黑龍會,只怕是看中了黑龍會在浙江的錢財,想要分一份好處吧。」
赫連霸一下子給智嗔說中了心事。臉上閃過一絲慌張的神色,一閃而沒,沉聲道:「智嗔大師所言差矣,這回我們是接受了洞庭幫楚幫主,還有錦衣衛總指揮使陸炳的邀請而來,對付這個天狼的,對我赫連霸來說,復仇才是第一要務,而不是看中什麼錢財,智嗔大師看來是誤會我了。」
智嗔淡淡地說道:「如果是針對李會長的話。就更不勞大駕了,李會長到目前為止,還是滅魔盟中黑龍會的會長,與我等各派掌門還是盟友。咱們滅魔盟內部的事情,內部處理解決,至於你赫連門主和李會長的私怨,就另找時間解決吧。」
赫連霸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怒,沉聲道:「楚幫主,看來智嗔大師是要下逐客令了。這回我是你通過陸總指揮找來的,若是你也沒有辦法讓我留下的話,那赫連只有離開此地回華山了。」
楚天舒的白眉一皺,轉向了智嗔,他很清楚,智嗔明著不跟赫連霸合作,實際就是暗裡衝著自己來的,今天的這場大會,會決定未來滅魔盟的盟主,如果自己在這裡退縮了,那就永遠別想壓制少林,當上這個盟主啦。
於是楚天舒清了清嗓子,說道:「智嗔大師,赫連門主是老夫請來的,就是為了對付李滄行,他的武功蓋世,我們又與他同是滅魔盟的盟友,向他出手下殺招,多少有違江湖道義,所以我才找來了赫連門主,與他做一個了斷,大師是出家之人,應該看破世事,不要用狹隘的華夷之辯來對付赫連門主和英雄門才是。」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寒芒,語氣也變得有些強硬起來:「這回捉拿妖女,大逆罪人屈彩鳳,可是皇上下給我們各派的死任務,若是讓李滄行帶著屈彩鳳跑了,你我,還有滅魔盟的各派,都擔當不起這個責任的,還請大師三思。」
智嗔的眉頭緊鎖,看得出他也在權衡利弊,李滄行的蓋世武功他是知道的,如果要爭這個盟主之位,那少不得要由自己親自出手,將黑龍會的殘餘與李滄行擊敗,但對方已成哀兵,困獸,拼死一戰,自己也會元氣大傷,未必合算,若是能讓赫連霸頂在前面,讓他和手下們去消耗李滄行的銳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智嗔點了點頭,沉聲道:「赫連門主,貧僧也不是一定要糾結於過去的仇怨,只是你剛才出言不遜,辱及我少林派的達摩祖師,這點是我寺上下的僧眾們無法接受的,你若不道歉,那貧僧的態度不會有變化。」
赫連霸一看峰迴路轉,留下有戲,哈哈一笑,說道:「赫連塞外野人,不識禮儀,出言無狀,冒犯了少林派的各位神僧,在這裡向少林派的大師們道歉了。」說到這裡,他恭敬地一叉手,對著智嗔大師就是一個長揖及腰,也不起身,智嗔眼見面子保住了,微微一笑:「赫連施主請起,有話好說,好說。」
屈彩鳳恨恨地向地上啐了一口:「呸,真不要臉,想不到號稱武林正派之首,泰山北斗的少林和尚,也是這樣勢利和虛榮,今天老娘算是開了眼界,你們這伏魔盟四派,沒一個好東西。」她的目光落到了徐林宗的身上,狠狠地剜了一眼,就轉向了別處,再也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