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恆一襲白衣,眸光凌厲,卻始終看不透眼前這似笑非笑的曲一曉。
這個人,來歷神秘,自稱乃是星河大帝的傳人,一手虛空幻影世人無出其右,行蹤詭異不定,儘管自己已經以封禁十方將其困住。
可是烏恆總感覺,此人分明胸有成竹,根本沒有階下囚的意識,就如同這廣袤天地在大,也只能任其縱橫。
「烏恆兄,不對,應該叫你鼎鼎大名的無敵滅,你我可是師兄同門,不該自相殘殺啊。」滅帝說起話來,眉飛色舞,總是一副陰陽怪調假不正經的樣子。
烏恆低沉著聲音道:「想活命,就不要在叫我的名字,現在光陰小鎮戒嚴了,一切外來者都會被抓去審查。」 「我覺得,你還是趕緊把封印解除了比較好,畢竟,這仙汝閣可不簡單,強者如雲,萬一被發現了,可就不好了。」滅帝按照自己曾經的記憶,模仿曲一曉的
口吻,說出了曾經一段一模一樣的對話。
他現在很謹慎,因為末世之中還有不定數的結局,一隻幕後黑手,正在攪動著風雲。
滅帝要做的就是,儘量不改變歷史,讓一切都有序進行下去,並且在其中救下亦紅妝,若是可以,讓扶桑亭的那段悽美愛情變成千古佳話。
仙汝閣中,人來人往,琴音不斷,二人裝作好友相見,推杯換盞,暢聊古今。
至於大黃狗,早已不知蹤跡,估計正在尋找亦紅妝所在,儘管不能當面相認,但暗中一見傾心之人,也可解這十萬年相思之苦。 白衣烏恆如今還是稚嫩之年,論見識與道法造詣自然不如後來登帝的自己,因此他在與「曲一曉」的論道當中,屢屢受挫,不由皺起眉頭,把目光看向了仙汝
閣二樓最左邊的那間房,聽著曼妙琴音從中傳出,不由讚嘆道:「撫琴之音,婉轉空靈,如泉水叮咚,美妙夢幻,究竟是由誰所奏?」
滅帝微微一笑,贊同點頭,佯作不知道:「此女的確非凡,琴音造詣上更是難得一見,想不到這小小一隅,還有如此奇人。」
「如此天籟的琴音,自然唯有亦紅妝姑娘能夠彈奏!」旁邊一位酒客醉醺醺的說道,眼睛裡儘是炙熱與愛慕。
白衣烏恆頓時變色,顯然心中多有震動。
滅帝也故作震驚,同時仔細觀察著仙汝閣的變化,因為他覺得一切似曾相識,卻又多了一份不同。
他觀察到烏恆已忍不住開口,當即異口同聲道:「我想見亦紅妝姑娘!」
「你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
白衣烏恆眼神忌憚的看著曲一曉。
滅帝似笑非笑,再次與烏恆同時出聲,相互質問。 「我找亦紅妝姑娘,乃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白衣烏恆口吻強硬,厲聲言辭,因為他知道,大黃狗很可能就在亦紅妝的閨房內,要改變歷史結局,就必須見
到亦紅妝言明一切。 然而滅帝卻知道,若是讓曾經的自己魯莽行事,一切歷史走向都會變得撲朔迷離,到時候幕後黑手趁亂出擊,荒古末世的結局真的會被改寫,誰也不知道會
帶來怎樣的後果。
不止是他,甚至包括創世元年的一切,都可能化作泡影。
「九幽,果然好手段,在創世元年我已天下無敵,卻能經歷二十萬年光陰,給我設下這麼一個局,將我引入荒古,試圖重改歷史走向。」
滅帝一想至此,暗暗深吸口氣,媲美遠古三大天帝的九幽大帝,果然是個狠茬,將一切都算計了進去。
偏偏他還必須配合演出,將這場大戲給演下去。
至此,裝成曲一曉的滅帝只能耍無賴,十分傲嬌的看向烏恆道:「我也找紅妝姑娘有重要的事情!」
爭吵之中,二樓最裡間的閨房房門大開,走出一位唇紅齒白的丫鬟,當即訓斥二人道:「要鬧事去外面鬧,紅裝姑娘今天不見客!」
與此同時,仙汝閣第七層最高處,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仙汝閣鬧事者,一律重罰!」
此人乃是這光陰小鎮中戰力天花板之力,當初的烏恆只覺其修為至少達到大仙王的級別。
可如今的滅帝卻皺起眉頭,這位仙汝閣的閣主遠遠不止大仙王的級別,乃是一尊天神境大圓滿的蓋世強者。
「天神圓滿,一步登帝,如此之強,不弱於無敵戰神柳鎮元了,當初竟然看走眼,只不過為何地獄界大軍殺入光陰小鎮,卻不見此人出手?」
滅帝眉頭微促,從這裡開始,光陰小鎮的一切歷史走向已經走偏,太多新的因果的浮現。
天神圓滿,無論是在那個時代,就算是荒古盛世,那也是戰力天花板,如今外界大戰不止,如此蓋世強者,怎可能避世不出?
七界又怎麼可能允許千大域的戰力天花板偏安一隅?
整個仙汝閣都安靜下來,琴聲也因此中斷。
只見白衣烏恆鍥而不捨道:「我今日必須見到亦紅妝姑娘!」
「我今日也要見亦紅妝!」
就在這時,仙汝閣大門之外,星光熾盛,奪目璀璨,一位藍衣青年天神下凡般踏入閣中,氣勢懾人,奪目璀璨,孕育無敵姿態。
這眾星捧月之人,不是天縱星辰,又能是何人!
「你竟然敢來!」
白衣烏恆頓時震怒,眼中怒火沖霄。
滅帝當即攔下烏恆,低沉著聲音道:「仙汝閣中有高手,不可妄動。」
如今的天縱星辰,滅帝隨手可以捏死,但他還不能出手,只能繼續把這場大戲給演完。
「我來了又如何,烏恆兄,別來無恙啊!」
天縱星辰帶著淡笑,瞥了烏恆一眼,旋即將目光看向曲一曉,略微皺眉,因為此人給人一種深不可測之感。
這種陌生的無力感,是天縱星辰最不喜歡的感覺,他總喜歡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烏恆強壓怒火道:「我自然很好,就是不知道你的未婚妻雲婉仙子是否安好。」
「我的未婚妻,自然會由我照顧。」天縱星辰眼眸出現微妙變化,緊接著又釋然一笑道:「逢場作戲,何必牽掛。」
滅帝看著曾經的自己與天縱星辰針鋒相對,不由感慨,更有種在夢境之中的錯愕。 他就坐在二人中間,悠然自得的品著酒水,明明身至其中,又置身事外。